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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旭走后,苏恩念将玩具放回桌上。
她还没傻到想对着一只玩具唱歌,但明显陆秋旭将她的迟钝看成了幼稚。
她没解释,隐隐约约觉得这样也挺好。
可一转身,她就又忘记了自己的想法,被衣柜里露出的一截衣服吸引住了。
衣柜乱了,应该收拾一下,这个想法陡然进入脑海,她便打开衣柜开始收拾。
衣服都是家里佣人洗好码放整齐的,实际上并不乱。那露出的一节只是一条挂起来的裙子的裙摆。但她还是将所有衣服都拿出来,按照自己的习惯重新叠放。
苏恩念有随手往衣服口袋里塞东西的习惯,负责洗衣的佣人平日里在衣服里摸到什么东西,都会在衣服洗好后再原封不动的放回去。这样衣服的主人想起衣服里的东西时,也不至于一时间找不到。
于是收拾到一半,苏恩念脚边已经堆了七八样,发卡、头绳、购物单、纸团……她从一件衣服里摸到一只小盒子,正待打开来看,后脑勺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她痛呼一声,四下看看没人。奇怪的扭回头,继续打开。
又是一下,这回砸到了她的后颈,滚到了手边,竟是一颗小石子。
她生气的一手抓住华丽的小盒子,一手捡起那颗小石子,站起来将室内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视线锁定在了半敞的窗户。
卧室后方是一条仅有一米款的窄院,与别家的庭院仅有一墙之隔。
因为太过狭窄实在没什么实际用途,便一直荒着,久而久之堆满了杂物。于是,在这个位置陆秋旭并没有安排人看守,而是直接将她的窗户加了防盗窗锁死了。
苏恩念隔着冰冷的栅栏朝下看去,后面那户人家的房子空置多年,干枯的草经年累月叠了半人高,根本不见人影。
她气急败坏的把手里的东西一扔。
半人高的枯草堆里“哎呦”一声,她这才发现自己丢错了东西,竟将手里的盒子丢出去了。
虽然不记得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光看盒子就觉得应该很值钱,苏恩念一口气上来正要喊人,被她丢中的人却猛然从草堆里站了起来,冲她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苏恩念愣了片刻,才认出眼前将自己伪装的如同要去亚马逊森林进行特种兵集训的人是乔振。
他手里握着那个盒子,指指她又指指自己脚下,用口型问她,“出的来吗?”
苏恩念摇摇头。
乔振也是无奈,他在这里观察了好多天才发现华公馆后面有一套空置的房子正对她的卧室,可谓是绝佳的逃生路线,但却被陆秋旭锁死了。
两个智商都不是很高的人正兀自烦恼,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应该是陆秋旭的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乔振只好先行离开。
离开后,乔振跑出好远,才在路边上的石阶上坐下,拿掉了自己头上顶着的一把枯草。
那件事之后,陆秋旭将安娜送回了美国,并通过一些方法限制了她的出入境。反而对他特别的宽容,只是放了回去。
他猜测,大概是陆秋旭认为他这个连乔氏都不想认的小少爷翻不起什么风浪。
乔振无奈于自己的无能,从没像此刻这样希望自己是乔氏的继承人,因为那样或许还能用乔氏的所有力量和陆氏拼上一拼。
正想着,他又想起手里的盒子。
他好奇的打开来看,登时瞪大了眼睛,这个竟然是……
他曾在一次国际宝石展览上见到过的,尹风玉石的传家之宝玉佛手。
另一边,解决完公司的问题,陆秋旭去了星城监狱,这是他这半个月来第三次造访。
透明钢化玻璃后,身穿囚服的男人端坐桌前,剪的极短的头发不仅没使他显得寥落,反而衬得更加精神利落。
他接过玻璃外男人递来的文件,微微垂首。并不算特别明亮的光线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长眉轻轻一蹙,浓密的睫毛随之阖动如同落在花间颤抖的蝶翼。
修长有力的手指翻过下一页,他抬起头来,望向对面的男人。
年轻的脸庞俊美而自信,看的陆秋旭隐隐妒忌。
一个月过去了,仅仅一个月,他没想到陆瑾钰的恢复速度会如此之快。
并且他听说,他不仅恢复了健康,还因狱霸曾为良丘的手下,在里面收拢了一波人心。大有打算在监狱里开拓做事业的意思。
陆秋旭嘲讽道:“你和那些罪犯的关系那么好,该不会是计划着越狱吧。”
陆瑾钰没有抬头,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也不是不可以。”
陆秋旭心下一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只有冷笑,“你从前不是这么爱交朋友的人。”
“是吗?”他似是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向他,抿唇一笑,“这不是小叔叔刚教我的嘛,做人还是要多做点表面功夫,这样在关键时刻大家才会觉得你是个好人。”
陆秋旭被他噎了也不生气,反而暗暗得意。
陆瑾钰说的没错。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他平日里做事说一不二,对犯错的员工惩戒时不留情面,积攒了不少怨恨。
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收拢了陆氏的人心。
不过这一课,他交的学费尤其昂贵。陆秋旭想着,嘴角的讥讽之意更甚。
陆瑾钰又再次低下了头,仔仔细细的阅读完三份文件。他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文件,然后慢条斯理的撕的粉碎。
这三份文件分别是离婚协议书,董事长辞职申请书,以及陆瑾钰名下的资产转移书。
陆秋旭的双手在身侧默默捏紧,但并不惊讶。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撕毁他带来的文件了,但这一次,是他给他开出的条件最好的一次。
条件是,只要他签了这三份合同,他就将他带出监狱,并且给他很大一笔钱,这笔钱的数额几乎占到陆氏总资产的一半,换句话说,他愿意将他能够拥有的分他一半。
陆秋旭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自己非常无私。
因为陆瑾钰的爷爷曾在遗嘱中提到,他其实是想将资产一分为二平均留给自己的两个儿子。但因为陆秋旭的母亲坚决不要,所以他保留了陆秋旭的权利,如果有一天他愿意回来继承依然有效。
遗嘱中还提到,如果他的这两名儿子中有一人不幸死亡,那么另一名儿子则有权继承他的全部遗产。
所以当年他母亲连陆老爷子的葬礼都没去参加,就是唯恐陆辰逸误会他们母子有争夺陆氏集团的心思,然后灭口。
说母亲对陆老爷子一往情深不假,但谁会爱一个风流的人一辈子。到最后,更多的是畏惧和无奈。
当时的陆氏虽不如现在,但也是一方霸主。他母亲虽是大家闺秀,但族中多为文人,哪里是陆氏的对手。
就算陆老爷子不追究,谁又敢碰他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带着一个陆氏的小少爷,那不是公然给陆老爷子戴绿帽子吗?
是嫌命长吗?
所以他母亲应该一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即便心中有怨有恨,也对自己的儿子绝口不提。甚至她还害怕自己的儿子会对陆氏有所怨怼。
于是她不仅不争不抢,还将他教育的善良敦厚。
说白了,不就是为了保命吗?
想明白了这些以后,陆秋旭忽然意识到陆家欠他的,更欠她母亲的。
这一切他都要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