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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然一路拉着苏梨的手并没有回话。
见他有些生气，苏梨便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一路沉默，直到进了病房，姜然才松开拉住苏梨的手。
他们来的很不是时候，爷爷不在病房里，被护工带着去楼下做ct了，而空空的病房里又瞬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苏梨和姜然在病房内的沙发上坐下。
苏梨环顾四周看了看，意外发现，这个病房竟然很可能就是上一世自己临终前住的那一间。
上一世的时候，她住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双目失明，而护工和她聊天的时候总告诉她，窗外有一棵很大的槐树，这棵槐树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这间病房的床沿正巧到它中间的残缺处，若是站在窗子边伸手去摸，还能摸到它伸过来的树枝。
而这间病房也是当时的那栋楼，也是当时异样的楼层，它的窗外也有着一棵同样枝繁叶茂的槐树。
原来这棵槐树长得这么高大，苏梨扯了扯嘴角，竟盯着那槐树出了神。
“苏梨？”
姜然突然开口，打破了苏梨的沉思。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向身侧的姜然。
只见姜然眉头微皱，一副欲言又欲止的模样。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出声，她还很少看见姜然这幅表情，印象里的他总是笃定而自信的，这般迟疑的模样，甚至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姜然盯着她瞧了片刻，然后低声道：
“以后不会了。”
“什么不会了？”苏梨心中疑惑，这没由来的一句话从何而起？
虽然坐着，姜然却也比她高出了许多，两个人之间差不多相隔了二十公分的距离，就算离得如此近，苏梨却也看不透他眼底莫名的情绪变化。
“不会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做一些决定，会尊重你的意见。”姜然一字一句地开口，苏梨这才看清，他眼底的情绪竟带着某种自责。
姜然的话让苏梨一时间竟然有些讶异，她微微睁大眼睛，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面前的姜然。
“你...你真的是姜然吗？”过了片刻，苏梨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少年，似乎生怕错过他面上任何的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苏梨的话让姜然有些失笑：
“不然呢？”
现在已经是下午七点左右了，夏日的晚上有些燥热，窗外隐隐还能听见嘈杂的蝉鸣声，姜然就这么坐在自己的对面，少年特有的干净眼眸里，有一种苏梨从未见过的光芒在暗涌，她感觉自己好似被卷入了眸中奇异的热流里，这样温热的感觉在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所以...他之前的沉默是...非但没有生气，而是在反思自己的问题...然后低头向自己求和吗？
他真的...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姜然吗？
......
“我以为...我以为你会很生气，生气我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你真的是姜然吗？”苏梨面上的讶异之色未褪，只是刻意放缓了语调。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说的有道理。”姜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十分温和的笑意。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调，苏梨感觉自己整个心都瞬间柔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