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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没人回话。
皇上看向靠边站着的宇文恒，冷喝：“还不认罪！”
“父皇！”宇文恒跪了下去，满腔愤然：“儿臣未做过之事，为何要认罪，此事疑点重重，很多事情都未查明，单凭大理寺之词，儿臣实在难以苟同！”
此事，分明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宇文恒是和细作有过沟通。
单凭已经死了的细作一面之词，压根定不了他的罪，皇上如今叫他来，只不过是敲打。
只要宁死不认，皇上也不会真的将他这个儿子给逼死。
皇上眉间微蹙，知道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真没做过，为何矛头唯独指向了你？”
宇文恒将头重重的叩在地上：“父皇，儿臣也不知，只是听说国公府蒋越和云尚书之女云凰深夜造访过大理寺……”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皇上的语句意味不明，宇文恒猛地闭嘴，自知皇上是在试探他。
“皇上，臣今日来是冒死退婚的！”
突地，冲进几个人影，声音毫不压低，苏公公也跟在身后，满脸的纠结，挥着拂尘哆哆嗦嗦的道：“皇上，奴才没拦住蒋国公，他宁是要冲进来，这——”
当个奴才真是不容易。
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这蒋国公又是个武夫，浑身的力气，哪是他能够挡得住的！
“是臣要进来的，和苏公公无关。”蒋国公打断苏公公的话，拉着云凰行了臣子礼节，朗声道：“皇上，臣就只有云凰这个孙女，实在是不想让她耽误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台阶处的皇上目光沉沉，瞥了眼云凰和国公爷。
那眸光，分明含了层寒意。
再如何有事，宇文恒都是皇子，女方主动退婚都是在打皇上的脸面，可，对方是重臣！
“朕赐了婚是耽误了栖霞的婚事？”皇上淡笑，脸皮褶皱突起，声音刺得人耳朵生疼：“原来朕的好意竟然是这般被误解，蒋国公，你是不喜朕插手你的家事？”
天下，都是皇上的。
哪里来的家事，国公爷自然听懂了皇上说的话，故作不懂的道：“臣哪里来的家事？只不过此时流言蜚语，三殿下和凰姐儿又不互相喜欢，臣实在不想让三殿下和凰姐儿都耽误了一生！”
“哦？”皇上横眉以对，直接落在云凰的身上：“恒儿，你是否不喜栖霞？”
宇文恒背脊微僵，知道皇上是将选择权落在了他身上，他连忙抬头，目光灼灼：“儿臣对栖霞县主倾心不已，她才学绝世，医术超然，儿臣早已认定她是儿臣唯一的皇子妃！”
绝对不能让婚事退掉！
否则，夺权大计会少了一个助力，宇文恒垂下眸光，余光扫到跪在地上的云凰。
不期而遇，云凰的视线也正好朝他看过来。
“是吗？”国公爷捋了捋胡子，瞧着宇文恒跪在地上的模样，笑眯眯的道：“我怎么听说三殿下喜欢的是云尚书的庶女，是叫什么云清啊？”
“我和云姑娘是君子之交！”
“大街小巷都在传三殿下和云清搂在一块儿，你在这和我说是君子之交？”国公爷挑了挑眉，胡子动了动：“我老了，却神思清明！”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宇文恒在撒谎。
所谓的君子之交，压根不存在！
宇文恒笃定道：“蒋国公，你不信我，可我却坦坦荡荡。”
“得了，莫要再和老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皇上在上边站着，国公爷没不好骂出声，不然早就将这小兔崽子的头给拧了下来：“敢做不敢当，老夫瞧不起！”
宇文恒转过头：“自然！我也瞧不起那种人。”
如此没脸没皮的蒋国公还是头次遇见。
衣袖一甩，蒋国公跪在地上开始耍赖：“皇上啊，臣只有云凰这么一个孙女，我可不能让她半辈子都不开心，否则臣也不活了！”
“诶——”
皇上一个头两个大，拧着眉盯着蒋国公道：“你的意思是说非得退了这门婚事不可？恒儿说喜欢，其实也就是栖霞不喜欢恒儿，想退了这门婚事，是也不是？”
蒋国公唉声叹气的道：“皇上，你就当凰姐儿配不上三殿下，我们高攀不起……”
“话不能这么说，国公爷你为西晋立下汗马功劳，你家女子足以配得上西晋任何男子，朕看他们俩郎才女貌，般配的很，至于那云家庶女定是误会。”
“臣只愿凰姐儿这一生平安顺遂，不求功名利禄。”蒋国公朝皇上躬了躬身：“恳求皇上看在老臣功劳的份上还臣孙女的婚事自由，老臣希望孙女嫁喜欢之人。”
皇上走了几步。
伸手虚扶了把蒋国公：“起来吧，朕又不怪你。”
倏地，他眸光看向云凰：“栖霞，可是你不喜恒儿，有了别的欢喜之人，朕为你赐婚便是。”
“栖霞只愿成全三殿下和庶妹。”云凰行了礼，郑重其事的将头叩在地上。
“看来，朕的恒儿当真配不上栖霞了。”皇上声音带了层冷意，他对国公爷和声和气，不代表对个小女娃也一样：“栖霞，可有喜欢之人？”
“不曾。”
云凰抬起头，直视皇上，眸子里澄澈透明，不带有丝毫累赘：“三殿下人中龙凤，是西晋之幸。”
“朕倒是听说以前你对恒儿也是一片痴心……”
“传言不可尽信。”云凰敛了敛眉眼，指尖抠进手心里，这皇上似乎是在暗指细作之事，而且还是想用她口说出。
皇上慈眉善目：“是啊，有些东西只是传言，既然你和恒儿无缘无分，那这婚事就当是朕说的玩笑话，就此作废吧，自从你嫁他娶再无干戈。”
“父皇！”
宇文恒叫了声，心中发冷。
婚事没了，也就证明皇上不再看好他！
“谢主隆恩！”国公爷行礼，拉着云凰告退，从始至终都不再看地上的宇文恒一眼。
“你还有脸叫！”皇上冷嗤：“若不是你行事欠妥，怎么会让蒋国公逮着机会和朕说退婚之事，朕这次真当了言而无信的君主，你真是太让朕失望！”
宇文恒都不敢看震怒的皇上：“父皇，儿臣是冤枉的，还望你明察！”
“明察？”皇上冷喝：“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私底下做了什么？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老三，朕再给你次机会，若再有下次，你就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