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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料、拖料、裁剪……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且又极为精准。
根本就不用再复查和修改。
这种熟练程度，绝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
此时，赵蒙又问道：“你既然也是设计师，那这次的比赛，你有没有参加？”
“我现在还在上学，在这个厂里，也只是兼职。很多事情，也都是分身乏术的。”
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猜就是了。
见她似不愿多说，赵蒙便岔开了话题。
“这羊绒面料，质量真好，羽毛一样，特别柔软，你说这料子，怎么就能这么柔顺呢？”
曲笑手上动作不停。
“羊绒面料，不都是这么柔软的吗？之前在评比会上，我还见过更柔软的呢。”
赵蒙似还欲再说，曲笑已经道：“你这设计，可真是复杂啊。这么多坠饰，得费一番功夫呢。像是这个环形的坠饰，我看你画的挺详细，你应该是会编的吧。”
原本就是他的事，眼下曲笑可不单单是帮他，甚至都是直接帮他做了，那赵蒙本人总不能光说话，不做事吧。
他也不好意思啊。
他当下便直接接过了编织绳，编织了起来。
“笑笑，你既然是设计师，那你点评一下，你觉得我这衣服设计的咋样？”
曲笑又看了眼那设计稿。
很是委婉地回道：“你吃过鸡毛炒韭菜吗？”
“什么？鸡毛？”
赵蒙一头雾水：“鸡毛还能炒菜吃？”
曲笑心道，就兴你这设计稿乱七八糟的，就不兴人家鸡毛炒菜吃了？
而一旁，姜宇闻言，眸中溢出了几分笑意。
的确是鸡毛炒韭菜——乱七八糟啊！
赵蒙编了一会，没过多久，便道：“我出去一下，等会就回来，辛苦你了哈。”
曲笑也看出来了，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衣服上，便也任由着他去了。
她甚至怀疑，赵蒙的设计能入围，是不是因为走了什么后门。
正好需要用到粉笔，她正在找呢，旁边突然递过来了一支笔。
姜宇解释道：“这是消溶笔，遇到水就会自己消失，不会在衣服上留下任何痕迹。”
对于羊绒这种面料，用粉笔画，本来就不好画，特别滑。
能有这消溶笔，自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曲笑记得，前世，这种笔，至少是二十多年之后才出现的。
他又怎么会有？
想着，她接过了那笔，似随口问道：“这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笔吗？你是从哪里买的啊？”
姜宇淡淡道：“这是朋友送我的，听说是从国外买的。不是很常见。”
他也只带过来了这一支而已。
这样啊……
曲笑便没再多问了。
见他似只有这一支笔，曲笑用好之后，便放在桌边的位置，也方便姜宇随时取用。
而姜宇用好之后，也会放在曲笑的桌边，不耽误她继续使用。
就这样，一来一回的眼神交流中，两人之间的间隔，也似因此消溶了许多。
而两人共用一支笔，无法避免的，偶尔就会出现，两人同时要使用的情况。
曲笑并没有去看，抬手就去拿，却突然觉得，触感好像有些不对。
抬头，就看到，她正握在姜宇的手上。
虽然这民国小哥的手，的确很好看，修长干净，指如葱根，但是，曲笑是真没想去占人家的便宜啊！
她立刻收回了手，神色不变。
“你先用。”
姜宇也收回了手，没有去拿那支笔，只是先裁剪衣料了，示意，让她先用。
两人就这么谦让时，赵蒙回来了，手上拎着许多的水果。
“大家都辛苦了，先过来吃点水果，歇一歇啊。”
见他拎了好几包，众人便上前帮忙，顺势吃了些。
“我们辛苦，也是为自己忙，但是笑笑可是在为你忙，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有设计师提醒道。
“是啊，她可一直都在忙着。”
赵蒙拿出了一盒水果拼盘，递给了曲笑。
笑着道：“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我都记在心里了，你快先歇会。”
诸多的水果中，只有这一盒水果拼盘。
也看的出来，他是用了心思的。
曲笑便接过了。
“我辛苦不辛苦的，不要紧，只要你能学会一些，我也不算是白忙了。”
赵蒙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学，肯定是要学的。现成的老师就在眼前，不学的话，岂不是暴殄天物？”
随后，他是跟着曲笑学了一会。
但是，也仅仅是一小会。
便又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始东张西望了。
果然，没过多久，他又借口跑了出去。
人各有志吧。
曲笑便不再管他，继续忙手上的活。
赵蒙的设计是最复杂的，需要的工序也最多。
即便，各个步骤，曲笑都很熟稔，速度也快，但是，别人做好了一件衣服时，曲笑刚刚做好半件。
姜宇见状，在做好了一件衣服之后，便开始去帮曲笑。
曲笑立刻道：“没事，我晚上加会班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啊。”
“不着急，一周之内，能把那几件衣服做好。”顿了下，他又补充了句：“就算是做不完，也没什么要紧的，过段时间，登潮的新衣发布会上，也用不上我的设计。”
曲笑闻言，手上的动作微顿。
虽然，她知道，姜宇说的是事实。
毕竟，李丹之前就向她透露过，米粒打算用她制作的成衣。
但是，她当下还是道：“你的设计稿，我刚才大概看到了。如果说，设计稿有类型之分的话，你的作品，应该是属于‘前卫型’。”
“比较，狂、怪。说实话，这是我很喜欢的类型，因为我就喜欢有挑战性的作品。而之前的那些评委，可能也觉得你有非常之才，否则，也不会让你入围啊。”
“只是呢，你的这类作品，是明显的优点，和明显的缺点并存的，因为不太有‘包容型’。登潮的衣服，是量产的，说白了，得迎合大众的眼光。”
而天才，在最初的时候，都是不被认可的，都是孤独的。
姜宇一直在听曲笑说，表情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很显然，类似的话，他之前应该也听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