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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官家看做眼睛珠子的小皇子,最终没有落入小姨的“魔爪”,他的亲爹以皇宫工程队助教的任用权换得暂时的安宁。
赵子易让玉观音带着皇宫助教们去了安阳,农家乐的工程进展不能再拖,争分夺秒啊!
安阳的气候比不得后世北方的清冷凄寒,当地百姓眼里的冷在赵子易看来,根本不叫冷,充其量是秋末冬初的小节气而已。
玉柴儿受太夫人之命,跟随玉观音同去,谁料玉观音火冒三丈将玉柴儿骂得狗血淋头。她不信苏越荣有几个狗头敢再顶风作案,何况她也会几招绣花拳脚。
小六儿实在听不下去玉观音对玉柴儿的恶语相向,打横抱起玉观音就扔进马车,自己也偏身挤进小马车,随后是一串长长的吻堵上玉观音的嘴巴。
“你得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全须全尾地回家。”
小六儿松开抵死挣扎的玉观音,捧着她的小脸深情地说。
玉观音一连声的“呸呸呸”,又用手背使劲擦了擦嘴巴,不解气地抬脚朝着小六儿腹部踹去。
“哎呀!”小六儿脸色骤变,抱着肚子凄惨地叫道,脸上瞬间竟然滚落汗珠子。
玉观音骇然抽回脚,歪着头观察小六儿的脸色,觉得不像是装的,急忙摇着小六儿的肩膀道:“小六儿,你别吓唬我,你怎么了?”
小六儿疼得说不出话来,抓住玉观音的手直翻眼睛,浑身颤栗不止。
玉观音急得声音都带了哭声,她慌慌地窜出马车去找赵子易,急乱之中脚上的鞋子都掉了一只,也没察觉,一路狂奔到工艺品作坊。
“慢慢说,怎么了?”
赵子易看见玉观音的模样,魂都飞了,吓得抓住玉观音的手颤声问道。
玉观音语无伦次地讲了小六儿的症状后,回身嘚嘚的马蹄声中,玉柴儿已经将小六儿送回来了。
在众人的搀扶下,小六儿脚下踩着棉花般挪进大厅。
赵子易被玉观音的哭声扰乱了心神,他狂乱地喊着婉云和莹莹,让她们去找汴京城里最好的医生。
玉柴儿伸手挡住两位娘子道:“且慢!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赵子易焦躁的心被玉柴儿的沉稳稍稍宽慰点,他在小六儿身边蹲下,轻轻擦去小六儿额头的汗水,握着小六儿的手簌簌发抖。
“大夫怎么还不来啊?”玉观音跑到大门口已经张望了几个来回,小脸没有一丝血色,狭长的眼眸又红又肿。
躺在锦榻上的小六儿,呻吟声越来越轻,最后竟昏死过去。
赵子易眼眶都冒出血了,抱起小六儿就往门外冲去,玉柴儿长身跃起,挡住发疯的赵子易:“子易兄,相信我,大夫真的马上就来了!你这样抱着他颠簸,不疼死也会延误病情的。”
赵子易拼不过会功夫的玉柴儿,只能缓缓放下小六儿,观察他手捂在肚子的位置,惊恐不已,好像是阑尾炎!
他的担忧源自自己的亲身体验,他在后世急性阑尾炎发作,送救及时,才免除后患,大夫说晚一步,就有肠穿孔的危险,最后引发的腹膜炎会致命。
这古代既无激素类消炎药,又无手术应急措施,即是大夫来了能有什么办法呢?
名医华佗倒是会开颅破肚的手术,可他在七八百年前就被那个白脸的曹孟德杀害了,大宋好像还没出世能玩手术刀的白衣天使吧!
这样想着赵子易已是泪流满面,他恨得直敲自己的脑袋,什么西游记孙猴子,他在这些古代人跟前讲起时觉得他们好幼稚,听得津津有味,都相信九重天上有神仙,现在看看自己,才幼稚无比呢!
哪怕心里有信仰也是一种智慧啊!起码不像他现在活得这么累,自诩懂得多,看得通透,又如何?亲亲的兄弟就在眼前捶死挣扎,更让他心如刀绞啊!
“哥哥,小六儿不会死吧?”玉观音哭得眼泪鼻涕交加,抽抽噎噎问道。
赵子易如死灰的心被她一问,更是心酸不已,眼泪不加掩饰地哗哗落下来,伸出胳膊抱住玉观音嚎啕大哭。
婉云被赵子易的凄惨感染了,想起小六儿从毛头小子成长成赵子易的得力干将,点点滴滴的莽撞情形浮现在眼前,也是伤心落泪。
莹莹望着小六儿煞白的脸庞,手指颤抖着抚上他的脸庞,这个小屁孩,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就长成颌须青幽幽的壮丁了,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她发了力气拍着小六儿的肩膀骂道:“起来,你身强力壮的,还怕他阎罗王的什么黑白无常吗?快起来……啊!”
“干什么?这都是?”一声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赵子易和玉观音同时抬起泪水涟涟的眼睛,望着声音的来源处,一位青袍壮士站在门口,阔面方唇,粗眉大眼,深锁着眉头不解地望着一屋子大放悲声的人。
“王大夫,您这边请!”唯一还清醒的玉柴儿赶紧招呼壮士。
众人听闻是大夫来了,呼啦一下围上前,七嘴八舌讲着小六儿说发病情形。
王大夫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安静,眼睛射出一道精光,高声大气道:“好好,我知道了,你们且让开,我自有判断。”
赵子易不信任地瞅着他,两手空空,连个行医箱都没有,浑身没有一点儒医风范,说话倒是底气十足,遂道:“大夫,我听闻这个病开刀比较见效,你这白手空拳的,怎么看病呀?”
王大夫上下打量一番赵子易,翻着阔大的眼睛问:“你能知其一,可否知其二?”
赵子易心里更确定这是个蒙古大夫,他的兄弟就是死在家里,也不能让他当小白鼠做实验。
“我不知道,我刚刚是胡说的,敢问王大夫有何高见?”赵子易装糊涂试探道。
“好,我来告诉你其二,时间紧迫,救人要紧,你在怀疑我,只能害死病人!”
赵子易听闻肃然起敬,管它什么大夫,有医德就让他看吧!还是那句难听话,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