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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云清只觉得浑身都泡在水坛子里，更冷了。
她立刻僵着脸往后退开，连地上的那缕头发都不敢去管了：“大姐姐，我不委屈的，我想起我还有事没做，就先走一步，大姐姐慢走！”
云凰眼神扬了扬：“冬霜，头发备好。”
冬霜立刻将地上的发丝给整理好，放进了早就准备的荷包里，主仆一行人将这一切做好后就回了栖梧苑。
只不过刚进院子，云凰就察觉到屋内有人，心念微动，她便察觉出是燕九霄来了，便吩咐了几个丫鬟各忙各的，自己一人朝里头走进去。
“王爷为何深夜造访？”
那日两人闹得并不愉快，之后燕九霄就没再出现过，她还以为燕九霄在生她的气，两人或许就此分道扬镳，倒是没想到燕九霄又来了。
其实那天也的确是她说的话太过无情，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不是？
毕竟燕九霄可是真正在关心她，可她却什么都不解释将人拒之门外，想到这，云凰的语气便软了几分，有哄人的味道：“王爷，其实并不是我不肯去相国寺，只不过是去了也毫无用处。”
“住持医术虽然高明，也懂得看面相，但我，他并不会治。”
住持佛法虽然精湛，但很多事情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也看不懂，否则他早就成了仙，哪里还会待在这凡尘俗世。
燕九霄转过身，眉眼淡淡，认真的听着她继续往下说，偶尔还是蹙眉，多了几分表情。
云凰看他这般就清楚两人冰释前嫌有戏，便尽量压低嗓音道：“还望王爷不要计较那日阿妩态度强硬，只是阿妩知晓自己身子情况如何。”
看燕九霄眉角轻微的蹙了蹙，她立刻解释道：“阿妩身子并无大碍，只不过是被梦魇住了，往日的尘世旧梦罢了，这只不过是因为阿妩心中还有心结。”
“若心结解开，阿妩的病自会转好。”
燕九霄倚在那看她，问道：“怎么才能解开心结？”
“报仇。”云凰嘴角动了动，倒是说了个最为俗气的说法，她解释道：“我并不想直接动手杀了他，我想让他体会下绝望再死，否则就不叫报仇。”
“他是谁？”燕九霄偏头，单手撑着下巴道：“除了宇文恒，另外一个梦境之中的人是谁？”
云凰惊了惊，呆呆的看向燕九霄。
他居然知道她做的是两个不同的梦境，看来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他：“王爷，若我说我也不知，你会相信我吗？”
幸好，她一开始也没有撒谎隐瞒。
“只要是阿妩所言，我自是相信的。”燕九霄低了低眉眼，缓缓道：“等你处理完西晋的事，我便带你找人去看清梦境之中的人是谁。”
云凰原本并不抱有希望将那个梦境看破，听到他这般说倒是有几分好奇；“谁能帮我？”
“阿妩日后便会知晓。”
说着燕九霄也没再看云凰，自顾的转开眸光，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道：“这是我的赔罪礼物，那日也是我太过冲动，惹了你生了恼意。”
若说看到燕九霄过来让她惊讶，听到他有办法看破梦境让她好奇，那么看到他这般道歉认错更让云凰惊奇。
这样的事可能如同那些百年难遇的天狗食日。
矜傲如他，居然为了她低下头认错？
云凰抿了抿薄唇，将那盒子接过，顿时觉得手心都是沉甸甸的。
燕九霄命令似的口吻：“打开，看看你喜不喜欢。”
闻言，云凰就觉得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若不喜欢就直接扔了，她开了这过分精致的锦盒，就看到里头一把寒光凛冽的短刀，她从里头拿出。
顿时觉得从短刀里散发出渗人的寒意，寒意肆虐只往心里头钻。
这把短刀比普通的匕首要长些，刀尖也带了些倒刺和弯，不难想象这刀身刺进肉里再拔出来有多疼，她摸了摸那些个倒刺，却觉得心脏开始抽疼。
不由快速抽回了。
燕九霄一直在关注她的反应，这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怎么了？”
“没事。”
云凰害怕他起疑，连忙摇头，捏住刀柄用手帕试了下短刀的锋利程度，没想到那手帕刚碰到刀刃就断成两截，往地上洋洋洒洒的落下去。
这般东西若是不用力根本就不会断裂。
现在这情况只能说明这短刀是个极为厉害的神兵利器。
“喜欢？”
“王爷送的这把短刀，甚合阿妩心意。”
燕九霄心底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
随后便从怀中拿出另外用锦帕包的东西，朝云凰招了招手：“过来。”
云凰照做。
他起身，捏住簪子的一头，插入云凰的发髻之中：“这簪子，是我亲手为阿妩做的，短刀也是我亲手为阿妩找的，阿妩若是喜欢，那我心里也是欢喜。”
云凰微愣，倒是没想到燕九霄居然对她这般伤心。
顿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呆了片刻道：“王爷为何对我这般好？”
“因为阿妩值得。”燕九霄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背过身去：“你复仇路上若是遇到难处，我会帮你的，但我知道阿妩对于这种事肯定是喜欢自己亲自动手。”
“是以，你不开口，我定不会插手惹你动怒。”
云凰微愕，手心里泛起一股子痒，她缓缓道：“那，阿妩在此多谢王爷！”
燕九霄眸光轻微扫过，嗓音缓缓：“若你真想谢我，便不要特意与我保持距离，太过生疏，我不喜。”
“阿妩尽量。”
看屋内聊得热火朝天，墙头上听瞧见的几个人都有些呆住。
影三抬起手肘杵了杵边上的影四，愤愤然：“爷这个做法是不是在说，我们白花了那一万两银子了？”
影四嘴角抿了抿，近乎无情。
“浪费。”影一吐槽一句，倚在树梢头处，很是看不起两人的行为：“果然是银钱多了没地方花，居然跑青楼那种地方消遣，若让爷知晓，定扣你们月钱。”
闻言，影四压住心中蹭蹭的怒火，冰冷的道：“至少给爷带回了个准确的消息，不管什么礼物，只要自己用心的，对方都会喜欢，爷不就是遵从了这点，才哄好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