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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猫不知道是不是不怕人,被发现了还刺溜窜了进来,身后缀着个白团子,踩着满地散落的纸张文件,一眨眼消失在真皮沙发后面。
啊这。
“怎么?时间不宽裕?”杨煦顺着他的目光一瞥,只看到了质感昂贵的纯黑真皮沙发,旋即收回目光问不作回答的织田作之助。
他回神,想起她方才让他演示异能,沉声应是,见没人发现小猫,织田作之助按下不提,转身出门,侍立在门口还在想它们会不会闹出动静来。
屋内两只猫猫躲在办公桌底下,很安全,这张桌子的主人忐忑不安地坐到沙发上招待杨煦。
广兴社长摸摸额头上的汗,请杨煦落座,亲自倒了水放到她面前,杨煦在港黑没有确切的职位,私底下被称呼为军师,追随先代首领时以料敌于先、算无遗策著称,今日她突然前来,不会是他私底下做的事被发现了吧?
杨煦的目光跟随他战战兢兢的动作,倏地一笑:“不用这么紧张,说起来广兴先生的资历比我老,是组织里的老前辈了。”
在横滨地界上做生意有港口黑手党的门路走到哪别人都要给上三分面子,这也是广兴白手起家不到四十就挣下一份家业的原因。
广兴立刻说:“我哪能跟您相比?我虽然十年前进来,但现在还是个小作坊的社长,您这年纪轻轻的都是干部级别的人了。”
说句不好听的,广兴有幸参加港黑企业年会,都不够资格端着酒杯到她面前敬酒,想想不甘,可要是这笔生意成了,他马上就有花不完的钱,有了钱还怕没有权?
广兴低垂的眼睛中闪过亢奋的光。
要是往常,杨煦谦虚几句自己无法与干部相比,但是现在她来兴师问罪,杯子不轻不重放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得男人身体一颤,看过来的目光惊惶,像只发现猛禽的弱小猎物。
“我见过很多人,像您这样谦逊有礼的真是少见。”
他做贼心虚,听她话中有话心里更是没底,陪着笑说:“在您面前,再有脾气的人也得收敛不是?”
话说的好听,惹得杨煦轻笑两声,凤眸狭长,深邃漆黑,“广兴先生谨小慎微,只是这言行不一的做派该改一改。”
中年男人扯出一个笑容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煦手一翻,袖囊中的傀儡碎片洋洋洒洒落到玻璃茶几上,有的散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别说本就紧张的广兴社长,就是安室透都吓了一跳,随即脑子下意识动起来,观察杨煦到访的原因。
“你看我随手捡了个傀儡娃娃,上面有贵公司的标识,一拆,发现了点东西,现在懂了吗?”
她没把所有碎片带来,但是最重要的头部碎片带来了,阴差阳错傀儡的眼睛正对着广兴的方向,看得他心跳都要停了,心说她八成发现中空头部里的毒|品了,但仍负隅顽抗,不见棺材不落泪。
“煦大人,这、这傀儡怎么了?”
“难道你还要我把话说得再明白点?”杨煦面色冷下来,“我劝你自己说了,自作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久居高位的威仪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广兴和她面对面坐着,屁股底下却像是生了钉子,有种立刻弹跳起来跪在她面前俯首的冲动。
“您看您这何必呢?”他擦擦汗,“这两天我夫人闹得凶,光应付她就要累死了,公司里的事可能是别人出了什么岔子……”
杨煦不语。
“我肯定尽快查清了,您看……”
“广兴,”她慢条斯理的整理手套,嘴里吐出严厉的话来,“你是不想活着走出这个门了。”
“我……”
他惊骇之下就要解释,被杨煦抢白。
“先代首领明令禁止毒|品在横滨流通,组织内抓到一个死一个,组织外,呵,要是你没有白待港黑十年就该有所了解,为了禁这种东西,我们与其他组织火并的次数不知凡几。”
她一字一顿:“我要是没有证据不会登你的门,做就是做了,不用在这百般狡辩。”
安室透这才恍然,原来他们将毒|品藏在傀儡娃娃里私自流通,杨煦前来调查此事,一时间他所想很多,那边广兴怕到要命,也不一昧的软着,他既然敢做,骨头里确实有一股子狠劲。
“大人,也就一个,您怎么就能赖定了这种事是我干的?肯定是有人利用我传……”
杨煦抬抬手,似乎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我知道你的后台是谁,买家名单,走|私路线,储存地点,我可以随时着人清缴,但是先代首领刚刚去世,我不想见血,我劝你识相,两天时间,好自为之。”
她一番话把人吓得没了半条命,然后施施然离开。
安室透觉得她这个事办的有些理想化,尽管她在港黑中积威深重,胆子小的被她一吓估计就认罪了,但是能做这种生意的无一不是亡命之徒,虽然安室透没有经办过类似案件,但是也看过相关卷宗,破获这种团伙根本就不是几句话能解决的。
她走这一趟起的作用只能是打草惊蛇,想到这他就焦急起来,他热爱这个国家,横滨是这个国家的一部分,他不想看到横滨生乱,他简直想现在从她嘴里撬出情报告知公安,商议下一步行动。
然而那边杨煦不紧不慢的与织田作之助聊异能,知晓他只想做些杂活便放他走了。她坐进车里,安室透满腹盘算,面上不显,询问她是否要回去,却听她淡淡的说:“前面红绿灯右转,我记得是一条商品街。”
安室透照她说的开过去,状似不经意的说:“我没想到先代首领禁|毒的手段这么严厉,真的火并了好几场吗?”
“不错,理由没摆在明面上,但人都是聪明人,严防死堵之下清净了十多年。”
他听了点点头,心说回去要查查这方面的资料,听闻先代首领手段严酷,没想到也做过这种好事,他又问:“您今天这一出是先礼后兵?”
“先礼后兵?”杨煦轻笑,“不如说是虚张声势,投石问路。”
安室透车技一向稳,然而这次踩刹车踩得突兀,连他的身体都跟着惯性往前一冲,他转头看她,“十分抱歉。”
“没关系,”杨煦看出他对这件事隐隐关切,却没有点出来。
“所以您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嗯。”
安室透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无奈笑道:“被您骗了,看您那言辞凿凿的样子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像是后台下家什么的都了然于胸,如此才底气十足的上门找麻烦,闹了半天她只有广兴这一条线索啊。
“他们敢做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留痕迹,查起来无异于海底捞针,我要诈,诈得他们以为我什么都知道,诈得他们方寸大乱,他们先动,我才有机可趁,好了,在这停下来。”
安室透听得认真,冷不丁听她一说停车,猛然回神,继而安安稳稳停好车。
“看到那家数码店了吗?去买点东西。”
安室透半转过头,指了指自己,看样子有点呆,“我去?买什么?”
杨煦抱着手臂,细细打量他漂亮的眉眼,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先代首领成立属于我的直属部队吗?”
他轻轻摇头。
“我们港黑的人好像流水线上出来似的,端着枪冲锋行,稍微用点脑子便不成,吩咐事情下去还要我教他们怎么做,偏偏都缺点悟性,有还不如没有。”
“行了,您别说了,我这就下去买。”为了表现自己有悟性,安室透开车门下去。
不就是监听器吗?他买完了就装到广兴的家里公司里,一刻都不耽误。
“稍等。”
安室透停下来,看到车窗缓缓摇下,她的脸渐渐出现在视线中,居高临下看她纤长茂密的睫毛承载着碎光,他心中微动,听到她理直气壮的声音:“我看到那边有烤鸡肉串,我没带钱。”
“……”
视线从她的睫毛上移到平伸出来的掌心上,安室透微微笑了,掏出钱包摸出钞票放到她手中。
往远看调查违|禁|品流通刻不容缓,往近看杨煦对他莫名的器重非常让他疑虑,可她伸手要钱这个行为确确实实冲淡他心中阴霾。
杨煦买了一包三串,老板切碎了,没有放调料,香气四溢,钻进中原猫猫鼻尖,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马自达边上,跳上座位。
太宰猫猫腿短,到的时候中原猫猫蹲在杨煦边上,不知道该不该吃她掌心里的鸡肉,吃就免不了要舔到姐姐掌心,太宰猫猫没有这样的疑虑,挤开中原猫猫低下头探出小舌头。
中原猫猫咬咬牙,懒得搭理他,打量起这辆市面上限量款好车,暗中决定等他以后有钱了也要买这种车。
“你看看你去哪里蹭了一身土,”杨煦挠挠中原猫猫的下巴,“小白猫都变成小黑猫了。”
“喵。”他暂时也管不了身上脏不脏,问她怎么不找人商量商量?
中原猫猫年纪小,作为羊的首领也没接触过贩|毒集团,但是听完全程隐隐知道这件事不小,有些担心她。
“咪呜——”广兴敢做,身后肯定有港黑的人做后台,姐姐找人商量就塑造不起来她什么都知道的形象,起不到诈人的作用,你变成猫后脑袋也萎缩了吗?
中原猫猫:“喵!”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喵。”你问又改变不了什么,问什么?
“喵——”中原猫猫想抓抓座椅,想起这是一辆多昂贵的车缩了爪子。
还是做人好,做猫除了被rua就是被rua。
中原猫猫郁闷的蹲下来,等鸡肉喂到嘴边张嘴用力嚼嚼嚼,鸡肉切的碎,不用怎么嚼便滑进喉咙里。
“好了,娇娇带小七回去,小七不要乱跑啊。”
“喵!”我才没有乱跑。
中原猫猫没有听到杨煦对安室透的解释,楼上那一通机锋似懂似不懂,回去的路上一边和太宰猫猫掐架,一边问他内里文章。
那边安室透挑了最精密的窃听器坐回车上,闻到清香中混着肉香,他见杨煦用手绢擦拭掌心,手套重新穿回手上。
“买好了,走吧。”
安室透开车起步,闻言苦笑道:“您就这么相信我做事不会出岔子?我心里没什么底。”
“你该自信点,我看你挺有悟性的。”
“但是我从来没用过窃听器这种东西,而且装在哪啊,怎么装啊……”他状似苦恼的瞎几把说,眼神不住瞧她的反应,“要不通知黑蜥蜴?让他们去办?”
“这事你知我知,有第三人知晓我拿你是问。”
“我知道您担心广兴的后台是港黑里的大人物,但是这么大的事就咱们两个去办……”
“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现阶段,咱们两个足够了,”杨煦话锋一转,“《战国策》有兴趣读读吗?”
这句古文就该出自《战国策》了,不知道和《论语》比哪个厚一点,想想挑灯读书的晚上,安室透就脑壳疼。
“《战国策》讲了些什么?”
“《论语》能知晓儒家学派思想主张,而《战国策》记录战国时代谋臣策士之纵横捭阖,很有趣的。”
“……”
懂了,回头就背下来。
他卧个底,太难了。
与背古文相比,潜进别墅装窃听器就容易多了,他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说明书,敏捷的翻过围墙,撬开门锁,家中无人,漆黑一片,他压低鸭舌帽,找到嵌在墙上的插座,一个个装窃听器,座机也没有放过。
等他出去,见杨煦支着侧脸闭目养神,他体贴地没有叫醒她,送她到别墅门口才轻轻出声。
杨煦什么都没问,撂下一句有情况及时回报走了,安室透把今天发生的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她让他监听广兴的家,这事他有公安的手下去办,倒不费事,《战国策》回程去买,给朗姆回一封邮件,查一查最近入境的人。
事情不少。
忙到最后,安室透看看表,明早去一趟警察厅,算算时间,能睡个一百分钟。
杨煦就比他轻松多了,回家之后换了衣服上阁楼看看她家罗小黑。
灯一亮,左看看,右瞅瞅,从窗帘后面抱出来一团黑猫。
“你怎么又隐身啊?我看看你的猫藓好的怎么样了。”
“喵~”
森猫猫热情的蹭蹭她。
这些天观察下来,他虽然不知道那只布偶是什么人,但是他知道那只小的是太宰治,那孩子聪明狡猾,心眼多,心防厚,能让他天天撒娇吃醋的人,他自然也感兴趣啦。
“喵!喵!”
门外传来太宰猫猫挠门的声音。
看完那黑货了吗?出来陪我玩。
杨煦开了个门缝,单手把想要挤进来的小猫猫推出去,“娇娇乖,去找小七玩。”
“喵呜。”太宰猫猫轻轻咬住她右手虎口,猫耳朵外撇,身体后退。
杨煦挑眉,她家娇娇机灵,一般来说听得懂人话,她说了还这么缠她,难道说小七出了什么事?
森猫猫看着她跟太宰猫猫走了,知道自己争宠失败,倒是不意外,太宰那家伙来的时间久,更得喜欢也不足为奇。
他待在黑暗中,后肢用力跳上窗台,他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但是那小姑娘说过他是纯黑英短,十分罕见,物以稀为贵,等他病好了,他再好好去争宠,不,谋算。
不着急。
杨煦跟着太宰猫猫回到卧室,推开洗手间的门,看到泡进盥洗盆里自己洗自己的中原猫猫。
真是新鲜啊,才有了洗澡的时候睡觉的罗小喵,今天又看到自己洗自己的布偶小七,饶是杨煦见多识广,也难免哭笑不得。
中原猫猫本来泡在里面,下巴搁在光滑的陶瓷边缘,见她来了,慢慢蹲坐起来,浑身都写着端庄乖巧。
虽说他不觉得姐姐会因为他用了盥洗盆生气,但到底是没有得到她的允许。
杨煦走过去试试水温,屈指敲敲他的小脑壳,“聪明,还知道放温水,不过你还小。”
才一个月半大洗什么澡?三个月往下的猫抵抗力弱,洗澡容易感冒拉肚子,好在用的是温水,现在天气也暖和,她赶忙把它捞出来包进自己的备用浴巾里,她瞧着这段时间小七胖了些,泡进水里瘦瘦小小的,看来还是吃得少,以后要多吃点了。
中原猫猫:“……”
总觉得姐姐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透着一股子慈爱。
家里没有猫咪烘干机,她用自己的吹风机给中原猫猫吹干,令人惊喜的是她家小七不怕吹风机,一动不动任由她吹,乖的让人爱不释手。
她满心柔软,身边蹭过来另一只毛茸茸,太宰猫猫叼着孔雀羽毛逗猫棒,一双圆溜溜的猫眼睛眼巴巴看着她,看得她心都要化了。
一边是吹风机下毛发逐渐蓬松恢复神仙颜值的布偶猫,一边是叼着逗猫棒可可爱爱的茶杯猫,她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德养了这么两只猫。
她陪着太宰猫猫在床上玩,玩完才发现这小家伙没擦爪爪,起身换了张床单。
睡前她收到安室透加密音频,广兴和那边谈话有专用的手机,藏在他家中书房中,但是安室透所买的是最精密的窃听仪器,不妨碍电话信号,故而广兴没有发现。
广兴虽然乱了阵脚,但是他身后的人没有,让他闭紧嘴巴,那些制造傀儡的手艺人也要通知到,一句口风不漏,看她杨煦能拿他们怎么样。
她放音频的时候没有避着两只小猫猫,中原猫猫义愤填膺,他听别人不把姐姐放在眼里的语气就不舒服,恨不得立刻变身用重力让他们就范。
太宰猫猫倒不觉得对方不把姐姐放在眼里,反而是心虚的表现,蠢货的最大特点就是自作聪明,他想知道姐姐会怎么做。
抓了他们严刑拷问?他们港黑抓人不用证据,只是贩|毒背后有港黑高层,这一招用出来就是撕破脸了。
姐姐要撕他们的脸吗?做了恐怕有生命危险。
杨煦一只手摸太宰猫猫,另一只手摸中原猫猫,头一偏把手机夹住,两只猫猫在意她的答案,一时间没有对她的行为炸毛。
“明早七点之前把那家主人带来。”
“带到拷问班?”
“带我办公室来,只他一个。”
石头问到路,她该用用离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米娜桑,最近情绪不太好[土下座]
零的日常里有一节说透子有一晚只睡了九十分钟,我就不一样了,我多让他睡10分钟。
透子:……
另外在日本窃听器是可以在店面上买到的,具体参见柯南汽车爆,炸案真相那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