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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永安郡主因为绳子拉扯带来的巨大惯力,狼狈地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立住,原本凶狠扭曲的表情僵在脸上,惊讶地呼出声。
琼花宴上人多口杂,新晋魁首本就是人群的焦点,尤其是永安郡主这么一闹,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何况人的本性就是八卦的,这一出突如其来的戏码让场下的人眼中都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味。
有好戏看了!
此时正值南都西府海棠开的如火如炙,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又如晓天明霞。此间百晓楼的主人大约独爱海棠,院里种着的几株上了年岁的海棠花繁叶茂,枝摇花动间,几叶花瓣,悠悠飘落,灵动如蝶般停留在那人的如霜雪般氤氲的长发上。
尤其是他踏雪无痕,飘逸至极的身法,轻描淡写地就在众人反应不及的时候,将阮清梨从险境中解救出来。
清冷月光化为光点氤氲在身侧,如莲似雾,让人看不真切来人的面容,但周身姣姣如孤月,风光霁月的气质实在特殊,夜风吹起他一袭玄衣,恍若夜里踏月而来的谪仙。
可望见他蒙眼的白绫时,却叫人生出遗憾,叹息他独独缺了那么一双星河漫天,碎玉薄薄的星目。
仅凭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叫人从他身上移不开眼来。
这种场合,实在不适宜交谈,尤其是察觉到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灼热,参杂着让人不适的贪婪和欲望,司衍双眉微蹙,“换个地方说。”
他将阮清梨揽抱在怀里,道了一声,“失礼了!”当下施展轻功,向楼外疾驰而去。
恐怕只有阮清梨觉得自己掩饰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她望向身旁人的眼神有多么温柔专一,仿佛将全副身心都交予了一人身上,这种满心满眼的情意,昭昭可见,让人咋舌。
恐怕这位陌生的公子,就是清梨姑娘的心上人了。
楼中的女子微红着脸,若是知道南都还有这样绝俗的人物,她们怎还愿意画其他男子。
殷不朽表看着司衍放在阮清梨腰上的手,依旧维持着唇角的弧度,只是内心对司衍对阮清梨的亲密动作让他不悦,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眼神幽深,施展轻功不远不近地跟在司衍身后。
永安郡主被心上人看也不看一眼地晾在旁边,面对着神色各异的众人,她暗中咬牙一跺脚,脸上带着不甘,施展自己蹩脚的轻功追赶在殷不朽后边。心中不由后悔,为何当时师傅教授自己轻功的时候,没有用心去学。
四人一走,楼中观客才如梦方醒,“那人是谁?”有人脑海内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刚才一瞥到的,那惊鸿瑰丽的画卷般,画中人,梦中仙,当下怅然若失地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喃喃问道。
显然有这个疑惑的不止一人,不过却没任何人知道答案。
二楼遏云阁,内室精美雅致,陈设摆件都是难见的珍品,这间包厢视野极好,不仅能对大厅的景象一览无余,窗外的景色也是最美的,这种极佳的位置,向来只有三个国家的皇室才能资格享用。
里面坐着的四位锦衣男子,皆是皮相气质不俗的人物,身份也是一顶一的尊贵,正是楚国的四位炙手可热的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九皇子。
“没想到,我楚国竟然不声不响地多了两个这样的人物,武功竟然深不可测到了这个地步。”六皇子眼眸半敛,拈起一张诗笺慵懒的看着,旁边是毕恭毕敬站立的侍卫。
“哦,六弟,这二人的武功比之你如何?”闻言,二皇子有些好奇地问。
他们几个兄弟之间,六皇子武学天赋最好,武功造诣也最高,他们虽然能看出这两人厉害,但究竟怎么个厉害法,就说不出来了。
六皇子摇摇头,语气中略带着些苦涩。“我与他们两人比起来,就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恐怕连我师傅,武学造诣都远远比不上这两人。”
三人这才真正感到惊讶,要知道六皇子的师傅,可是公认的武林第一高手拆骨刀贺岑寒,堂堂武学大宗师,只差一步便可破碎虚空,少年成名,独霸武林二十年的人物,他们有生居然能亲眼看到有人超过他!
若是寻常的武林高手,自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皇室培养的暗卫,雇佣的高手不知凡几。但能成为武学宗师的人物,百年难出其一,无一不是天资出众,半夜潜入守卫森严的皇宫杀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难道是,传说中的先天高手?
这一结论,似乎已经是昭然若揭的了。
之前并未听说江湖上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横空出世,更难对付了。皇室自然不愿意与这样难缠的人物结仇,一时间,南都多了两个这样危险的人,不由得让几人心中生出浓重的忌惮。
“事不宜迟,安三。”包厢里突然出现一个蒙着脸的黑衣劲装男子。
“本宫这里你先不用管了,你即刻将今日之事完完整整地禀告给父皇。”暗卫安三恭敬地点点头,一闪又回到了暗处。
几人对这景象见怪不怪。
据说琼花宴过后的几个月,南都巡逻的官兵直接多了一倍,就连进程的盘查程序都比之前严格了不少,暗地里皇城里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一时间弄弄的人心惶惶,直到确定的确没什么事情发生才作罢。
“这一壶上好的罗浮春可是我府上的珍藏,”旁边的低眉俯首的清秀侍女执起桌上玉壶的酒依次给他们满上。“若是浪费,岂不可惜。”
四位俊美各异的男子品尝着杯中的美酒,面上都十分平静,只是具体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次,永安怕是踢到铁板了。”三皇子悠悠落下这么一句。
不过嘴上这么说着,他们可没有派人去找永安的意思,若是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他们还愿意伪装出一副宠爱妹妹的形象,但对于这样一个骄纵无礼的堂妹,他们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何况,为了一个永安得罪两个深不可测的先天高手,不是划算的买卖。
九皇子吟尽杯中的美酒,把玩着手中的莲纹酒杯,似乎透过茶杯能看到刚才那个一身玄衣的身形。
“不过那阮清梨,莫名让我觉得有些眼熟,可这么一个绝色的美人,我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知道几位兄长可否知道她的来历。”一双瑞凤眼不着痕迹地瞥向三皇子。
三皇子捏着酒杯的手紧绷,面上依旧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九弟怕是记错了,这阮清梨乃是江南人。”
阮清梨,原名李青宛,曾是李丞相的嫡长女,因病弱在庄子里养病,及笄后接回本家,但也是深居简出,算是个小透明样的人物,后来家族落败,沦为官妓。南都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少,所以才能改名换姓开了一家醉生楼为他利用敛财收集情报。
九皇子闻言似笑非笑,没有继续追问。
二皇子手里把玩这一只质地致密细润,通体晶莹剔透的碧玉笛子,他轻轻敲了一下因感而发沉浸在武学中的六皇子,“既然主人公已经走了,我们也该退场了。”
夜深更重,司衍直接抱着阮清梨回了租住的小阁楼,殷不朽紧跟其后。
阮清梨身上还带着司衍身上独特清冷的气息,她双颊晕红,为清丽难言的容貌增加了一分艳色。
殷不朽越墙而进,他这次倒是没穿着他那一身夸张至极的华丽红袍,而是换了一身月白衣衫,眼瞳灵动,乖乖站在亭子里的模样,倒真让司衍想起万年前乖巧可爱的小师弟。
他先对着阮清梨行了一个问好的礼,“你好,阮姑娘,我叫殷不朽,这些时日多谢阮姑娘照顾我家大师兄了。”
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超大的夜明珠放在桌上,“这就权当作是谢礼了。”
这种成色的夜明珠,皇室宝库里都不一定有,少说也值十万两。阮清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然是推脱不要,她说不上来,明明眼前这位长的极好的殷公子对她笑的很温柔,但她就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暗藏的淡淡不喜。
“砰!”几人还来不及寒暄,晚了几步追来的永安直接踢开了门。
“她是来找我的。”殷不朽转过身去,眼神骤然便的阴寒无比,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执着鞭子蛮横发脾气的永安。
“我们的事情,去外边说吧。”殷不朽对着她勾起一个笑意不达眼底的笑容。
永安第一次得了殷不朽的好脸色,顿时将刚才涌上心头的寒意忘在身后,面带喜色,乖巧地跟着殷不朽出去了。
“我...我也有话对你说。”永安俏脸微红,扭捏着说。
低着头的她却没看见,眼前的男子面无表情,眼神冷冽,眼中是浓重的血色,他将手放在永安头上,直接强硬又野蛮地将她的这几个月的记忆抹除,至于会不会有其他后遗症,他根本没有考虑过。
永安脸色变的惨白,脑中传来的剧痛,她仿佛看见了地狱里来的恶魔,她软塌塌地倒在地上,呼吸微弱,“你...”
殷不朽却有些嫌弃拿出白帕仔仔细细地将手擦拭了个遍,然后扔在地上,“俗世界真是麻烦,如今魔气弱到居然还要我亲自动手。”
殷不朽一路走出偏僻阴冷的巷子,转过一个拐角,犹如换了一方世界,外面是一条青石铺就的宽阔街道,整洁而干净。
他在门前重新整理了衣衫,走了进去,笑的温润,“她已经回去了。”
他又看向司衍,眼中笑意加深,“师兄,我们也该回去了。”
小九因为不适应俗世的环境一直在沉睡,神机透过系统空间的视角看到殷不朽这副有匪君子的模样,独自生着闷气,也罢,反正他现在应该也算是自己人,尊上这样,多一个人也多一个照应,大不了到了修仙界就分开。
“两位仙师,且慢。”
这时阮清梨吊坠中飘出一缕魂魄,是个五官端正的女子。她穿着简单的素麻衣裙,相貌虽不是绝顶美丽,但是特别有女人味的恬静婉约,只不过肚子上利器剜开的血肉模糊的洞,让她看上去凄惨无比,难以想象她究竟遭受过怎样的折磨。
“妾身叶宛如,在两位仙师回修仙界前,我想向你们讲述一个故事,打听一个人。”
“杀妻弑子,可堪称道?”她眼含血泪,掷地有声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妈妈脚崴了,需要静养,所以这段时间比较累,也没有码字的时间,不过构思还是一直在进行。
下一章结束俗世,很多伏笔要开始连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