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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半晌后，苏云泽道：“既然我们都能想到这些，拓跋烨也应该会想到。”顿了顿，又道：“当初他虽然逼宫篡位，却并没有让东越的兵马大批量进入天业，只是让他们在天业和东越的交界处。”
苏云月知晓两人合作的条件是自己，抿了抿唇，道：“所有的合作都是建立在利益至上，除却利益，便只有威胁和情谊。你可以以情动人，也可以以利益驱使，更可以以权势欺压。可我们同辛武国人并无什么情谊，如此，便只能从利益和威胁上着手，既许给他们好处，又让他们有危机感，如此，方能行事。”
几人点了点头，程瑞徽道：“利益还可以讨论，可威胁……要知道，辛武国人并不怕我们。我们想要让他们有危机感，怕是很难。”
苏云月笑了，道：“如今正值夏季，正是辛武国人一年之中最好的时候，想必，辛武国人如今很忙。”话落，看向几人到：“如今非常之时，自然也只能用非常之法了。”
闻言，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后，皆是点了点头。
商定妥当的第二日，拓跋晖便着人去辛武国送信，辛武国如今掌权的是苏莺的父亲的表兄泽利可汗。
因先前的战役中，苏莺立了功，她的父亲得到可汗的重用，如今更是被指派来负责此事。
苏莺父亲并不信任拓跋晖，要求拓跋晖带人去他的营地商议此事。
对此，拓跋晖并无异议，为表诚意，只带了苏云月和几个贴身随从过去。
营帐中。
库勒伊木坐在主卫上，在他的下首，坐着一身辛武国着装的苏莺。待听闻了拓跋晖的来意后，库勒伊木大手一挥，道：“王爷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库勒伊木是个粗人，如今正是草原上一年中最好的时节，我们也不愿意跟你们打仗，对于王爷提出的合作，我们就一个条件，那就是王爷继任为帝时，必须迎我女儿伊丽佳尔为后，并择一位适龄的公主嫁到我们辛武国来，如此，以保两国长久和平。”说着，抬手指向了一旁的苏莺。
闻言，苏云月讶异，和苏莺对视了一眼，见她一副早已知晓模样，皱了皱眉。不由看了拓跋晖一眼，见他嘴角紧抿，出声道：“首领提出这样的条件，是否有些过分？”
库勒伊木闻言顿时恼了，道：“这怎么就欺负人了？我的宝贝女儿冰雪聪明，是草原上最美好的的女儿，有她嫁给你们未来的皇帝，应该是你们的福气！”
“既如此，为何又要让我们把公主嫁进来呢？”苏云月蹙着眉头。
“自然是要看你们的诚意！”库勒伊木双手上扬，道：“我的女儿，可是被上神选中的女子，她孤身一人嫁到你们的皇宫，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伤害她？如此，自然是要让你们的公主嫁过来！如此，我们双方才能对彼此的女儿好。”
库勒伊木作为一个父亲来说，这样的想法委实没错，苏云月蹙眉。这样的要求说高不高，可说低也不低，毕竟是天业的后位和公主。
可若说他们贪心，他们并未索要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要求。”苏莺忽然出声，看向拓跋晖道：“若我为皇后，天业的继任皇子只能是我所出，若非我所出，那便由我从皇子中指定。当然，作为交换，辛武国未来的可汗也必须是公主所出，若公主无子，那便由公主指定。”
“若我或者公主被人害死，那另外一方，便可以无条件攻打对方。此外，为了我们能好好合作，届时会请人制作秘药长相守。如此，也好保两方百年和平。”
这、这简直的霸王条款！
苏云月闻言险些站起身来。
她虽不善毒，可对于长相守却是知晓的。所谓毒，有时候名字越是动听悦耳，便越是残忍的毒。
长相守的毒是一双蛊毒，是一对儿相生相依的毒，两者共存，若一方死去，可选择带走另外一方。如此，才叫长相守。
苏莺提出这样的要求，已经不是过分的问题，简直趁人病要人命！
“原以为如今草原正是忙碌时节，可汗有意同我们合作共赢，如今看来，是我们想多了。”苏云月轻笑，话落意味深长地看了苏莺一眼。
如今的这个女子，哪儿还有当时她见她时的憨厚淳朴？
苏莺倒是无惧苏云月的目光，直直地同她对视。
“既然可怜无意合作，我们就先告辞了。”拓跋晖站起身来，他心里有着未亡人，纵然谁为皇后都一样，可被辛武国如此要求，委实难以答应。
见拓跋晖和苏云月起身离开，库勒伊木不满道：“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你会后悔的。”
苏莺看了库勒伊木一眼，却是道：“阿爹你少说几句！”话罢，快步追了出去。
库勒伊木一脸茫然的看着苏莺的背影，接连唤了几声，见对方跑出了帐子，这才作罢。
“等一下！”
这边，苏云月和拓跋晖刚刚走出营地，便听到苏莺的声音。
“王爷。”苏莺跑到拓跋晖的面前，一双眼眸望着他道：“王爷，这个条件对你而言并不难，我们并没有要粮草和战马，也没有要金银珠宝，我们要的只是辛武国和天业百年的安稳。”
“据我所知，天业如今唯一待嫁的，便是十五岁的雨烟公主，她虽然不是王爷的亲妹妹，却是同王爷一同长大，想必王爷也不想她嫁到别处受委屈。同样的，我阿爹也不想。”
“自古和亲女子皆是悲哀，我要的不过是一个心安。唯有如此，我才能确定，我日后再天业皇宫可以活下来。我想，王爷你也希望别人能投鼠忌器善待雨烟公主吧？”
拓跋晖眸光悠悠，如草原上的风，微凉而飘忽。
“我希望王爷能答应这个要求，这片土地已经死了太多人了，只有我和公主的孩子成为各自的继任国主，这两个国家才能不敌视对方，才能紧紧绑在一起，才能达到合二为一！”
这一番话，苏莺说的诚恳，苏云月望着她的眼眸，却只看到了大义。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口口声声为了大义，为了国民的女子，曾经也为了辛武国的国民害了程潇呢？
“你说完了吗？”拓跋晖神情淡漠，脸上并无波澜。
“嗯。”苏莺点头，眸中难掩失落。
“告辞。”程潇对拓跋晖有教顾之恩，因为苏莺害了程潇，拓跋晖委实不想同她有什么瓜葛，更不想同她说话。话落便转身往外走。
苏云月见状，深深看了苏莺一眼，转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