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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凤瑾年闷闷叹息一声:“好了,朕明白了,这件事朕会去找太皇太后找个清楚的,你先下去吧。”
他挥了挥袖子,无奈的叹息一声,打了个千:“微臣告退!”
凤瑾年见他离开,转脸吩咐太监:“摆驾慈宁宫!”
“是!”
慈宁宫内。
当太皇太后听得凤瑾年问起摄政王之事,虽然面上依旧是寻常百姓家老祖母的慈和面容,眼底却透着深不可测的寒意:“人死万事空,那个人都已经作古几十年了,尸体只怕都化成灰了,难道皇帝还不肯给他一份死后安宁吗?”
凤瑾年忙道:“皇祖母误会了,朕不是介意您和摄政王当年的亲近,正如皇祖母人死万事空,朕又怎么去计较这些事呢?”
太皇太后冷声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凤瑾年坦白道:“朕听摄政王知道开国宝藏的秘密,而今国库空虚,朕急需这笔宝藏支援前线,稳住后方补给,所以才冒昧来问皇祖母。”
太皇太后目光凝住他,苍老的脸上浮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这么急着找哀家询问宝藏的下落,哀家看你不是想支援前线,而是想利用这笔银钱打造军队,消灭关鳌的铁骑军,彻底铲除这个让你如鲠在喉的权臣吧?”
凤瑾年听得心中一沉,实是没想到太皇太后老归老,脑子却这么灵光,他这话还没尽,她就直接看透自己的喉咙底了。
凤瑾年面色微微一变,笑道:“皇祖母英明,孙儿不敢欺瞒皇祖母,孙儿就是想利用宝藏扫清障碍,当一位睥睨下、无人敢逆的皇帝。”
太皇太后哼笑一声:“你倒是打得好算盘,只是开国宝藏乃是几十年前的秘密,你如今不过是二十来岁,先帝跟你这事时,你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如何能想得起这么久远的事情,哀家要是所料不差的话,应该贺荣那厮给你出的注意吧?”
听得太皇太后一语道破,凤瑾年索性大大方方承认:“是,的确是贺荣给孙儿出的主意,皇祖母真真是英明,孙儿佩服之至!”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笑道:“你少来这一套,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孩子,哀家还能不了解你吗?”
凤瑾年敛了敛色道:“既然皇祖母了解孙儿,就应该知道孙儿对关鳌那老匹夫的不满,还请皇祖母开尊口告知开国宝藏的下落。”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道:“只怕要让皇帝失望了,哀家并不知道开国宝藏的秘密。”
凤瑾年神色颇为意外:“什么?皇祖母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太皇太后看着西侧佛堂的方向,满布皱纹的眼角远远撇过那副几十年如一日悬挂在那儿《将军出征图》,眼中浮着迷离的沉痛之色,幽幽道:“哀家不瞒你,哀家真的不知道开国宝藏的秘密。”
凤瑾年有些不敢相信,颤声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以皇祖母和摄政王的关系,他...他应该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您的。”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哀家真的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年就是有人泄露了他知道开国宝藏,这才找到杀身之祸的,先帝知道开国宝藏事关重大,要是落入歹人之手,必将危及江山,所以在那个人死后,先帝还特意派人搜出摄政王府,上上下下掀磷朝,挖地三尺也没找出那张记载着宝藏下落藏宝图。也许是意吧,开国宝藏的秘密最终随着他的死而长埋地下。”
对于太皇太后这番话,凤瑾年没有半分怀疑,太皇太后虽心心念着娘家的荣华,却十分重视子孙的千秋基业,要是她真的知道开国宝藏的秘密,早就告诉自己的儿子了,又怎么隐瞒到今?
想到这里,凤瑾年不禁大为失望,叹气道:“原来皇祖母也不知道宝藏的秘密,朕又白高兴一场了。”
太皇太后道:“开国宝藏的确存在,但现在也已经不可能找到了,当年先帝那么厌恶那个人,下令销毁他存在这个人世的一切痕迹,他唯一留下的便只有当年哀家绣给他,他临死前又返还给哀家的荷包了。”
且关鳌领兵出征,将三藩叛军逐出南京城之后,一鼓作气势如虎,深入南下围剿叛军。
随着关鳌收服失地的捷报频频传来,朝野上下一片欢腾,凤瑾年在前朝下旨大赦下,也预备着在后宫来一次大封。
薛柠知道凤瑾年对于位分卡得很严,向来不给妃嫔轻易晋封,每次晋封都是一封一大堆,在他前世漫长的六十一年执政生涯中,拢共也就大封六宫三次。
第一次大封是在她成为皇后之后,第二次是在佟素婉封后薨逝,在后宫无主的情况下,他封惠衣荣四妃共同协理六宫,第三次则是在他晚年,生命之火即将熄灭之时,他大封六宫奖励那些多年伺候他、却处于卑微地位的妃嫔。
凤瑾年大封六宫的消息还没传出来,不过薛柠、太后、太皇太后这三个身在至高后位的女人都提前知道了。
起大封六宫之事,薛柠叹了一声:“自从明德四年开始选秀,第一批入宫妃嫔也伺候他九年了,也是时候该给她们晋一晋位分了。”
金铃笑道:“懿诚皇后统御后宫之时,皇上都没想过大封一次,娘娘初登后位才不到一个月,就迎来了大封六宫这样的喜事,要是妃嫔们知道了,必定会认为是娘娘给她们带来的喜气,那还不对娘娘感恩戴德?”
薛柠轻笑一声:“话,这阵子的喜事还真不少,前脚封后,后脚立太子,之后前线传来捷报,现在又要大封六宫,咱们的皇上真够会折腾的。”
金铃揶揄道:“也许是这几年后宫夭折太多位皇子,皇上嫌晦气太重了,所以想多弄些喜事冲一冲。”
薛柠嘴角上扬,冷笑道:“他若是不想晦气,最要紧的是积德,光冲喜不积德有什么用?”
银铃叹道:“是,冲喜根本没什么用了,要是不积德,一昧算计人、坑害人,最终只会作茧自缚、自食其果,只可惜皇上现在还不明白他错在哪里。”
薛柠低头拨弄着金护甲上的翡翠团粒,缓缓道:“皇上打算大封六宫,虽消息还没传去,但是以两宫对慧贵妃的疼爱,应该会提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而慧贵妃又是一个嘴上没把门藏不住事儿的,要是她知道了,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后宫都会知道。”
不过,还没等慧贵妃把皇上打算大封六宫的消息传出去,荣贵人就先通过道消息得知凤瑾年打算晋封佟嫔为佟妃。
荣贵人和颖贵人都生了公主,经常在一起交谈育女经验,一来二去,颖贵人也知道佟嫔要晋封的消息。
这两个人均对佟嫔恨之入骨,便双双来坤宁宫跟薛柠这事儿,希望薛柠这边能有办法阻止佟嫔封妃。
颖贵人愤愤道:“去年咱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把她从贵妃之位上拉下来,如今又要眼睁睁看着她再度封妃,嫔妾真的很不甘心。”
薛柠淡淡道:“不过是个妃位而已,两位妹妹又何必气成这样呢?”
颖贵人咬牙道:“现在封妃,只怕再过三五月,皇上就要再封她为贵妃、甚至是皇贵妃了,要荣姐姐的家世,虽然比不得皇后娘娘,却也不逊于佟嫔,可荣姐姐都入宫九年了,又有多次的生育,要论资历,要论品德,哪一点输给佟嫔,偏偏她步步高升,荣姐姐至今还只是一个贵人。”
荣贵人颓然叹气道:“同人不同命,谁让人家是皇上的至亲表妹,懿安太后的内侄女,又生得那般花容月貌,我见犹怜的,哪像嫔妾姿色平平,家世又不是特别拔尖,要不是有二公主,皇上只怕早忘了嫔妾这个旧人了,”
颖贵人秀眉紧锁,望着薛柠道:“皇后娘娘向来足智多谋,又不喜佟嫔的为人,能否想个办法阻止皇上给她晋封,让她一辈子待在嫔位上。”
薛柠摇了摇头道:“很难,若换作是别饶话,本宫还有办法阻止一下,偏生她是皇上表妹,有这一层血缘关系,再加上懿安太后这块免死金牌,皇上每次都是这样的心软。”
金铃插嘴道:“可不是嘛,先前那么多皇子夭折,也不见皇上去安慰那些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偏偏佟嫔自己作死了自己的女儿,皇上竟这样心疼她,这几皇上一直歇在承乾宫,两位贵人知道是为什么?”
颖贵人和荣贵人满脸茫然,均是摇头。
金铃道:“奴婢听承乾宫的太监,那是因为佟嫔这阵子夜夜不宁,老是梦见公主在夜里向她啼哭不已,引得皇上大为怜惜,据皇上要给她晋封妃位,也是因为这件事,那太监还绘声绘色地,公主的眉眼像极了早逝的懿安太后。”
颖贵人和荣贵人听得眉头皱得都快夹死苍蝇了,连连唾弃道:“不要脸,真不要脸!”
薛柠也是被恶心得够呛,蹙眉道:“这些年来,佟嫔连连算计害人,虽两次阴沟里翻船,遭到皇上降位,但凭着懿安太后和自身的血脉之情,她依旧占据高位,荣宠不衰,所以要扳倒她是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