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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越背着手迈进玉石铺子,结果被高高的门槛绊得翻滚进去,爬起来抬头看时正对上掌柜的吃惊的眼神。
他的小保镖火速跑上前抱起他,两人的身高加起来还不及柜台高,赵越摸着脑袋上的包说:“哪个蠢货设计的柜台和门槛?今日是我跌进来,明日若是客人,他还会开心消费吗?”
赵越说话时扒着柜台沿儿,努力看着掌柜的,他对这个小人儿持怀疑态度,早听说小公子是夫人的幕后军师,会所的收购开业出了人命,最后亦不了了之,听说是小公子直面天庭,解决了纷争,刘香油挺身救主的事也传为美谈。
他愣神三秒钟,如弹簧般从柜台后面弹起来,挥着手叫道:“快来人,先把门槛去掉,再找匠工把柜台锯矮三分。”
吩咐妥当才弯腰朝赵越说:“小公子跌得重不重?赵太丞家的活骨狗皮贴给你弄一贴?”
赵越脑门的包起得快下得也快,他转头寻找凳子,竟然没有找到可以休息的地儿,他恼怒地问:“这客人进门一直站着说话选购吗?”
掌柜的笑呵呵解释道:“咱们的玉石都是西域的上等货,熟客儿都会提前预订,来了也是内室招呼上茶验货,一般的主顾捡几样便宜的货,不必要宾至如归。”
赵越听得心头怒火轰轰,张嘴就骂:“你是店大欺客还是嫌贫爱富?一般的主顾就不是人吗?”
掌柜的听得一头雾水,自古做生意谁不喜欢有钱的主儿,这么大的店要养活伙计缴税进货,自然要视花大价钱的主为再生父母了。再说店里的规矩打太夫人手里就定的,没有人有异议,这小公子竟然暴怒无常,无端指责。
他谨慎地选择着词语说:“倒是没想那么周全,只是一般主顾选的玉石不值银子,略微挑挑就走了,大主顾咱们自然要热忱周到些。”
赵越见掌柜的依然执拗说:“你让他站着挑,还设这么高的柜台,他心里不舒服能掏银子吗?我在店里等着,你立马整改,将内室的待客间搬出来,都设在大厅,并且店里若没有保镖,内室亦不安全,大厅设的雅间外形看必须一样,可以在茶叶点心服务环节上有差异。”
掌柜的眉眼耷拉,拉长声音道:“小公子还不知道范推官要查封咱们店一事?他说的强硬,绝无商量余地。”
赵越四下张望说:“有人告官,他们有没有证人?皆是赝品,鉴定书哪里开具呢?”
掌柜的摇摇头说:“从玉石店开业至今,从未出售过假货,而且所进饰品在大宋是没有的,告官之人既不退货也不接受换货,一口咬定就是假货,范推官也是如此!”
赵越手指头塞进嘴里含着,转着明溜溜的眼珠说:“汴京城里有名的玉工可能请来?”
掌柜的为难地摇摇头说:“咱们店的玉工都是城里手艺精湛但没啥名气的,他们态度谦和,容易交流,专门接咱们这样大店的活,给得工钱高,讲信誉,彼此合作很愉快。
因为如此,也得罪了一些名气响当当的玉工,他们的手工费太高,态度傲慢,尝尝借故打压排挤这些底层的玉工。”
赵越抬起小脑袋说:“咱们就推一下这些没有名气的玉工如何?明明有金刚钻,能揽瓷器活,却被埋没了,作为他们的金主,若能为他们打出旗号来,笼络住人心,范纯仁再来州官压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掌柜的卑恭地看着小公子,他还未换完全的乳牙参差不齐,脸蛋子的肉一颤一颤,却是眼神清亮,口齿利索,他征询地问:“如此,方才你安排的改造还进行吗?”
赵越不假思索地说:“继续,而且要搞出大动静地装修,范纯仁若再来,你立马遣人来告诉我。
还有,玉工找来后,先让我过目,长得歪瓜裂枣的不要用。”
掌柜的又是被难倒,正好有个手艺最好的玉工叫董进,生得奇丑无比,每次交货都戴着面罩,他的手艺却是无人企及,甚至整个大宋都可以说是佼佼者。
赵越猜出掌柜的心思问:“是不是真有长相与才华不成正比的人呢?”
掌柜的模糊能明白赵越的话,遂点头哂笑道:“而且是咱们店的顶梁柱呢!”
赵越咯咯坏笑着,仰头摸着肉乎乎的脸蛋说:“聪明如我,俊俏如我,大宋国宝啊!”
他的小跟班们忍俊不禁,掌柜的一时不明白小公子的心意,附和地点头哈腰。
“走喽!你赶快将董进寻来,我让大娘给他绣个好看的面罩,或者正好借此搞噱头,我的二十个助手可以十八般武艺都会。”
赵越大摇大摆地走出玉石铺子,挥手道:“给我备轿!”
他的四大金刚赶紧颠颠跑去街上雇请轿车,他气得骂道:“不长眼的夯货!”
他们呆立无措,这个小主人说话怪异,难以琢磨心思,可他就是能让官家对他附耳顺命。
“快过来!”赵越抱住最大壮的护卫,“双手交错,把我架上去。”
护卫始明白如何操作,遂两两面向而立,叠手交腕,伏低身子,赵越跨进脚去,轿撵忽悠忽悠往范嫣家走去。
“范嫣!”赵越进得门去就大声嚷嚷道,“你快出来,我给你样好东西。”
韩蕊馨得知范纯仁要查封赵子易的玉石铺子,惊慌失措,她苦苦劝阻,婉云给她的恩惠她还没还清,范嫣又得赵越相救,这相公犯的什么病?
她听见赵越清亮的声音,高兴地迎出来,范嫣却有了小心思,在内室往脸上抹了点香粉,戴上爹爹送的银耳环才出来,她对赵越的依赖和崇拜升级了,赵越喝令司马光给她道歉时,脸上正气凛然,无所畏惧,端的男子汉气概。
“范嫣,你看我给你做的项链。”赵越摊开小手,掌心躺着一只精巧的蝴蝶,金线悬垂,温润剔透。
“好漂亮,你会琢玉石吗?”范嫣小心挂在自己脖子上。
“夫人好!”赵越礼貌地问候韩蕊馨,“我拜师学艺呢!董进是我师傅,他说玉不琢不成器,非要我亲手做。”
“这个可有传说呢!梁山伯祝英台的故事,让我带你飞!”赵越胡诌八拐道。
“你怎么懂这么多呢!”范嫣羞怯地问。
“这个是董进讲得呀!他琢玉,自然听得许多传说,据说他貌美如花,比娘子们都好看,为了减少骚扰,整天戴着蝴蝶面巾,他的面巾都是与玉有关的事物。”
赵越眼睛都不眨地说,这些是他策划的活动情节。
韩蕊馨听见两个小人说话,暗自赞叹,赵越如此纯真无暇,怎会有狼子野心!这是范纯仁言外暗示,韩蕊馨自是不相信。她让下人端来鲜榨果汁,冰雪圆子,还有一盘子醉月楼的鲜花饼。
赵越毫不客气地喝了大大一口饮料,又捏起鲜花饼大口吃起来,嘴角挂满酥脆的渣屑,眼眉弯弯如皎月。
韩蕊馨母性爆发,疼溺地揉揉赵越的小脑袋问:“你大娘最近有没有新的服装设计呢?”
赵越含糊不清地说:“大娘的灵感随时随地就来了,她缝制的衣裳从来没有库存的。”
韩蕊馨听闻失望了,依然笑呵呵说:“你每次带嫣儿去府上,你大娘太客气,她给嫣儿多少礼物,断不会收我的礼物,现如今,她有了你这个人中龙凤,更是不把我放心上。”
韩蕊馨落寞地说。
“夫人莫恼,我一会让轿夫慢些,顺道回府,你给我大娘送些礼物,她看在我的面子就受了。”
赵越又吃了一碗圆子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