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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行云挂了挂花木槿的鼻子,“行了，就你会调侃小姨。”
“不过，”她正色起来,“小槿说得对，这种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们知道,我们行业内把心理咨询称为什么吗？”
“登天的感觉。”她站起身来，面对着擂台,“有一个作家在他的书里写,真正的爱,是愿意帮助对方获得心智成熟。这么多年来,我见过大大小小的案例，每一个来访者的问题各不相同,但他们都走向了殊途同归的治愈，那就是，通过爱和交流,来促进内心的成长，发现真实的自我。这就是‘登天的感觉’。”
“许振,你可知道,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我们心理发育的终极目标啊。”
“我知道很难。”许振平静地说，“但是，假如不攻克这道难关,我们在超凡之路上是走不远的。”
“在塞缪尔留下的信息里,有一些对超凡社会的描述。里面提到,在超凡社会,大多数人都能顺利进阶梦境,可是却鲜少有人进阶幻境,大部分人的超凡之路，卡在了梦境的最后一个梦里。”
“为什么梦境和幻境之间会存在这道坎？为什么梦境是大多数，可幻境是极少数？是他们资质不行？不够努力？遇到了不可抗的阻力？都不是，是因为他们没有匹配超凡的心境，他们空有超凡之力，胸膛里却仍是一颗凡尘之心。超凡对他们来说，注定只是一个虚无的梦。”
“所以，尽管成长很难，但必须要成长。这是每一个超凡者的必经之路。”
听他如此讲述，许行云下定了决心，“如果有困惑，就来找我谈谈吧，我想，我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
“不说这个了。”千列岁杀道，“说说最近的局势吧。”
“夏国的局势你们看到了，民众最初的慌乱劲儿已经过去了，正在慢慢接受超凡者的存在，局面大体和平。”许行云说，“远西和白鹰呢？”
身在远西留学的花木槿说道：“秦总书记这次是隔空捅了全球的马蜂窝，西大陆这边都快疯了，每天不是罢工就是游行，一会儿问超凡者是不是真的，一会儿问为什么西大陆没有超凡之力。昨天联合政府终于出面解释，承认了超凡者的存在。”
“白鹰呢，情况怎么样？”
“白鹰，”千列岁杀惊叹一句，“都快杀疯了。”
“前天，白鹰有个驯兽师放出了野生动物园的所有动物，口口声声说它们答应绝不伤人。结果转眼就有三个人被狮子咬伤。”
“昨天，有个赏味师在闹市区疯狂屠杀，手里捻朵花往外一飞，花瓣变成刀刃无差别割喉，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叫拈花死神，场面那叫一个装逼啊。”
“当场就有一个农学家挺身而出，两个人打得天昏地暗，视频传到了网上，网友高呼超级英雄出世了。”
“还有今天刚发生的新闻，一个恐怖组织带了一名建筑师偷渡入境，建筑师走到国金大厦底下，悄悄摧毁了大厦的地基。”
“真的？”花木槿吓了一跳。
“真的。幸好他第一次上岗，业务能力不熟练，大厦只是摇摇欲坠，没有一下子倒塌。现在保持每小时倾斜一度的速度，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倒，已经在紧急疏散人群了。”
“总之，白鹰的国民性格太尖锐了，那叫一个群魔乱舞。底层人士掌握点力量，不欺凌别人心里不舒服。高层人士，诸如罗菲尔德这种人呢，天天就是在那想，怎么浑水摸鱼，借机扩大势力。”
“再加上党争剧烈，我看过几天……不，过不了几天，等那些夺灵者一放出去，白鹰就要变成人间地狱了。”
听完局势分析，许振沉吟片刻，一挥手，面前出现了一座半透明的虚拟模型。
“这是……沉星城？”三个人凑上去，惊叹道，“振振，你这一手是真的帅。”
许振说道：“为了推进超凡复苏的进度，玩家规模是必须要扩大的。现在外界灵性浓郁，玩家的修炼速度比我们当初快很多，我担心，凭借目前这点底牌，掌控不住他们。”
“你是想……开拓新区域？”
许振转动了一下虚拟模型，手指一点，“沉星城共有八个行政区，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区的外围废墟，再往里走一点，就能进入一区内城。”
“看这里，这是一区的行政塔，也是政府办公厅。如果利维坦没记错的话，一区区长的权限火种，就在这座塔里。只要拿下区长头衔，就可以任命城区里的其他职位，也就是，彻底掌控整个城区。”
“而且最重要的是……”许振又道。
“最重要的是什么？”
“你们还记得，沉星城具有超凡崛起这个功能模块吗？利维坦告诉我，他依稀记得，这个模块是有一座控制中枢的。只不过它是第三纪元发明的，第四纪和第五纪都没使用过，控制中枢已经废弃了很久。”
“这个中枢的位置，”许振放大虚拟模型，“应该就在一区这几栋天际线大楼里。因为这里是第三纪元的行政中心，这些建筑，都是第三纪元留下来的。”
几人对视间，感觉到了彼此的呼吸加粗。
超凡崛起的控制中枢……那意味着什么？
许振收起模型，“现在外界民众需要一个缓冲时间，我们不着急扩大步伐。你们利用这段时间突破梦境，到时候，我们联手一探究竟。”
从龙首山离开，许振回了一趟学校。
虽然这段时间风风雨雨动荡不停，但毕业论文还是要写的。
回宿舍以后，许振发现，徐挚宇和刘克己也在这里。
“振振，你回来啦。”柳风篁说，“从云南旅行结束后就没见你人，这段时间去哪了？”
许振道：“前阵子游戏里有动静，上去看了两眼，现在赶回来写毕业论文。”
“游戏里有动静？”徐挚宇急切探身，“就是最近这两天的动静吗？振振，你也太淡定了吧！这么说游戏更新的时候，你就在里面看着？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当时是什么场景？”
许振拗不过，就给他们讲了。
徐挚宇津津有味地听完，羡慕道：“你的能力可以在现实用出来了，能不能给我们展示一下？对了，你是什么职业的？”
许振瞥他一眼，显化一股气流，挠了挠他的下巴。
徐挚宇立刻瞪圆了眼，“你干什么啊！”
“是你说要看我的能力。”许振转回头去，“至于什么职业，自己猜吧。”
“对了，”他一边看导师下发的论文选题，一边说，“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可以随便串门了？”
徐挚宇张口欲言，沈愈急忙拉他一把，“你也说了，这不是关系好，串门吗。”
“哦？”许振发出一声疑问。
徐挚宇想到以前给他使绊子的往事，讪讪道：“这不是自从旅行回来，就……”
“别贫嘴，你们表情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沈愈仍在犹豫，司休提淡淡道：“愈哥的保研名额被人抢了。”
许振手底一顿，“怎么回事？”
“对啊，过儿，你怎么回事？”沈愈拦住司休提的肩，“振振好不容易回来，干嘛说这些不开心的事？”
司休提道：“就算我不说，振振不会自己发现吗？愈哥，你不会以为真能瞒过他吧？”
许振问：“于教授说一不二铁面无私的主，看中沈愈就是沈愈，这么板上钉钉的保研名额，怎么会轻易被别人抢走？”
沈愈一早就被本系的导师看中了，保研是本校直升，于教授那么喜欢他，按理说不应该存在意外。
对于许振的疑问，柳风篁气愤道：“隔壁班有个叫卢森泽的男生，居然是深藏不露的超凡者。他找于教授展示能力，承诺只要收自己当学生，就可以用超能力配合他实验。据说，两个人当场想出了一页纸的课题，全是关于超凡之力的。”
“所以，”柳风篁总结，“那卢森泽就是靠超凡之力上位，抢走了本该属于我们愈哥的保研名额。”
“原来是这样，”许振道，“这样的事情最近时有发生吗？我是说，超凡者仗着力量欺负弱小这样的事。”
“对啊，振振你去热搜看一看就知道了。自从秦总书记那个视频开始，连着好几天了，热搜五十条全都是和超凡有关的。超凡者态度傲慢欺凌弱小，并不稀奇。”
许振抬起眼睛，看向沈愈，“我冒昧地问一句，世界都变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做物理？你认为超凡之力这一套东西，物理解释得通吗？”
沈愈同样望着他，“也许科学有限，许多事解释不通，但是不管超凡之力有多么牛逼，物理学仍然是存在的。从前存在过，现在存在着，往后也不会消失。”
“不过，许振，你千万别去为我出头。”沈愈认真地说，“我们是领教过超凡之力的，万一不小心打起来，恐怕不好收场。”
许振道：“你放心，我不会输。”
“不是输赢的问题，”沈愈哭笑不得，“跟那种人置气不值得，保研名额丢了，我自己考回来就是了。再说，于教授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要不是实在太想研究超凡之力，他不会出尔反尔。他能得偿所愿，我也开心。”
“行，听你的。”
许振站起身来，一边拨通电话一边往阳台方向走，走到沈愈身边时，伸手按了按他的脑袋。
“喂，星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