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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只吹得那灵竹林相互之间碰撞地‘咯咯’发响。细听之下,这些伴随着山风的‘咯咯声’,竟像一阵有节奏的美妙音乐。
在这美妙的竹声下,刘宗儒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面前自己所格的那株小灵竹后,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欣喜,“这灵竹,终于长成方竹了。”随后,举目望向通往此处的竹林小道,见道上空无一人,便有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往常这个时候,师姐早已经到此给我送饭来了,怎地今日这么晚还未见人影,莫不是临时有事情。”刘宗儒一边自语道,一边起身欣赏着自己格的那株小方竹。就像一名辛劳的农人,在收获的季节,满怀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庄稼。走出数步之后,地上散落的一些石块引起了刘宗儒的注意,往常间自己在此修炼,除了灵竹外,周围并无任何杂物。作为至圣宗重要的修炼场之一,每日都会有门人负责清理杂物。而眼前之事,确实怪哉!于是,刘宗儒循着地上散落的石块向前探查,才走出不过十数步,便听到不远处的竹林间,传来一阵呻吟声音。几乎刹那间,刘宗儒便分辨出,这熟悉的声音正是师姐朱露白的声音,随后便三步并作两步,朝声音传来之处快步跑去。
“师姐,你怎么了?”刘宗儒一边急切的问道,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朱露白扶起,倚在自己肩旁。
嘴角渗着血丝的朱露白,费力的睁开眼睛,强颜笑道:“师弟,恭喜练成了格物第一阶段。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师姐!师姐!”
不待刘宗儒继续追问,朱露白便昏睡过去。而此时的刘宗儒,确实着急万分,抱起师姐便朝山下飞快跑去。
此时峭壁上的一株青松上,正有一人注视着崖下灵竹林里发生的一切。见刘宗儒抱着朱露白匆忙下山而去,那人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愤恨中夹杂着惭愧。随即纵身一跃,留下一句‘算你走运!’。便消失在月夜之中,唯留山林间被惊起的乌雀!
……
朱露白苏醒之时,已是第二日。昨夜里,多亏至圣宗内卜君与冉君二人合力出手救治。此时,朱露白的住处除了先前的卜、冉二人外,作为至圣宗执掌门规的颜君与其余在门内的十君子也已经赶了过来。毕竟朱露白是如今儒门巨擘至圣宗掌门孔复礼的掌上明珠,而且朱露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平素间虽然严厉些,但心中早已将师兄之女视如己出。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众人的心情可想而知。看到苏醒的朱露白后,众人不觉间都向床边聚拢了过来。
“露白,你怎么还这样调皮,怎能胡闹到将自己重伤成这样?”率先说话的便是执掌至圣宗门规的颜君。
颜君这一通质问,朱露白羞愧的吐了吐舌头,正在为如何向众人解释犯难时,却被一旁的冉君抢了话头。只见冉子郓向着颜子渊一摆手,义愤填膺地说道:“‘阎王’师兄,你没瞧见小露白身受重伤,这伤还没好利索,你就在这儿端起你的门规?你还讲不讲人道啊?”
这十君子本就是师兄弟,就如今日的刘宗儒众同门一样。而且相处已有百余年,因此相互之间也有一些有趣的外号,比如往日里严厉的颜君,就被其他师兄弟私下里成为‘阎王’,这颜与阎同音,而这意思到也与颜子渊所做之事十分吻合,都是赏善罚恶。
适才冉子郓言语即出,众人无不强忍笑意。平日里敢在众人面前说颜君的不是,也只有这好酒如命的冉子郓了!
“冉君,你是不是又酗酒了,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颜子渊捋了捋胡须,怒斥道。
见颜子渊斥责自己,冉子郓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吹胡子瞪眼便要反驳。眼见二人争执一触即发,卜君子夏便出言相劝,“两位师兄,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和那黄毛稚童似的在此斗起嘴来?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小露白是如何受伤的。”
卜子夏的话倒是比较管用,二人停止了争执。颜君冷哼一声,冉君则还了一个白眼。此时,端木贡走到朱露白的床前,一如往常地冷淡问道:“露白,最近你不是带着刘宗儒在灵竹林修炼格物么?怎么会受此重伤?”
此时的朱露白不想纠结在受伤这话题上,便双目微闭装作静修。
端木贡这一问之后,屋内众人都将目光聚到立于床尾的刘宗儒身上。这儒门君子的审视目光可不是闹着玩的,显然刘宗儒感到一阵威压。作为刘宗儒修行上的实际指导老师,端木贡也并未有师父袒护弟子的举动,依旧是冷淡地向刘宗儒发问:“宗儒,你可知道露白是如何受伤的?”
刘宗儒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实情,“回禀端木君,昨日傍晚弟子只在灵竹林静坐修炼,之后便发现师姐昏倒在不远处,但却并不知道师姐如何受伤。”
“你说你不知道?这怎么可能?”颜子渊反问道,很明显这也是其他几人心中的疑问。
面对颜君的质问,以及其他人追问的眼神,刘宗儒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作为一个入门级别的修者,他如何能知道,自己在即将突破的时候,已经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就在刘宗儒万分为难之时,躺在床上的朱露白思虑再三之后,便决定向众人讲述自己受伤的原因。起初,朱露白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是为了救师弟而受伤。她很清楚自己毕竟是至圣宗掌门的独女,如果大家怪罪下来,必定会给师弟招致不少麻烦。可是事到如今,这事却是瞒不下去了。
“各位师叔,我的伤跟师弟没有关系,他也却是不知我如何受伤的。”朱露白特意压低了声音,表现出一副羸弱的样子说道。
听到闭眼静修的朱露白突然说话了,冉子郓便转头,并关怀备至的说道:“哎哟!小露白,告诉师叔是谁把你打伤,我不亲手扒了他的皮,我就不喝酒!”
这一通说辞,直教朱露白心中一片暖意。在至圣宗门内,除了父亲之外,便是这几位师叔对自己疼爱有加。而父亲经常又不在宗门,从感情上来讲,自己倒是与几位师叔更是亲近,尤其是这嗜酒如命、玩世不恭的冉师叔。一想到此处,便又觉得十分愧疚,因为接下来,自己将不得不对这些关心自己的人说谎。
随后,朱露白将自己击碎滚落的巨石时不慎受伤一事告诉了众人。只是谈及原因的时时候,并未跟师弟刘宗儒扯上关系。取而代之的说法是自己在去往后山的山道上,突遇巨石滚落,为求自保以及避免巨石继续滚落对山下的同门造成伤害,才不得已御空出手。众人听了之后,无不惊讶感慨。作为十君子中的唯一女修者,卜子夏更是表现出了如母亲般的担忧,“小露白,以后可千万不要莽撞犯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等如何跟掌门交待?”
“子夏师叔,侄女知错了,以后我会注意的!”朱露白撒娇地说道。
“对!以后不要随便逞强,要保护好自己。”颜子渊补充道。这话听起来,少了些关怀的意味,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告诫。
“是,子渊师叔。”
众人见朱露白已无大碍,便嘱咐刘宗儒好生照顾,之后便各自散了去。临行前,朱露白请求各位师叔不要将自己受伤的事情告知父亲,以免他担心。众人也都应允了她的请求。
待得众人离去之后,房间中只剩刘宗儒与朱露白二人。方才听闻师姐解释自己受伤的原因时,刘宗儒心中一直有个大的疑问,碍于众君在场,自己也不好向师姐提出。而此时,正是他讲出自己心中疑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