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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明延之立刻苦笑起来：“你就别笑话我了,谁不知道驯兽师这职业，招猫逗狗还可以，切磋就算了吧。”
许振却道：“驯兽师怎么了,别小瞧驯兽师,以后的变异动物可是很厉害的，等你上一趟龙首山……”
他突然住嘴，自知失言。
明延之却敏锐地捕捉到：“变异动物？龙首山？”
许振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我胡说八道的。”
明延之冲他胸口锤了一拳：“我就知道龙首山封山有蹊跷。许振,还是不是兄弟了，有内幕不告诉我，嗯？”
许振道：“不是我不说,这是超务司的绝密消息,我也是用了一些手段才知道的。”
明延之见他油盐不进,转而开始打感情牌：“许振,你也知道驯兽师这个职业有多废物，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丝雄起的希望，你就别瞒我了,好吗？”
许振面露不忍，终于松口：“这样吧,如果你能切磋赢过我,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明延之道：“唉，我一个招猫逗狗的驯兽师,又怎么可能赢过你呢？”
许振道：“允许你用道具,怎么样？我会适当放水的。”
明延之只得同意：“好吧,说好了哦。”
两人来到院子里摆开阵势,许振果然放水,使用的都是小打小闹的招数,而明延之作为驯兽师，一火技能对打架没有任何帮助，只能用各种超凡物品勉强支撑。
几十个回合之后，许振表现出一副灵性枯竭的样子，作势要结束战斗。
明延之发觉了他的意图，双眼一眯。
“就是现在。”
一股磅礴的威压从天而降，令许振浑身战栗，难以行动，从内心生发出一种跪地膜拜的冲动。
神奇的是，这股威压中还夹杂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甚至想为这股威压的主人奉献自己拥有的一切……
明延之满意地看到许振停止攻势，眼神变得迷茫而柔和，他上前抚摸许振的发顶，最终令他驯服地低下了头。
“嘘——”明延之在唇边竖起食指，示意许振不要说话，随即将他额前的碎发捋上去，扶着他的额头，与他近距离对视。
许振的意识，仿佛通过他的双眸，被吸入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洞……
明延之抵在许振额头的指尖，发出了幽幽白光。
他飘渺的声音在许振心底响起：“许振，你眼前这个人是谁？”
许振下意识用心声回应：“好兄弟……明延之……”
“明延之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朋友，以后都听他的话，好吗？”
“好……”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龙首山上有什么？”
“变异植物……变异动物……”
“什么样的变异动物？”
“不知道，没见过。”
“你和超务司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可以让余叔岩对你毕恭毕敬？”
“余叔岩……溜须拍马……巴结归爷爷……”
“你的意思是，余叔岩之所以对你那副态度，都是为了巴结归老爷子？”
“是。”
“为什么是归老爷子？他在超务司的话语权就那么大？”
“超务司有可能从国安局独立，由归爷爷负责。归家后继无人，首长……比较放心……”
明延之安抚地捋着许振的脊背，温声说道：“许振，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当然。为朋友两肋插刀。”
“超务司里有一份夏国游戏玩家的实名名单，你去替我偷来，好吗？”
“可是……”许振犹豫。
“我们是好兄弟，许振，帮助朋友的行为天经地义，不用有其他顾虑。”
“好。”
明延之一笑，掌间匕首旋了个刀花，递上许振脖子。
一抹冰凉唤醒了许振的神智，他浑身一激灵，错愕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你……你做了什么？”
明延之爽朗笑道：“怎么样，刚才是不是被我吓住了，有没有觉得哥哥我特别高大，让你忍不住下跪臣服？”
许振尴尬道：“去你的，赶紧给我解释。”
明延之收起匕首，道：“其实我骗了你，我前些日子已经进阶梦境，融合了驯兽师的第二火，名字叫‘威服’。”
“真的！？你已经是梦境超凡者了？”
“对。驯兽师的第二火有两个效果，一个是威压，能让敌人短时间内动弹不得，一个是驯服，能让意志力弱的敌人服从自己。我想，这两个技能应该都是用来驯服野兽的，没想到用在人身上也有效果。”
“好啊，你是把我当成野兽来对付了。”
“不管怎么样，我赢了不是吗？”
两人相视而笑，明延之的眼里满是诚恳，许振眼里满是单纯。
等到明延之离开，许振揪起一撮被他摸过的头发，这才嫌弃地皱了皱眉。
明延之自然撒谎了，他刚才使用的能力不仅是“威服”，还有驯兽师的四火能力“心智混淆”。
驯兽师擅长控兽，也擅长控制人心。不过，这些能力用在人类身上，免不了打个折扣。
驯兽师控制不了等级高于自己、或者和自己相差不多的超凡者。
许振一只脚迈入三火门槛，对他的能力拥有一定免疫，所以才敢和他接触。
明延之主动接近许振，和他拉进关系，就是为了在他放松警惕时，用“威服”打破他的心防，再用“心智混淆”控制他。
这个技能会让使用对象产生错误的认知。如果许振仍是一个入门境超凡者，刚才就会认为明延之绝对可信，把所有实话都告诉他，并且真的为他两肋插刀，去偷取实名名单。
几天后，许振把一份资料交给了明延之。
明延之惊道：“怎么这么快？”
许振支支吾吾地说：“我偷名单的时候被、被发现了。”
“什么！？那你给我的这个是什么？”
“是领航员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他说想见你一面。”
明延之沉沉地扫他一眼，看到他忐忑的神色后，表情又缓和下来。
“没关系，别多想，我想要这份名单，只是为了给明家找几个强大的帮手而已。”他拍了拍许振的肩，“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一力承担，绝对不牵连你和归家。”
许振不得不感叹，友善的面具已经和这家伙的面皮融为一体，即使在最恼羞成怒的情况下，他也在本能地维持人设。
其实，如果明延之能这样装一辈子，许振还是很愿意和他当个表面朋友的。
明延之当着他的面打开资料，一目十行，半分钟后“啪”的一声合上。
“这不是夏国玩家的名单，这是……”
他恍惚地说：“领航员在哪？我要去见他。”
“他在龙首山等你。”许振静静地看着他。
龙首山仙遗园，前院会客室里。
明延之坐在下首红木椅上，闭目养神地等待。
没有让他等太久，一个没有脸的黑衣人从厅后掀帘而出。
“领航员先生。”明延之起身伸手。
许振毫不客气地忽略了他伸出的手，甩身坐在主位上，回敬道：“明二公子。”
明延之的大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他坚称自己对大哥感情很深，不论出席什么场合，都自称明二，树立了坚实的重情重义人设。
明延之收回手，笑道：“在皇帝行宫里办公，连会客都搞得像电视剧里一样，超务司的工作待遇真不错啊。”
许振不接他的话，直接说道：“没有想到，你真的敢来。”
明延之笑容消失，“我为什么不敢来？”
“你莫非猜不到，我已经知道了你偷名单的意图？”
“但你既没有展开抓捕，也没揭发我的真面目，而是通过许振把这个送到我手上。”
明延之将那份资料甩在桌上。
“就说明，我们之间，还有合作的可能。”
“合作？”
“你不是来找我合作的吗？”明延之说，“在谈合作之前，不如我们开诚布公。我想知道，超务司究竟对我了解多少。”
许振道：“你确定要知道吗？我说出来，你可能会感到害怕。”
明延之道：“我要知道，否则合作免谈。”
许振便道：“明延之，你并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友善重情，这些年，你的不甘、你的野心、你对超务司动的手脚，虽然隐藏极深，但都被我们看在眼里。”
明延之不置可否。
“我知道，”许振说，“你过于心急，等不到事态再发展一会儿，就迫不及待想要实现野心。你的计划是偷取实名名单，引出游戏里的夺灵者，让他们替你杀人。而你就能利用夺取的门票，在混乱的局面中，建立一个庞大的超凡势力。”
“我还知道，你从四年间就开始秘密培养夺灵者，游戏曝光之后，你甚至把几名夺灵者骗到现实，杀了他们，一举升到四火。”
听到最后这句话，明延之的眼神变了，他想不到，就连精心掩饰的实力，也被超务司给摸透了。
他冷冷道，“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毫无底线的人，哪怕知道这么多，超务司还打算跟我——一名夺灵者——合作？”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许振说。
“从前看超务司对夺灵者深恶痛绝的态度，还以为你们有多么坚持原则，如今看来，不过尔尔。”明延之毫不客气。
许振笑了，“明二，你难道从来没想过一个问题吗？当现实中也可以夺灵之后，不光只有你会选择成为夺灵者，我也有可能。”
“超务司并不忌惮杀人，尤其是我，这些年手上沾了不少鲜血。你难道从来都没想过，我会在杀人的时候顺手把灵性吸收掉？有便宜不占，莫非我是傻子吗？”
明延之眼神一凛。
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如今越是深想，他的脸色就越难看，“所以，你占了这个便宜？”
“没有。”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杀人夺灵真的存在隐患。虽然还不清楚隐患是什么，但它存在无疑。明二，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奉劝你一句，趁早收手。”
“你真的希望我收手吗？”明延之手指点在资料上，“那这又该怎么办？”
“倒也是。”许振说，“你可知道，我给你的这份名单，是一份什么名单？”
明延之翻开资料，抚摸着上面一串又一串的白鹰人名，“这个问题不是应该你来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