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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影妖
咣当一阵巨响,赵苻将案上的笔墨摔到地上,怒斥:“废物,一群废物!孟太后被贼人劫走,连容冲也没抓到,朕要你们何用?”
殿内宫人跪了一地,戴淮跪在堂下,冷汗涔涔:“官家恕罪,非臣不尽力,而是容贼不知修了什么邪术,突然功力大涨,十招内屠尽归真观的仙师。臣带兵围住那厮,正欲死战,不想他忽然熄灭了周围明火,藏身在百姓之中。臣怕伤及百姓,不敢放箭,等疏散了看热闹的商贾民众,容贼已不见了。”
“荒唐!”赵苻气得破口大骂,“捉拿逆贼重要,还是区区几个庶民的命重要?走前你向朕立了军令状,不诛逆贼,提头来见,如今容贼跑了,朕拿你的九族来补!”
戴淮连忙磕头:“官家饶命,臣知罪。臣已发现,容贼虽然借助邪魔歪道,武功大增,但此法极伤身体,用不长久。他诛杀归真观五位仙师后,应是损伤了根基,短时间内不能再用剑,所以只能用一些不入流的勾当,悄悄逃出包围。望官家容臣戴罪立功,臣带兵搜捕,定能活捉此贼,扬我国威。”
赵苻刚才气狠了,说要诛戴淮九族,但气头过后,他也知道诛九族没用。当务之急是斩杀容冲,追回孟太后,臣子的功过,可以等事了后再发落。
赵苻深深吸气,勉强恢复了帝王体统,说:“好,这可是你说的,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抓到容冲,渎职之罪一笔勾销,如若不然,你这指挥使也不必做了。”
戴淮想到被前面那些被赵苻厌弃了的功臣落得什么下场,忙跪拜:“臣领命。臣愿为官家肝脑涂地,只是臣位卑言轻,而容贼精通妖术,臣担心他变幻容貌,寄身于达官贵戚之族,借势逃出城门。臣斗胆请陛下下旨,封锁水旱所有城门,无论权贵商贾,一律不许出入,并令临安各官宦勋贵配合禁军搜查,如此,臣才能瓮中捉鳖。”
御前太监王伦觉得不妥,劝道:“官家,临安每日赀费不是小数,米粮蔬果,宫中用度,皆要经城门运输,水门还要走大量商船,同时封锁所有城门,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官家。”戴淮力争,“容贼受了内伤,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将出城之路都堵上,搜他出来是迟早的事。望官家明察,不要心慈手软,放虎归山。”
赵苻左右为难,终究是容冲的威胁更大,下定决心道:“朕允了,限你三日之内,肃清临安,将逆贼一网打尽。”
王伦见赵苻执意要关城门,挑挑眉,虽不认可,却也垂眉不再劝阻。戴淮如愿拿到了旨意,意气风发谢恩:“臣遵命。”
戴淮退下后,赵苻坐在龙椅上,抿了口茶,问:“萧惊鸿招了吗?”
王伦半弓着腰,轻声细语道:“回禀官家,尚未。他一口咬定没看出皇后中了法术,走到湖边时其中一个宫女突然发难,他才知身后侍女竟是逆贼假扮。但天色昏暗,皇后被逆贼推入水中,他忙于搭救皇后,没看清逆贼的脸。”
“呵,还嘴硬。”赵苻冷笑,
官家分忧,是奴婢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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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忙道:“官家切不可说这等晦气话,您身体康健,才是朝廷之福。”
赵苻沉默不语,脸色阴沉,看不清心绪。过了一会,他说道:“增派人手,死死盯着宪王府,还有谢府。”
宪王府。
赵仪半倚在美人榻上,正兴致勃勃看歌舞,突然听到下人传“端王来了”。他意外回头,阴阳怪气道:“稀客,什么风把端王兄吹过来了?”
下人搬了座位来,赵伋掀衣坐在主座侧方,轻声叹气:“宪王,你就别取笑我了。戴淮拿了圣旨,去我府上搜查逆党,把好好的王府搅得人仰马翻。我被吵得心烦,索性眼不见为净,来你这里躲躲。”
赵仪嗤笑,眼角满满都是嘲讽:“你堂堂王爷,竟然被一条狗逼得离府,简直窝囊。”
赵伋叹气:“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拿了圣旨来,一口一个奉官家之命,我怎么敢拦着?”
“废物。”赵仪冷笑,“不过一个得位不正的小偷,你怕他作甚?”
“宪王。”赵伋尴尬,飞快扫了眼左右,示意侍从都退下。丝竹悠扬婉转,琵琶欲语还休舞姬们的腰软若杨柳,盖过了说话声。赵伋压低声音,道:“他毕竟是行了过继礼、祭了天的先帝太子,一朝天子一朝臣,宪王当心祸从口出。”
赵仪下巴高抬,眼睛乜斜,颇为不屑:“皇兄只有三女一子,唯一的皇子才半岁就死了,他是哪门子太子?我和皇兄一母同胞,手足同心,论起亲疏来,我可比他名正言顺多了。”
说起这个,赵仪至今咬牙切齿。皇位原本是他的囊中之物,母妃支持他,刘婉容也识趣地转了风向,劝说昭孝帝将皇位传给他。昭孝帝没拒绝,那便是默认了,偏偏半路杀出个赵沉茜,硬是扶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支,过继给孟氏,联合朝臣称父死子继才是自古大统。可惜那时昭孝帝已经说不出话了,被赵沉茜钻了空子,签了传位诏书。
赵仪和皇位失之交臂,如今还要受赵苻脸色,别提多晦气了。赵伋看着赵仪倨傲骄横的脸,说:“临安如今也越来越乱了,昨夜我本在作画,突然外面又是喊又是跑,吵得人心慌。我让下人出去打听,才知孟太后被贼人劫持,逆党在京城作乱,禁军封了城门,说无论什么身份,有什么急事,都不得出城。我的青山图只需最后一笔汁绿,正好缺一味朱磦,画铺说了今日送来,可惜城门一封,上货遥遥无期,我画了月余的青山图,算是毁了。”
临安虽无宵禁,但夜晚依然要关城门,很多商人农户一大早就等在城门外,等着进城做生意。宫里一纸诏令,城门说封就封了,不晓得有多少人要吃不上饭。
城里用度少了谁都不会少了宪王府,赵仪倒不担心这个,他奇道:“孟太后被人劫走了?她一个寡妇,既无显赫的娘家,又无能继位的子嗣,常年在宫外吃斋念佛,徒吊着一条命罢了,谁会劫持她?”
()赵伋意味深长笑了笑,若有所指道:“她虽未诞下有用的儿子,但女儿呢?”
赵仪拧眉,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赵沉茜?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赵伋指了指皇宫:“若她真的死了,那位何故如临大敌,容冲又为何以身涉险,来临安救她的生母。”
赵仪越发听不懂了:“容冲?他在临安?”
“是啊。”赵伋道,“戴淮掘地三尺搜查的逆党,就是他啊。”
赵仪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觉得陌生。以前赵仪一直看不上这个二兄,胸无大志,唯唯诺诺,只知道游山玩水,寻仙问道,对朝政一问三不知。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儿子,韦氏和朱氏一样是替高太后生孩子的孕母,朱氏尚且能博得宪文帝几分愧疚怜爱,韦氏倒好,对自己的处境毫无怨言,不争不抢,窝囊极了。
赵伋和韦氏这对母子都是一样的无能,何时起,赵伋的消息这么灵通了?
赵仪上下打量赵伋,疑窦问:“你怎么知道的?”
赵伋仿佛没意识到赵仪在怀疑他,抱怨道:“容冲那一剑声势浩大,让人想不知道都难。可惜了我的青山图,我为了画出青绿山水、浑然天成之感,一口气画到深夜,先是被容冲闹出的动静吓了一跳,失了灵感,后来又被封城阻碍,失了颜料。唉,这么一耽搁,便是过几日送来汁绿,也无法画出汀渚绵延、水天相接的嫩绿了。”
赵伋一句话叹了好几次气,看得出十分扼腕。赵仪的心慢慢放回肚子里,一个只知舞文弄墨的呆子,想必这些消息全是听下人传的,他能懂什么?
赵仪暗暗眯眼,如果孟太后真的被人劫走了,赵苻倒难得做了件好事。他的生母朱氏等了一辈子,前面有高太后压着,后面又有孟太后占了后宫主位,她明明生下了皇帝,却从未被正式册封过。孟氏是赵苻名义上的母亲,谁都废不得,但如果孟氏丢了或死了,那太后之位不就空出来了?
不,不是太后,朱氏乃他和昭孝帝的生母,应当受封太皇太后。皇兄没给母妃争来的体面,他来争!
等母妃成了太皇太后,把持后宫,进一步立他当皇帝,不都是水到渠成的事?赵苻一个既无血统又无能力的小子,凭什么和他争?
至于赵沉茜,赵仪完全不放在心上。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先前她能颐指气使,把控朝堂,全凭她是先帝的女儿。现在她流落民间,没了公主身份,谁还会听她的话?
赵仪一心想着自己当皇帝后的宏图霸业,没有注意到,轻歌曼舞、帷幔飘飘之下,一道影子正诡异地朝他爬来。
第112章后盾
赵仪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