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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锦略抬了抬眸子，看向出列的何老大人。
这位老大人也是算得上是历经三朝的元老了，进士出身，寒门子弟。
但是做了官之后小心经营，加之人际往来上颇有天分，为人也小心谨慎，后来稳步上升。
自己有了地位后就不断提拔亲属，在由此结成关系网。也没有什么别的大逆不道的心思，只是想要保全荣耀罢了。
“何大人有何话要说？”
何老大人心中直觉不对劲儿，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得硬着头皮将计划进行下去。
“公主殿下，此次世子爷的确立下大功，但是封为帝师，是否太过草率？”
说道这里，何大人倒是有恢复了以往的淡定模样。
“帝师者，应当博学广知，德才皆备，有教书育人之力。想之前各朝各代之帝师，五一不是徳誉天下，才名卓著之人。”
“世子爷虽然也是才华横溢，德行出众之辈，但年纪轻轻，未曾有过教书育人的经验，就如此封为帝师……”
何老大人一拱手，语气诚恳道：“恕老臣逾越，公主殿下此举怕是不妥。难以服众事小，耽误了小皇子事大。更何况，于世子爷名声无益。不如给世子爷一个旁的恩典吧。”
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有理有据的，实际上呢，不过都是废话。
就算齐修没有帝师的名分，实际上就已经在教导小皇子了，这不过就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他们说这些都不过是为了试探。
既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若是凌锦听了劝谏，没有再封齐修为帝师，而是如他所言，换了个恩典赏赐。那就是在向这些老臣妥协。
何况何大人特意提起古往今来的帝师人选，无不适德高望重之辈，有他以指出齐修年纪轻轻的，没有什么教书育人的经验，这不是就在暗指，只有他们这些老臣才能胜任帝师一职吗？
若真的让这些老臣其中一个成为帝师，那么他们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毕竟小皇子年幼，未成定性，他们若是用心教导，说不定就能使小皇子对他们倚重信赖，那样就能提拔自己想要提拔的，盘根错节，就足以成为不可撼动的存在。
或许还能以帝师的身份谋取更多。
而且这一次，若是凌锦向他们妥协了，自然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些人打的好算盘。
但是既然苏奂仁奉命去查了，自然是知道他们的心思了的。苏奂仁知道了，凌锦和齐修自然也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自然就不会轻易上当。首个中文网
有了防备的他们，故意让这些老臣抓住这个看似很好的试探机会，定然是有解决办法的。
那些老臣以为，这是个好机会。表面上看，换个恩典给齐修，并没有什么大坏处，反而有诸多好处，凌锦他们不应该拒绝的。
而且就算凌锦不同意也没有什么，他们搬出了祖宗传统，并没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就算被拒也不过进谏未得到采纳罢了。
但是，既然被凌锦他们料到了，而且特地引导这些老臣这么想这么做，凌锦他们有怎么会没有后续的对策呢？
“何大人所说的不无道理，”历经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几位老大臣低着头，似乎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得意的模样。
这些人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却因为一直安安稳稳，失了警惕之心，变得自负起来。
“只是朝廷向来都是任人唯贤。朝廷选拔官员，科举取士，考察的便是诸位学子的才华与能力。德行修养这种东西，向来是看不出来的。”
“既然何大人认同世子的才华与德行，又为什么有异议呢？”
凌锦没让人插嘴，就接着说：“照何大人说的，是觉得世子从未教书育人，年纪轻轻，没有经验。那么本公主问一句，有哪位大人是做过帝师，教导过皇帝的？”
满殿寂然。
先帝未登基前有太傅教导，但登基后却没有封帝师。以前的帝师，却是早就归了尘土了。这殿上，自然是没有哪位大臣是教导过皇帝的。
“那这满殿的大臣，没有一个是有什么经验的。就算是教书育人，也有讲究因材施教。教导皇帝陛下，岂是能与教导普通学子相提并论的？”
“何大人第一次做官的时候，想必也是没有经验的。殿上的每一位大人，第一次晋封的时候，想必也是没有经验的。但现在看来，不是也没有出什么差错吗？”
“何大人若是担心世子没有经验，那正好就着这次机会，让世子历练一番，不是也很好吗？还是何大人觉得，哪位大人比世子更适合做帝师呢？”
听到凌锦这话，这位何大人心中的不对劲儿就越发明显了。但是已经到了这时候，容不得他退后一步。
今天看这样子，已经是惹恼了公主殿下。若是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以后怕是就会被压着永远出不了头，再也没有机会了。
何老大人有些颤颤巍巍的，勉强镇定的开口：“这……孙大人曾做过太傅。孟大人是大学士，才名卓著，最有学问的。季大人做过多年的书院山长，想来教书育人是最有经验的。”
这些人是他们一早就想好的。的确是很好的人选，年纪也够大，能服众。本来他们是有十足的把握，能让人满意，从中挑出一位封为帝师的。或许还有可能把这几位大人都封为帝师。
但是之前凌锦的那一番话过后，何大人再这么一推荐，要说他们没什么私底下的关系，没什么暗中的打算，好像都难以让人相信。而他们也的确不是清清白白的。
“其他大人怎么看呢？”
有几位大人有些忐忑，但还是按照原计划，站出来同意何大人的话，还接着分别夸了一下那三位大人，列举了一下他们为官多年立下的功劳。
还有一些也站出来，搅混水般的推荐了另外几位老大臣，皆是苏奂仁调查名单上的。
但是或许是有人察觉到不对，并且十分果断的选择了明哲保身，倒是没有按照原计划的站出来帮着说话，而是低着头，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