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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然想说没有谁。
可此时杜航看她的眼神活像要把她给吃了，让她顿时忘了该如何撒谎：“一、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杜航继续问。
“就、就普通朋友……”她缩着脖子，仿佛放了什么天大的错！
回应她的，却是杜航一声冷笑。
“普通朋友会在你身上留下这种痕迹？！”
杜航也是气急了，竟直接上手，对着他脖颈下锁骨上的某一块掐了过去。
“啊——”
蔚然快吓死了，连忙后退，伸手捂住刚被他掐过的位置，又羞又气。
羞得是被人看见那种难为情的痕迹，气得却是杜航的出手冒犯！
“你干什么！”
恼羞成怒，蔚然直接反击质问，眼中燃着怒火与倔强。
杜航是在她退后受到惊吓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过界。
眼镜后那双向来冷静自持的眼已不知什么时候沾了红丝，闪烁着些许疯狂。
他单手按着方桌，克制着想让自己冷静。
可叫他怎么冷静？
他给她放假，不是为了让她跟别人去约会，去……
难怪她听到没有工作的时候那么开心，难怪他约她吃饭的时候她扭捏拒绝。
“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他低着头，语气难得带了些颓丧与落寞。
蔚然捂着脖子皱着眉，一时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隐约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很不对劲。
却同时，很可怕。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杜航，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在这偌大的空间里，无形地释放着慑人的恐怖。
“呵呵呵呵……”
低低的笑声，自他所站的位置传来，听得蔚然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然后就看见他缓缓抬起头来。
那双眼睛如看准了猎物的毒蛇，时不时吐着蛇信，想要将她一口吞掉。
蔚然吓得掉头就要跑路。
却被杜航一把拽了回来：“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啊！”
同样的一句话，比刚才生生高了好几个调，吓得蔚然下一秒眼泪就夺眶而出。
“杜、杜爸爸，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受惊过度的惶恐与哆嗦，泪意充满鼻头，顿时变得通红。
“我喜欢你。”
他抓着她的胳膊，说。
蔚然傻了。
“我喜欢你！”
第二次，比第一次更多了几分歇斯底里与疯狂，抓得蔚然的胳膊隐隐有些生疼。
蔚然已完全陷入‘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的数连问中。
“我喜欢你……”
最后一声如叹息一般的表白，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捧住蔚然的头，俯身就要索吻。
“啊——”
反应过来的蔚然连忙挣扎，伸手推搡。
可一个昨天夜里才进行虚耗过体力的姑娘，哪里敌得过一个全盛时期的男性力量？
“你放开我！”她只能趁着每一个嘴唇与他错开的间隙呼救。
曾在某剧组学过的防身术里有一招膝盖上顶，然而从监狱里实战出来的杜航怎么可能轻易被一个女子制服？
直接将她的双膝夹住不得动弹。
“救命啊！”蔚然几乎是逮着空隙就大声叫。
这样的举动直接惹恼了杜航，他手下更狠，绝不肯再轻易放她出声。
蔚然都快恶心吐了，好想装死蒙混过关。
委屈的泪已在这挣扎中糊了一脸。
浑身的力气，在初始挣扎之后渐渐耗尽，她的身体终于渐渐软了下来。
而这样的信号，似乎给了杜航什么误会。
他的动作也变得轻柔起来，手、脚也跟着放松，开始不安分地朝更想去的地方前进。
真特么是什么便宜都让人给占了！
“啪！”
忽来的一巴掌，积蓄着蔚然所有的力量。
再最后一推之后，蔚然几近虚脱！
眼泪已弄花了她的脸，嘴上的唇釉更是被狗啃了一般。
没错，就是被狗啃的！
自知此地不宜久留，她克制住想对刚因为没防备蔚然还有反抗力量而被推倒在地的杜航踹上几脚的冲动，立马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一开门，便是不少听到动静的公司同事站在门外，看着狼狈不已的蔚然，神色各异！
蔚然的身体还在颤抖，看着每个人的目光也是冷意与恨意交杂！
眼泪挂在下睫上倔强地不肯掉落。
这群人，真的没有听到吗？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出现帮她！
呵！
“蔚然！”
身后，杜航已经从地上起来，捡起摔倒时飞出去的眼睛带好，上前，想要道歉。
“滚开！”
蔚然根本不理会身后，直接推开眼前围着她的那群人，快步离开。
直到出了公司大楼，冷冽的空气打在脸上，蔚然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呕……”
“呕……呕……”
对不起了小花坛，她实在是太恶心了。
几乎是将任东篱走之前为她准备的所有吃的都吐得一干二净，她才虚弱地坐在地上。
地上湿凉，昨晚还下了雪。
经过人们一上午的糟践，已成了黑漆漆的一滩雪水。
“哎哟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地上了？那可全是水啊！”
这地方是出了名的创意园，都是各种明星工作室，除了工作人员与偶尔来公司报到的艺人，便只剩下服务人员。
现在出现在蔚然面前的，是负责打扫清洁的阿姨。
阿姨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小花坛上那一滩污浊，皱了皱眉，但看着坐在水里的姑娘，还是选择了先安慰她。
看着实在是太可怜了。
蔚然不是没有感觉到身下的寒冷，可能逃离那栋楼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又经历了那番恶心呕吐，她实在是起不来了。
“阿姨，您能扶我一下么？我没有力气了。”
她的声音细细的，很温柔，听得清洁阿姨只觉得这闺女柔柔弱弱的，忍不住就联想到要是自家闺女在外面这么可怜，一定要心疼死了。
阿姨干体力活的，力气大，一把就将蔚然拉了起来。
刚吐过，蔚然嘴里还有些异味，下半身的衣服几乎全湿了，现在也是浑身难受。
“阿姨，谢谢你。”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红票子就要递给阿姨。
阿姨连忙拒绝：“啷个能要你的钱呢？就扶一把的事儿，出门在外受了委屈要记得跟屋里说哈，不然爸爸妈妈要担心的嘞。”
这样陌生的温暖让蔚然总算把她从刚被信任的人背叛的寒冷中拯救出来。
她收回钱，笑着说：“阿姨，我现在没力气，您能扶我到停车场吗？”
“好好好，没得问题，早点回去换衣服啊，姑娘家受了寒可是个大问题。”
至于小花坛呕吐的脏东西，一会儿回来再收拾，只求领导可千万别扣她钱……
等到二人离开，杜航终于从建筑的一角走了出来，眼底幽光闪烁，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