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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赤也最近进步蛮大的。”
白芍欣慰地合上笔记本，终于有了丝成就感，不枉她趁这两天生病休息，给切原整理的考试大纲和析解。
她起身活动了下四肢，看到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样子的小崽子，好心情地安慰道：“说吧赤也，我可以满足你个想法，你是想让我陪你打电玩还是想吃什么！”
切原睁着死鱼眼缓缓地抬头，刚想说“吃肉”，就冷不丁想起了最近天天追问他进度的前辈们。
呃……
他悄悄瞄了眼白芍，下意识地坐正身体，内心陷入抓狂，就这么直接说出来是不是不太好啊？那他要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白芍见小少年抓耳挠腮，满脸纠结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哎呀，虽然平时气人了一些，但还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你想吃鸡汤面吗？我去给你下一碗。”
白芍以为赤也在纠结不知道吃什么，想着今天熬的鸡汤，就主动给他建议，反正以她的了解，这个小吃货绝对不会拒绝。
“啊……麻烦学姐了。”
这些天已养成“蹭饭”习惯的切原，条件反射地应答下来，紧接着便感觉一股寒战爬上后背。
不，不行！
要是今天还没有一点儿进展，明天幸村部长绝对会惩罚他的！
“不！学姐！”
白芍正要去厨房，猛然听见小海带凄厉的喊叫声，顿时脚下一个踉跄。
“……”她扶着餐桌稳住身体，深吸一口气，转身无奈地问他：“那你是想吃……”
“不！请跟我打一场网球吧小白前辈！”
急得满头冒汗的切原生怕错过时机，鼓足勇气一闭眼一弯腰，大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喊了出来。
然后脑袋“轰”的一声就炸了。
他真的说了真的说了！怎么办？！
“……”
切原僵硬地保持着标准的鞠躬姿势，却半天没听见白芍的声音，只好疑惑又迟疑地慢慢抬头。
睁眼便见系着粉花围裙的少女单手掐着腰，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仿佛在思考怎么把他拿来炖汤。
呜……吾命休矣，前辈们救命啊……
白芍柳眉微挑，对赤也提出这个要求意外也不意外。
早在接下“给切原赤也补习”这个任务的时候，她就料到某一天会掉马。
但这么快就暴露身份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好玩。
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眼前这个憨崽不知道透漏了什么，让那些敏锐度惊人的少年们肯定了她的身份。
不过……算了，她确实歇了很久了。
她是按照中国九月开学的时间安排的“转校”，网球部已经取得全国大赛的优胜。
等她真正进立海大上学时已经快十一月份，正好赶上这学期的期末，她错过了立海大的修学旅行、海原祭、海外研学等。
只赶上了夏天的小尾巴。
算算时间，今年日本的青年网球集训营——u-17似乎快要开始招募了，届时她说不定还要去一趟，似乎也没有多少时间能跟他们相处。
怎么着自己也是立海大的学生，她作为前辈，是有义务帮扶一下后辈啊……
“好啊。”
切原正捏着手忐忑不安，想着要不要干脆直接对前辈坦白的时候，就听见了少女清越的声音。
他愣愣地抬头，眼里还有些不可置信和茫然无措。
白芍一摊手，笑着说：“不过今天不行，太晚了，改天吧，等我做做恢复训练再去找你。”
在她心里，既然决定要打比赛，当然是她来安排时间，谁知道到时候是打一场还是跟整个网球部打。
“你若是想了解我的实力……电视机旁边柜子里有我曾经比赛的录像带，赤也你可以取来看。”
说完她便去厨房煮面了，仿佛只是答应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等面煮好了白芍端出来，切原正兴奋地看着电视。
“哇前辈你这个好清楚啊！一点也不模糊，角度也全面！”
丝毫没有刚才的不好意思和尴尬。
这就把称呼换成“前辈”了？
白芍笑容轻柔，把面推给切原让他赶紧吃。
鸡汤面汤底澄黄清亮，面条细滑柔韧，细碎的鸡丝缠绕着面条，难舍难分，最后洒几许葱花点缀其上，在暖灯下更显色泽诱人。
然而抱着碗的小少年却吝啬地不肯多看一眼，在袅袅升起的热气中，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白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屏幕，放的的确是自己温网夺冠那一场的录像带。
她至今为止参加的正规比赛，每一场都会有主办方和经理人跟随录制。
与观众席上的拍摄，或者播放在电视上的不一样，这些是为了之后给选手及教练做复盘和研究用的，自然是多角度，高清晰。
白芍打量着切原专注的神情，斟酌了下语言，问他：“赤也喜欢打网球吗？”
“当然！我可是立海大的王牌！”脱口而出的话不假思索。
提及网球，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丝毫没有面对学习的苦手和羞赧，满满的都是积极奋斗的兴奋，和恨不得打败世间所有对手的求胜心。
白芍单手撑着脸，不禁轻笑出声，深棕色的眼眸温柔又戏谑。
赤也，还真是想让人好好揉搓他。
“你真要跟我打？”
“对！小白前辈你可是答应我了，不可以反悔！”
“我没有反悔，但你太弱了。”女声慵懒随意地说。
“小白前辈！！”
啊啦，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还想着斟酌下语言，说得委婉点呢。
白芍捂着嘴，避开切原羞恼的瞪视，假装失言，实则心里没什么负罪感。
“赤也要是相信我的话，不如我给你制作训练菜单，一个星期后，等你补习结束我们再打？”女声柔声补救道。
“真的吗？！”切原刚才被刺激得发红的眼睛又慢慢恢复了正常，“柳前辈说小白前辈的能力超厉害的！”
哦？
白芍缓慢地挑起左眉，眼神微妙地瞄向面前单纯的小崽子。
那位柳学弟知道他被你卖了吗赤也？
“行，那脱衣服吧。”
白芍随意拍拍手，埋头从茶几底下抽出一个略显破旧的牛皮本，然后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平静地看向表情逐渐惊恐起来的海带头。
“什，什么？！”切原抓着领口吓出鸡叫。
清丽的少女板着俏脸，面无表情。
“脱掉上衣我好估算你的身体素质啊，我没有透视眼，赤也。”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超级不想帮别人制定菜单啊混蛋！
一不留神很容易被当成变态的。
*
幸村精市拿着赤也新出炉的训练清单，一行行看过去，少女的字迹娟秀不足，洒脱有余，但足够清晰，偶有几处有修改过的痕迹。
看得出写字之人的用心和毫不留情。
“我的天啊……这么多！”
丸井只瞄了一眼，差点没把泡泡糖吞下去，心情复杂地看着累到脱力的小学弟，内心默默祝福。
就算是柳也没有这么变态吧。
“是，小白前辈答应跟我打一场，但是……”切原瘫在长椅上，有气无力的声音突然变得激昂，“她说我太弱了！太弱了！！”
随后又是萎靡下去的声音：“她要我完成这张魔鬼菜单，一周以后才跟我打。”
这“魔鬼菜单”的称呼是他自己起的。
他昨晚亲眼看着白芍写下训练计划，整个人都傻了，虽然前辈再三跟他保证，不会让他超负荷训练，只要严格执行，也不会对身体有任何不利影响，他还是难以接受。
他花一晚上的时间明白了一件事，小白前辈是比柳前辈还要魔鬼的魔鬼！简直就是大魔王本王！
退居二线的魔鬼·柳莲二接过训练清单，大脑快速运转，同步计算着数据，十分钟后，淡声肯定了其训练效果。
“照这个计划，一周以后赤也的水平起码提高百分之十三。”
“这么高？”桑原不可置信地问。
“不要松懈！我会监督你的，赤也。”真田揪起瘫软成面条的切原的衣领，厉声吼道。
虽然这的确有些吓人，但他们都很好奇这位世界级的选手指导他人的能力。
而听完柳和真田的话，知道自己是逃不过的切原，被摁着头生无可恋地接受了现实。
“我知道了……”
“小白前辈还说什么了吗？”在网球上，即使训练再严苛幸村也不会退缩，但他同时心有成算，嗅觉敏锐，“总不可能是让你在完成部活之后，再做这些训练。”
“是的，小白前辈说先停掉网球部的训练，只做这张单子上的，”切原乖乖地回复，“也不要带负重，按时吃她给配的药茶，还有……啊，她还说，这张训练清单是根据我实际的身体状况制定的，其他人不要跟着练。”
“你实际的身体状况？”
说起这个，小少年的脸顿时红了，眼神左右漂移，红着耳根支支吾吾地解释了昨晚的事情。
“啊，这……”
“咳咳咳！”
大家的表情瞬间都有些挂不住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看天看地，不敢看彼此。
还是幸村的心态最先调整过来，唇畔笑容温柔，清雅的嗓音仿佛春风拂面而过。
“小白前辈一直躲避着那些找她的人，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呵呵。”
白芍：“阿，阿嚏！”
所以说，真相了的主上也是大魔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