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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来也担心着关于队伍里成员的事，但如今同队除了小哥黑瞎没有认识的人……人心远近之分大概就是这样，熟悉和不熟悉的，终究会偏袒熟悉的人。
这次过了喊泉，能活下来的只有我，小哥和黑瞎子。
刘丧正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朝外望，我们一出门，他迅速把视线转回来，道：“偶像，姐姐，一路平安。”
我冲他点点头：“谢谢。”
和黑瞎子碰面的时候，他正戴着一个墨色的护目镜……一本正经的模样莫名有点滑稽。
众人通过土楼的暗道一路往下走，这次打了手电筒，脚下的路便能看的一清二楚……出了通道到达一块圆形的岩洞，中央是喊泉的井口。
井口的大小只能容纳一人进出，我扒着井壁的砖石一点点往下爬，微微潮湿的腥味弥漫，嘴里叼着个小手电……正如剧情所描述的，底下拐进去不远处还有小空间，大概十平米左右。空间侧面的天然岩壁裂缝就是真正的喊泉通道了，通道里还连着电线和小灯，一路走来似乎都那么顺利平静……
不喜欢窄小的洞穴，因为剧情总喜欢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制造麻烦，每次一出还是大麻烦。
默默腹诽着，这个雷反正是踩定了。
所有人必须蹲着前进，到处都是碎石。没走多远腿就酸了……狭窄的空间里混杂着各种喘息和沉重的脚步声。
这样机械般的动作持续重复着，一路上的情景也一成不变。直到身体裸露的皮肤开始发痒，鼻子也隐约不适起来……
可能越往下，岩洞里的毒气变得越来越浓郁了。
“这里的空气有问题……”我身后的大哥出声了。
“的确……是毒气。”黑瞎子道。
眼睛是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部位——灼痛感无比强烈。某个瞬间，我眼前突然黑了下来……
“……？”慌乱间直接撞上了面前人的后背。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前进了。
“啊！我的眼睛？！”后面也有人叫了起来。
“别乱动！”小哥回头道。片刻后有只温暖的手掌轻按在我眼前……上面湿热的液体沿着缝隙淌入眼中。
“别动。”小哥沉声说着推了下我的肩膀，侧身从我身边经过。他对着其他同行人故技重施，保住他们的眼睛。
鼻腔里充盈着浓烈的血腥味……
得益于身体的自愈能力，我的眼睛开始自行修复视力……但那些普通人失明是真的无力回天了。这种情况下失去视物能力，结局基本已经注定。
依稀可见的手电光重新照亮视野，只是整个眼前都蒙上了一层红色……小哥此时已经回到队伍面前。
朦胧中，他偏头看后方，目光好像扫过了我，道：“继续走。”
在他身后的墙上，我看见了一道淡淡的痕迹……与其说是痕迹，更像某种幻觉。它隐约泛着白光，几乎跟电线平行着一直往前延伸而去。
“……”我疑惑着微微凑近，细看之下它的模样很像投影。
心里一瞬间觉得是系统搞的鬼，可系统最近安静的如同不存在……怎么会闷不吭声地做这些。
那这是什么？bug？
随着队伍继续前进，那条若隐若现的线依然绵延不绝……我并不理解为什么要用小哥的血才能看见这个东西。难道真的是灵丹妙药，突破常理的存在？
皮肤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烈，连带着肺里都开始火烧火燎的难受。那是一种被包围的痛苦，你知道你无处可躲，情况只能由着它愈演愈烈……我用水壶里的水沾湿袖口，闷在口鼻前，因为衣服比较厚，还能缓解一些。身后很多人如法炮制，有个好心的大哥替自己弄完，又帮着失明的几个队友倒了水。一路上咳嗽声，困苦的喘息声交替。
没人想再说话了……
唯一能让我觉得搞笑的事情，就是我能看见自己身上时不时冒出来的减血标志，这是什么持续中毒buff吗？当然身体也在自愈，一边减一边加。
坚持了很久，听见后面有个大哥倒了……但他后来还是坚强的起来继续走，呼吸声显得非常痛苦。一阵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犹如梦魇般萦绕在我脑中，似乎自己也能体会到那种绝望……又是呼吸系统受损，等下还要被水淹，为何剧情如此残忍。
打从第一个人倒下后，队伍里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效应，有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再也没爬起来。不光是身体，剩下的人的精神也开始焦虑崩溃。我看着眼前掉血的数值愈发高涨，肺里每呼吸一下都像是要撕裂一般。后面的人肯定比我更严重……
到水边时，后面能跟着的只有两个人了。其中有一位就是那个好心肠的叔叔，两人的神情都无比憔悴绝望……我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回头，沉默地取出潜水装备。等准备好后，才发现那个大叔原地坐着并没有穿装备，他咧开嘴笑道：“我不行……还是……待在这里算了。”声音异常嘶哑。
另一个人也陪他坐下了，剧烈咳嗽着冲我们点头，他的口鼻里正流淌出鲜血。
我忍不住鼻子一酸。
小哥他们并没有多大反应，黑瞎子朝我比了下手势就下水了……
应该说，不单单是面对这两人，一路过来无论死了多少队友，他们都是继续前行。
昏暗的水道中，眼睛上的血水很快被冲淡，那条线就消失无踪了……
没游出多久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从前方涌来，水流在疯狂倒灌进喊泉。我只能死死扒着岩壁，尽量贴地往前……垂着头看不见前面的景象，只能跟住灯光游。穿过透骨冰凉的地下河，那是一片更深更宽的河道，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宁静水底，石子和灰白的土壤黑白相衬，偶尔有崎岖不平的岩石伫立河流中央。
到达对面的石壁后，没过多久就找到了出口——那个洞穴周围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水流被吸入的速度很快，说明通道较大。于是黑瞎子朝我打了下手势，我们在这处入口停下。他和小哥交流了一会儿，大致就是在商量是否应该现在就出去。外面有毒气，但来时的路又被河水倒灌了。
我回头看，后面漆黑一片，不见来路。
想到通道里的那两人，又想到自己。小说娃 .xiaoshuowa.
——是不是人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呢……湮灭过往，你也无从留恋。
最后小哥还是决定直接进入，毕竟携带的简易潜水设备能提供的呼吸时间有限，不容多虑。
三人顺着岩洞前进。远处洞口的亮光越来越近，直到游出。这是一条峡谷的地上河，此时水面上雨点纷乱，雾汽散尽……爬上岸边的瞬间只觉得如释重负，终归到达了谷底。
这大概是剧情的力量吗？
“这是运气吗？”黑瞎子仰头出声。他们两个人似乎都松了口气的模样。
天空阴沉着，雷声炸响，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冰凉的气味。小哥道：“我们得在这段时间找到庇护处。”他朝着四周望了望，踏过河边的草丛，翻看着从里头揪出一种苔藓植物，模样像棉絮一样柔软，“这个东西，之后能收集多少就收集多少。”
“这个干什么用？”黑瞎子问他。
“做衣服。”
“那现在我多来找就行，你们找地方，到时候我会自己赶过去的……”我道。
“嗯？”黑瞎子勾着唇道，“对了，你是个特殊存在。”
之后他们启程去寻找掩体，黑瞎子边走边哼歌：“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声音逐渐远去。
小哥在离开前把苔藓交给了我，方便拿着对照观察。因为长得模样特殊，还挺好搜索的，这种苔藓喜欢成片生长，树下，河边，有时候一找能找到一堆。
找东西我最在行哈~
拿不下就全塞背包栏里，寻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拿了多少，反正应该有很多了。因为拔的时候只求速度，泥巴什么的我都不管了，抠下来算数，结果搞得整个手都乌糟糟的，只好去溪水边冲洗。
这时我抬头看向前方的等级显示，已经远到只剩两个小点点了，赶忙拔腿追去。
一路过去雨势渐小。到的时候黑瞎子正待在底下，小哥的等级标识还在外面。
我冲到他面前，气喘吁吁道：“来了……”
小哥见我两手空空，说：“拿出来。”
点着头，打开背包栏取出植物时，手上瞬间巨沉，整个一大坨黄绿相间的东西从空中垮下来，在脚边堆成一座小小山。
“你要的是这个吗？”我问他。
小哥点点头，淡定地把这一大堆收拾成几部分，准备分开运进掩体里。我站在他边上，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之前在喊泉里看见的奇怪“投影”。
最后还是蹲下身：“我之前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开口轻轻说，“从没见过的白线，会发光……在喊泉里。”
小哥道：“突然看见的？”
“是你给我涂了血以后看到的。”我道，“血被洗掉之后就不见了。”
他沉默了，接着起身把我举到掩体里：“之后再说。”
“哦。”
我在下面接着他给的植物堆，而后他才跳进来把重新入口密封好。
黑瞎子正坐在柴堆前烤火，看我们拿了这么多下来，惊讶道：“小颜你一个人拿回来的？”
“嗯。”我点头。
“之后就得等雨天才能重新出去了。”小哥在火堆前坐下，“做的衣服只能抵挡很短时间的毒雾。”
“这里离悬崖近吗？”我道。
“不远。”黑瞎子回答了，“我们得在这里等徒弟他们过来，不知道这次他会带几个人来？”
他用树枝在我身边点了点，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看法吗？”
“干什么告诉你。”我挑眉。
“咱们现在好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怎么连这点都不说。”黑瞎子倒是说得振振有词。
“……咔嚓。”我对着黑瞎子做出一个剪断的手势，再双手虚抓了一下，把他俩在空中绑住。
“？”他乐了，“呵哈哈。”
哎……心里一边叹着莫名的气，一边掏出压缩饼干开始吃。摸了摸自己的头，感觉有点痒，结果抓下来一小把头发……
“嗯？？？”我愣在当场。
“没事，这是毒气的腐蚀作用，不必惊慌。”黑瞎子道，“不过就是头发而已。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忘了……”突然产生秃头的恐惧。
“还会长的。”黑瞎子仿佛看穿了一般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