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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莫要着急，这是她自己的心结。”住持在后头，声音响了起来：“只有她自己度了过去，才能醒，否则就算醒了也会疯癫。”
燕九霄冷声道：“你究竟和她说了什么？”
“所言之事，施主不是听得明明白白？”住持慈悲的笑了笑：“阿弥陀佛，施主若要怪罪老衲，老衲也接受，但她心中的结若不解开，终归是场劫数。”
看向床榻上昏迷不醒，被梦魇住了的云凰，燕九霄眼神黯了黯：“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靠她自己，怕是不行。
再如此下去不出事绝对不可能，他绝对不能再继续等。
住持看了看云凰，缓缓道：“若能找到一抹引子也是能让她尽快醒过来的，可老衲并不知她以前经历过何事，所以这引子老衲也不知是何。”
情况危急，住持也不敢再多嘴。
说了句佛语后从屋子里准备离开，脚步刚迈开，就听见燕九霄的声音幽冷的传过来：“住持应该知晓何事该说。”
“阿弥陀佛！”
住持脚步不停，迈过密道：“出家人从不打诳语，今日之事犹如过往云烟，老衲并不知情，它烟消云散了。”
从未见过燕九霄怀疑他，今日碰上，住持也是哭笑不得。
这女子，还真是让此人上了心。
“去通知蒋绥。”
外边的影二闻言立刻去了，燕九霄要将这件事隐瞒下来，不想被人知道云凰出了变故，让蒋绥知道更容易掩饰，毕竟旁边还有云凰的敌人正在虎视眈眈。
自家爷，考虑的还真是周全！
“泗儿！”
云凰突地尖利的叫出声，手臂在空中抓着什么：“别怕，母后在这，泗儿过来，母后保护你……”
“宇文恒，你不得好死！”
燕九霄眉目倏地凝了凝。
“别过来！”
梦魇中，云凰似乎又沉寂在过去的事，那些梦境真实的可怕，就像是藤蔓缠绕过来，勒紧她的脖颈，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宇文恒的冰冷无情。
还有云清的心狠手辣，泗儿年幼赴死。
云凰眼角流出眼泪，整张脸都显得扭曲恐怖，蒋国公府的满门，以及……嗷嗷啼哭的婴儿声，她如坠冰窟。
满目的血红，她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带着满身的戾气！
“去找柳神医。”
“是！”
门外，影一领命快速消失在相国寺。
云凰浑身在战栗，燕九霄拿过被子，将人给紧紧的裹住：“阿妩，你不是挺能耐的吗？如今怎么被一个梦给魇住了？你不是想要同本王合作？”
“若你不醒过来，本王就要言而无信了！”
燕九霄看着云凰的模样，心中毫无缘由的跟着揪起，就像是有刀子似得在割他的肉，他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像是在感同身受！
她痛苦，他跟着一起痛。
离她越近，感受到她的绝望就越深刻。
莫名的让他喘不过气，燕九霄盯着云凰的脸，右手缓缓的抚上去，他抿紧薄唇：“你该有多痛苦，竟这般绝望……”
“爷！”
影二带着蒋绥去而复返，看到燕九霄抱着云凰，那张脸也是惨白的毫无血色，吓了一跳：“你怎么了，爷你没事吧？”
怎么眨眼的功夫，自家爷变成这般！
自己这条命还能不能要了。
蒋绥盯着床榻上的人，在来时的路上知道云凰出了事，但没想到是这么严重，云凰紧紧的闭着眼，嘴角都带着血丝，不停的呓语喃喃。
弄清楚前因后果后，蒋绥君子之风都有些凌乱，他想要上前将燕九霄拨开，但清楚，此时不是着急这个时候！
“没事，去准备热水。”
影二听到燕九霄说话牙关都在打颤，不明所以，倒也没废话，直接通过密道去烧开水。
“大公子应当清楚怎么做。”燕九霄闭着眼，在云凰脖颈处轻轻地吸着气，似难以控制咬着牙道：“她不能有事。”
蒋绥想上前查看云凰的情况，却看到燕九霄护犊子似得盯着他，只好顿住动作，作揖：“王爷放心，我会知会祖父祖母，不会让人知道王爷在这，更不会让人知道妹妹出了事。”
“嗯——”
燕九霄闭着眼，将云凰抱得更紧了些。
屋子里只留下他两人。
接触这么亲切，却并无杂念，燕九霄发现不抱着云凰，她的手便会乱动，而他的痛苦也能少许，他将头深埋于她的脖颈之间，唇色苍惨白。
痛苦，犹如从心底传来。
他能感受到云凰在无力的挣扎，颓丧、懊悔、挫败、恨意——
在那个死胡同里不断的被拉下地狱。
满目猩红，毫无希望。
“阿妩，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宇文恒……
该杀！
等影一提着柳神医到的时候，云凰和燕九霄的额头上都渗出冷汗，后背都湿了层。
看到燕九霄的状况影一也是微惊，但并未开口。
“诶，急什么急，我这骨头都要被你拎的散架了！”柳神医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的皱着，吹胡子瞪眼的，被影一这个不讲理的气得不行。
一路上，颠的他都要把昨夜的吃的饭都给吐出来。
可偏偏这影一还不听他说话，冷冰冰的就不像是个人，刚站稳脚步，柳神医还来不及多吐槽几句，就感觉头顶有道冷冰冰的视线。
“我的爷！”
柳神医惊疑不定，都不敢相信眼前抱着女子的人是燕九霄：“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只是姑娘生病了吗？爷，你哪里受伤了，咋流了这么多汗！”
燕九霄吐字清晰：“少废话！”
柳神医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立刻拿了帕子搭上，本来吊儿郎当的模样立刻变得严峻，他伸手拨开云凰的眼皮，查看了会，又沉思了片刻。
“这姑娘的脉象好生奇怪。”
“如何？”
柳神医沉默了会，试探的道：“虚浮无力、紊乱不堪，是濒死之人的脉象，却又有一道生机平稳的跳动，我治不了，只能给她开一副安神的方子。”
“爷，你的手也给我号下。”
看到燕九霄那模样，柳神医不敢忽视，手想都没想就搭了上去。
半晌后，他眸光诡异的在燕九霄身上流转半天，惊讶道：“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