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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下游。”
当时，两人被旋涡旋了进去，就带到了下游之处。
一听这话，阿妩就急了，在下游不就说明这里距离皇宫很远，阿娘又该担心了，还有阿蛮也在竹屋还没回去，若是出点事，她这辈子都该活在自责之中！
玄九瞧出她心中所想，当下就道：“不用想那么多，因为你再想也无用。”
“你！”
阿妩瞬间没了脾气，他说的没错，她如今就在这下游的山洞里，就算想太多也不能直接回去，希望呆呆能照顾好阿蛮，别出什么事才好。
“我？”玄九烤着兔子，意味不明的道：“我如何，阿妩，虽然是我将你推入水中，但之后的事情可不是我所做，而是你，还记得吗？”
自然记得！
想到那幕，阿妩脸红心跳，这个人怎么能这般说出来！
虽然昏迷了一段时间，但她也不至于将这种事给忘记，阿妩粗着脖子冷声道：“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我那也是情急之下的反应。”
玄九转着木棍，朝阿妩瞥了眼，轻笑道：“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这样才情不自禁……”
“玄九！”
阿妩震惊的瞪大眼睛，盯着他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个人怎么能如此，明明就是他先开的口，怎么到现在居然变成她的不是了，简直太不要脸。
还有他居然敢倒打一耙！
玄九眼神暗了暗，知道她没有继续低落下去，便道：“阿妩，我在呢，你有何吩咐？”
态度有所缓和，阿妩直接有些说不出下面的话，只是愣愣的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阿蛮若是见不到我们，该担心了，还有我阿娘……”
“阿妩放心，等外面的雨停了我们就走，阿蛮有呆呆照顾不会有事，她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玄九说了句倒是让阿妩镇定下来，虽然呆呆不靠谱，但照顾阿蛮还是可以。
而且阿蛮也不像是调皮的孩子，定会在竹屋好好等她。
想到这，她才松了口气，放心心中隐约的担忧，若有似无的朝玄九瞥了眼，之后就看向洞外。
原来外面下雨了。
难怪他头发带了些雨水，还有嘈杂的声音，这般想着就听见身后又细微的声音，转身时，就发现玄九正低头忙活，正将手中的东西捣碎。
然后又涂抹在兔肉上。
只是瞬间，兔肉色泽更加鲜明，香味扑鼻。
阿妩不由自主的抿了口吐沫，小声的问：“你抹在兔肉上面的是什么？那不是枝节草吗？”
枝节草能清热解毒，也能入药。
“可以调味。”这里没有盐，若就这样干巴巴的吃未免太过无味，而枝节草则有香咸味，能让兔肉口感好些，见她恍然大悟的模样，他轻笑了声：“可以过来吃了。”
他亲自撕了兔腿，又沾了旁边特制的调味料，又用短刀将肉割成一片一片的，以至于吃起来不会不雅观。
等做好这一切，他便将兔腿朝阿妩递了过去。
“殿主，请用。”
阿妩心中微暖，将兔腿接过，或许是她饿极了，居然觉得兔腿的滋味很好，色香味俱全，她朝玄九感激一笑，仿佛两人没有发生过之前在河流之中的事。
“多谢。”
玄九嗤了声，并不应答，他早就将她看穿，淡淡道：“若你真要谢我，不如再……”
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提前将话打断，狠狠地咬了口兔腿，冷声道：“玄九！你吃不吃！”
“自然吃。”
玄九轻笑，偏过头沉默了会，整张脸都没有冷意，仿佛变了个人似得，亦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随心所欲：“阿妩，我们两人很像。”
她侧目，莫名其妙：“哪里像？”
“你看，你也喜欢兔肉，我也喜欢。”玄九笑的言不由衷，脸色略显僵硬，他们简直太像了，就连可悲之处都像极了。
若没有那些所谓的身份，他们应当就真的能在一起吧？
或许……
可惜没有这个若是。
她是她，他也是他，谁都不能重来：“阿妩，你想不想逃离？”
阿妩瞬间抬头看向玄九，就连手中的鸡腿都忘记吃了，不用多余的解释她就知道玄九在说什么。
想不想逃离？
这样的身份又能逃到哪里去，就连死亡她都不敢，又怎么能说逃这个字，未免太过可笑了些。
似乎察觉到她得情绪较为低落，玄九突地嗤笑了声，盯着她看了许久：“你瞧，你连想都不敢想，与我根本就是同一路人，未免太过可悲了些。”
话到这，阿妩已经食不知味，那兔腿肉都被她给放下，心中更加惘然。
玄九加了把柴火：“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想说的。”阿妩默默的吃了口兔肉，盯着玄九仔细看了眼，这次倒是没有好奇他的身份，只是觉得他和自己肯定是同病相怜，不然又怎么会这般懂她。
亦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
“是不想说还是没必要？”玄九的话像把刀子直接扎进人的心口，将真相赤裸裸的撕裂展开在她跟前，原本是刻意忽视，却被他直接圈露出来。
阿妩拧了拧眉头，脸色并不好看，反问道：“本来就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有必要去想去说？”
玄九被她问的怔愣，捏着木柴的手唰的收紧，他额角滴着水珠，路过他的薄唇，泛起一丝诱人的光泽。
之后，两人并不言语。
山洞间竟然是落针可闻，外边的雨声淅沥哗啦的响，像是在吹动树木发出沙沙声。
落叶猎猎，亦不知何时才会停。
夜色凭空而落，阿妩担忧阿蛮会出现状况，在山洞口朝外看，可一眼看过只有一望无际的山林以及漫天的雷雨声，电闪雷鸣震耳发聩。
“轰——”
惊雷而落，几乎像是砸在自己的耳边，阿妩浓浓蹙起的眉不知道该如何松开，她转身，却发现玄九像是没事人一般在那加柴，火光映衬着他的脸色温润如玉。
有点暖，让人心头略微宽松。
玄九将火柴垫高，又给旁边能睡得地方铺好干草，转头道：“你心中担忧也无用，你并不在阿蛮身边，她有呆呆你其实不必担心。”
“呆呆又不是人，它如何能照顾的好阿蛮！”阿妩没由来的发了脾气，心中怒火直冒，阿蛮对他而言就是个陌生人，他也没有必要担心：“阿蛮从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