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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最起码这不是坏事，他还有一丝知觉，如果真的没有知觉了，那才叫糟糕。
恍惚间，他盯着自己的腿，入神，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苍白着脸色，搂着他微微闭上眼眸的竺灵，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沉睡。
苏衍一眨不眨的盯着竺灵略微苍白的脸颊，鬼使神差的，缓缓伸手自己的手，就在快要触碰到竺灵鼻尖儿的时候，窗外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陛下，微臣有些疑惑，还请陛下告知。”
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苏衍犹如烫手山芋一般，瞬间缩了回来，一张脸颊，甚至微微出现了一抹红色，眼见着竺灵睁开了一双略带着睡意的眸子，一双眼眸，闪闪烁烁。
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生怕被抓包，微微垂下眸子，看着马车的一角，像是出神一般，暗中却注意着竺灵的举动。
“有何事？”被吵醒，竺灵话语之中，带着几分不满，刚才使用了大部分的纯净之力，一时之间有些气血不稳，所以想着闭眼休息一会，毕竟回京都的路，还有两天。
紧赶慢赶都用了两天两夜，这用马车，可想而知会慢了。
“微臣想问陛下，您当初口口声声说是要去皇陵替先皇先皇后守灵，如今却是从边疆回来，陛下这是作何意？
微臣人言微小，也自知上不了陛下的眼，但这事关陛下的安全，还请陛下见谅微臣的不敬。”口口声声，一字一句，诚心诚意，不知的还以为是忠臣。
其实眼皮子底下，还说不定藏着满天的恨意。
先皇还似乎是他杀父之人一般。
赫连旗紧紧的盯着马车天蓝色的窗沿，一双眼眸之中，饱含着复杂的情绪，却是隐藏在眼底，一闪而过。
半晌，车内才传来竺灵的声音，依旧是清冷疏离，似乎不想再跟他有何牵扯：“丞相什么时候也会想要插手孤的私事？”
一句话，直接将天聊死。
想要插手女皇的私事，大不敬，一顶帽子扣下来，赫连旗不得不闭了嘴。
“微臣不敢，微臣不过是担心陛下的安危，还请陛下责罚。”良久，窗外才传来这么一句话，似乎是心有不甘，想试试，她还是不是那个以前唯他是从的小姑娘，那个不谙世事蠢得无可救药的女皇陛下。
“既然如此，孤便成全了你。”竺灵小心翼翼的看着苏衍，一双眼眸，自始至终都是风轻云淡：“回皇都之后，便自行去刑慎司领罚罢。”
赫连旗坐在马背上，听到这句话，略微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了，随即眸光一闪，盯着窗内之人，染上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陛下……”赫连旗似乎还想说什么，刚张口，就被打断：“若是无事，就不要打搅，孤的皇夫困了。”
轻轻的声音之中，带着几丝不自觉的宠溺，说话都忍不住轻声轻语，似乎怕吓到了马车内的人。
“诺。”赫连旗这次倒是识趣儿了，也不微臣来微臣去来，直接答了一声，随即捏着马缰的手，不知不觉间，捏紧，直到肌肉都有几分发白，这才松开。
竺灵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赫连旗心底升起一股子巨大的危机感，就好像有什么原本固定的东西，突然有一天，脱离了他的掌控，变得不可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