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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一直嗡嗡地响着。
景深看着屏幕上‘楚歌’两个字像见了鬼一样，震惊地抬眸看向张部长求认同感。
张部长扫了一眼手机屏，又满脸无辜地看了回来，对着景深很小幅度地歪了下头。
张部长：oo？
景深：==？
“这电话怎么回事？”景深略微恼怒道，就算这只是个玩笑，那也实在有点太过火了。
张部长莫名其妙道：“我……不知道啊，要不您接接看？”
景深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玩笑痕迹。
完全没有。
张部长表情是那么空白而简单，只是纯粹无辜。
片刻之后，他似乎懂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您接，我先出去。”把手机重新放回了离景深最近桌沿，然后点着脚尖蹑手蹑脚地小碎步跑了出去，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景深连一点反应机会都没有。
手机还在桌面震动。
景深看向屏幕闪烁‘楚歌’两个字，短短几秒钟之内，心中来回闪过许多念头。
他伸出手像靠近定时炸-弹一样慢慢摸向手机，在手指触碰到手机一瞬间，电话那边放弃了通话。
屏幕暗下之后，景深才发现自己心脏刚刚跳得厉害，胸口都有点紧得发闷。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上面一个‘楚歌’未接来电提示赤-裸裸地刺激着景深眼球。
景深非常确定他通讯录里并没有一个名叫楚歌人。
今天一连串发生事情仿佛是一个玩笑般挑衅。
因为来电太过让他震惊，他都没来得及质疑张强奇怪表现和话语。
无缘无故地跑出去还换了个造型，公关部最近有那么空吗？
他哪里来管家，又什么时候也养了条叫‘小妹’狗？
到底谁会给狗取名叫‘小妹’这种名字？！
胡扯，都是胡扯！
一个破网站把他搞得这么心神不宁，景深内心第一次产生了‘天凉王破’冲动。
别让他抓到这个网站持有者，否则他一定带着律师团当面向他科普什么是名誉权。
景深火气上涌，解开了自己领口紧束扣子，当他做完这个动作后，竟然下意识地想去看一眼网页上小说封面。
还好，小说封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动。
天色似乎暗得很快，等景深再回头时候，落地玻璃窗已经完完全全地染上了浓重夜色，反射出对面商业区霓虹灯光，前所未有光怪陆离感映入眼帘。
心慌。
莫名地心慌。
景深抄起扔在沙发上外套边穿边走向办公室门口。
用力推开办公室门，景深又傻眼了。
原本办公室门推开是一条细长空旷走廊直通电梯，然而现在细走廊左侧靠墙部位突兀地多出了一张白色办公桌。
办公桌电脑后探出一张无辜脸，眨了下眼睛，“景总？”
“张强，”景深终于忍耐到了极限，咬牙切齿道，“你最好给我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
“景总……我要解释什么啊？”对方眼神越发无辜，慢慢歪了下头。
景深真心想给他来一拳。
一个糙汉子做这种眨眼歪头动作简直是犯罪。
他暴躁地原地踱了下步，“你杵在这儿干什么？！”
“上班啊……景总，不是您说让我在这儿办公方便您随叫随到吗？”
“你一个公关部部长闲着没事干，在这儿替我看门？！”
对方顿时瞳孔地震，“景、景总，您、您、您要提拔我、我当公关部、部、部长？”
“你闭嘴——”景深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他对自己说冷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必须要冷静。
勉强让自己语气控制在平缓速度和语调中，景深盯着他眼睛道：“你还记得你是什么身份吗？”
“我是您秘书啊，对了……”对方从桌上摸出一张工牌，羞涩道，“虽然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我名字不是张强，是张小强……公关部我也不太熟，我才刚当您秘书小半年，这么破格提拔……我怕公司里其他人会说闲话呢景总……”
景深：“……哈。”
面前人矫揉造作表情和捏得细细嗓音都让景深感到一种巨大荒谬感，他直接用力扯过对方手上工牌。
工牌上贴着一张清晰照片。
是张强没错，但看上去比本人至少白了三个度，眼睛也大了不少，脸型也变小了，下面写着姓名：张小强，职位：总裁行政秘书。
景深脑壳一阵一阵地嗡嗡响，目光逐渐开始涣散。
他是不是吃完午饭以后太困了就睡着了？
怎么做了一个这么离奇梦？
张小强看着景深捏着他工牌出神，内心忐忑地想景总怎么肥四，难道是山珍海味吃腻了，突然对他这碗清粥小菜产生兴趣了？哇……他还没做好准备接受‘霸道总裁爱上我’小桥段呢。
张小强用余光悄悄看了景深一眼。
平心而论，即使站在男人角度，也不得不承认景总已经帅得完全不像个公司老总了。
光看颜值比很多电影明星都出色，身上那股冷淡高傲贵公子劲在整个圈子里也是独一份，内敛中带着杀气。
此时忽然扫向他眼光就让张小强背脊上汗毛全都顺了一遍，他赶紧把内心想法丢到一边，双眼空空地表明自己只是个没有感情打工人，正要轻轻歪头，就听英俊景总冷酷道：“再歪头，开除。”
张小强：“……”霸道总裁爱上我爱情故事未免也结束得太快了。
景深把工牌重新轻轻地放回桌上，表面沉静内心翻腾地提步往细长走廊尽头走去。
张小强连忙跟了上去。
电梯静静地立在那里，景深没有犹豫地走了进去，直接把跟过来张小强拒绝在了电梯门外。
张小强看着电梯合拢，大声道：“管家刚刚又打电话过来了，‘小妹’……”
电梯关上了，绝好隔音隔断了他剩下话。
双手扶上电梯侧栏扶手，景深扭头望向电梯里镜子。
镜子里映照出一张他很熟悉脸庞。
看了快三十年脸。
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
景深死死地盯着镜子，镜子里那张脸也爆发出迫人眼神，凸起眉骨形状完美，曾经受过重伤留下疤痕却不翼而飞。
“叮——”
电梯门开了。
“景总？”
门外传来略微惊讶声音，景深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是一张完全陌生女人脸庞，妆容精致，套装得体。
“我正要上去找您，”对方拿出手上ad，“《仙人决》片场出事了，有个男配角受伤进了医院，似乎是片场道具安全方面出了点问题，现在记者都已经在往医院赶，您看是我代表公司过去一趟，还是您亲自过去？”
电梯门到时间了，慢慢开始关门，景深僵硬地站在电梯里，与陌生女人毫无感情地对视。
女人拿着ad，掩饰不住面上越来越疑惑神情。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最后一刻，电梯门重新打开了，她看到他们景总面沉如水，大步流星地从电梯内走出，利落地抽出她手上ad，扫了一眼ad上图片，语气冷淡道：“楚歌？”
“是，您认识？”
“不认识。”
车已经备好了，景深坐进车内，目光专注地看着ad上图片。
是‘楚歌’。
是那个……摇滚歌手漂白版。
挑衅眼神——无。
一整排耳钉——无。
肩膀上纹身——无。
大眼睛白皮肤软软棕发，光从图片上就透露出一股无害味道——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小酒窝。
景深攥紧了ad，“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
坐在副驾驶女人回头，“景总，您在跟我说话吗？”
“嗯。”
虽然很奇怪景总突然提问，还是老实回答道：“岳慧珊，公关部部长。”
景深：“……”
不是恶作剧。
恶作剧不可能有这么大规模。
《仙人决》？什么玩意，听都没听过。
片场，又关他什么事？他是金融公司老总，又不是拍电影，全公司上下都找不出一点和影业有关项目。
公关部部长变成了陌生女人，原先张强改了名字，变成了他秘书。
情况极度荒谬时候他反而镇定下来了。
小妹是吧？
楚歌是吧？
他倒要去看看事情到底能离谱到什么程度。
岳慧珊显然是和医院打过招呼了，悄无声息地让车从侧门进入了医院，下车对景深道：“景总，a栋606。”
病房外穿着统一黑色制服工作人员正在守着，一看到景深露面，都肃然站直，“景总！”
景深：“……”一个都不认识。
他没有做任何心理建设，直接推开了病房门，有时候做事就是要一鼓作气！
但很遗憾，病房内竟然没人，病床被子被掀了一半，皱起床单显示着刚刚有人躺过这张床。
景深回头拧眉道：“人呢？”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道：“经纪人带去做检查了。”
“在哪？”
“在精……”
楼梯拐角处冲出一个白衣身影，被人一下按倒在地，四肢在地上蛙泳挣扎，咆哮道，“他妈给老子爬——”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