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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筱惠拿着预约单，心情失落地转过身。
此时，保安已经主动开了大门。
穆筱惠对着保安点了点头，迈出肺结核防护中心的大门。
保安刚刚刚那一个小小的举动，让穆筱惠倍感温暖。
目前为止，穆筱惠觉得保安是这间医院里最好的人。
医院门口放着几张木椅子，穆筱惠盯着这几张空荡荡的木椅子，猜测着，这应该是供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歇息坐的吧。毕竟门诊后面就有一整栋的住院病房，里面住着很多肺结核病人。
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下课时间了，现在回到去的话，也已经下课了。
穆筱惠可怜兮兮地盯着铺满落叶的地面，挑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木椅子坐了下来。
把背包挪到胸前，抱在大腿上。
今天白走一趟，穆筱惠除了气还是气，觉得自己很倒霉。
感觉来了蒲城之后，一切都不顺。
一想到还要交那么多钱，穆筱惠就更气了。
“不是说不用钱的吗，为什么还要交这么多！”
穆筱惠喃喃自语的，从背包里找出了那张名片，蒲城人民医院的名片。
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穆筱惠还是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哪怕吐槽一番也行，总得解解恨！
嘟！嘟！嘟……
在等待接通电话的间隙，穆筱惠那小手拽得紧紧的，在脑海里组织语言。
耳机里传来了接通电话的声音，却没有听到对方打招呼。
按理来说，接通电话的同时肯定会打声招呼的。
“喂，你好？”
穆筱惠主动打了招呼，等待对方回应。
没有回应。
“喂，请问听得到吗？”
穆筱惠又打了一次招呼，原先想好的那些充满火药味的对话，都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考虑到是不是信号问题，穆筱惠挪了挪位置。
“喂，能不能听到？”
穆筱惠又问了一句。
“听得到啊，有话你就讲啊！！！”
电话里头，传来了一把极其不耐烦的女声，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穆筱惠觉得接电话的应该是一位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前台护士。
听到了护士这嫌弃又拖拉的声音，穆筱惠的心像是被浇了冷水一般，失落到极致。
“你好，是这样的，你们蒲城人民医院把我转介给肺结核防护中心，当时是让我直接过来就好了，结果我过来之后，医生已经提前下班了……”
穆筱惠陆陆续续地说了一大堆，越说越来气。
电话另一边的护士，听着穆筱惠吐着苦水，嫌弃地瘪了瘪嘴。护士并没有插嘴，而是静静地听着，毕竟，她也怕被投诉。
“肺结核防护中心这边说，关于我的资料，他们什么也没接收到，而且还要给我安排一系列检查，还是自费的那种，我不是在你们医院做过检查了吗？”
对方一直没有出声，穆筱惠也说累了，用力地叹了口气，就没有继续说了。
终于听完了穆筱惠的唠叨，护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好的，请问你的主治医生是谁？”
主治医生？
穆筱惠看了看名片上的钢笔字，是那天男护士帮忙写上去的，有主治医生的名字和座机号码。
穆筱惠把主治医生名字告知了护士，等待对方回应。
“好的，我们这边知道了，你到时候再打电话过来吧！”
“啊？哦，好吧！”
穆筱惠妥协了，随后护士就挂掉了电话。
肺结核防护中心的门口建得很高，风特别大，吹得穆筱惠都有点要感冒了。
穆筱惠把衣袖往下扯了扯，把手臂裹得严严实实的。
电话也打了，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目前，就只好原路返回，趁天还没黑，又回到码头公交站，坐车回去了。
穆筱惠垂头丧气地走下了长长的台阶，沿着大马路往回走。
在人民公园旁转弯，这一段路程，穆筱惠暂时还能记得，没走错。
继续往回走，走着走着，穆筱惠的记忆就开始模糊了。
这是哪？
这边？
还是这边？
穆筱惠又来到了这个十字路口，这里陆陆续续有好几个红绿灯。
只要走错任何一个，就全错了。
跟着之前留意的醒目路标，穆筱惠目前还没迷路。
只是，现在右手边上有两个路口，看起来是一样的。
来的时候，只顾着记来时路的标志，可是完全没想到这路口会是一样的。
这可咋办？
穆筱惠站在路边，眉头紧皱着，她真的不知道该走哪边！
滴！滴！！！
路边的鸣笛声打破了穆筱惠的犹豫，穆筱惠在心里开始掷硬币了。
在心里默念了一小段选择咒语，凭着自己那不太准的感觉，挑了一边。
随后，穆筱惠迈进了这一条街。
直走，在穆筱惠的右手边，有铁栅栏围着，和马路隔开。
沿着铁栅栏，一直往前走，左手边不是楼房，就是墙壁，总之，人是被墙体和铁栅栏左右围了起来。
正值下课时间，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家长和学生。
他们跟穆筱惠走在相反方向，穆筱惠往前，他们往后。
也许是心理作祟吧，穆筱惠戴着口罩，总感觉路上行人看到她时，眼神都怪怪的。
其实，大家是在奇怪，穆筱惠为什么要往前走，因为这条路上，往前走的就只有穆筱惠一个人。
察觉到大家的奇异眼光，穆筱惠情不自禁的把眼睫垂了下来，稍稍低着头，走得更快了。
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路上没有了行人。
穆筱惠也开始发现，这边的路况很陌生。
前方是个大拐弯，穆筱惠敢保证，自己没走过这条路。
这段路很偏，别说行人了，连行驶车辆也没看到几辆。
发现异常后，停下了脚步，在继续回想着。
突然，前方的大拐弯处冒出了一个中年男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看起来有点像精神患者。
穆筱惠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不经意间，两人对视上了。
对视上的那一刻，穆筱惠瞳孔瞬间放大，心头一怔，满脑子的不好画面。
穆筱惠和他中间只隔着一条马路，再加上这边地方偏僻，要是真的出了些什么事，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说时迟那时快，穆筱惠立马转身，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拼命往回走。
不敢跑，万一对方真的是精神病患者的话，跑步可能会引起他的注意，很有可能激怒他。
此时，穆筱惠的心忐忑得不行，忍着泪，闷头往回走。
就这样沿着铁栅栏，一直走一直走。
滴！滴！！！
再次听到街边的鸣笛声后，穆筱惠那绷得紧紧的心才稍稍放松。
为了再一次走错路，穆筱惠决定还是把导航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