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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和婉云不约而同地有了临产预兆,产婆来了就症状消失,只得嘱她俩小心行走,在宅子走动就好。
赵子易没有办法,只得静下心来陪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儿聊聊天。
院子里的阳光暖烘烘的,从曲廊漏下来显得斑驳陆离,园子里的常绿树木泛着灰蒙蒙的绿色,蛰伏起来的生机已然从树梢萌动,汴京的四季不太分明,春天的哨声远远传来,和天空掠过的云雀一起扑入视线。
赵子易人在家里,心已经飞出门外。他想去农家乐视察一下李助教的工程进展,或者看看嫁接的梅花有没有开花,还有酒楼的饺子宴推广程度,原计划印书局开始印刷学院的教材有没有全面实施,婚庆公司的策划夏平独立完成尚有难度,他无时不刻地挂念着,他更多关注的是伙计们的待遇和酬劳。
赵子易的蓝图展望里,他的公司即便不能和后世的华西村比肩,但也要让伙计们有强烈的归属感和荣誉感,为他打工是骄傲的事。
楚楚和赵旭一起坐着小马车来到赵子易府上,他俩一个从照壁右边绕过来,一个从照壁左边绕过来,然后一前一后踏上曲廊走向大厅。
赵子易老远就瞧见他俩了,心里正纳闷,从同一个门进来,怎么还要分道扬镳各行其道。
“哇!情侣装!赵旭你好傻啊!”玉观音早已窜到赵旭跟前,捏了捏赵旭青蓝色的长袍说。
楚楚被玉观音的莽撞吓了一跳,不自然地挺了挺腰板,手抚弄一下鬓边的浅红色绢花,笑嘻嘻道:“小六儿好榜样,将养的姐儿好气色,精神十足,底气旺盛。”
玉观音朝着楚楚嘿嘿一笑,拉过雨萍给他俩介绍:“我铁姐妹儿雨萍,她会辨别草药,厉害的很。”
赵旭抬眼瞧了瞧雨萍,不禁暗叹,惊艳如花的容貌世间尤物,却生了一副结实的男儿身板,打眼估量,比他的个头还猛,而她低头搅弄衣裳的手指和娇憨神态,又和寻常女儿家无异。
“请你们进屋吃茶!”雨萍跟着小六儿学会了茶艺,家里来人就请人家吃茶观看。
楚楚随意朝她俩福了福,微微笑道:“好啊!这么美的女子煮茶,想来极为风雅,空了我一定观赏。”说完就朝着赵子易走过去,她今天来是有要事,谁知在门口碰见赵旭,偏偏穿着和她一样颜色的衣裳,她为了避嫌,竟从反方向进门。
“赵校长,“紫荆墨羽”挂名的老板了尘师太她出事了!”楚楚思量半刻说道。
“她出事了?什么事?”赵子易有点惊讶但不惊慌,官家亲娘怕是汴京城里无人敢为难吧!
“她……她有了相好的!”楚楚咬着牙重重说道。
“相好的?姑子能找对象吗?”玉观音的耳朵贼机灵,睁大眼睛好奇地问。
赵子易无所谓地摇着头说:“不去管他,这算什么事么!你情我愿的好事!我们有好多工作还没做,咋还关注上人家的私情了呢!”
了尘师太虽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体态轻健,性情灵慧,找个男人谈谈对象,有何不可呢?再说,她和大相国寺的修行僧们不一样,没人敢约束她的言行举止,她属边缘化的道姑,随时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她在酒楼给自己留了雅间,隔三差五就和那个男人幽会,我害怕官家知晓,责难于我。
连锁店现在日日客满,饺子宴的推出,店里人手不够,我又招聘了八个饺子工,她们尽管闷头干活,不吭声气,眼睛却是雪亮的。”
楚楚为难地瞅着赵子易,慢吞吞分析道。
“那就大明大放公开她们的关系么!免得背后被别有用心的人传言利用,最后倒霉的还是黎民百姓。”赵子易笑呵呵说。
“哥哥,你好大的胆子!官家的亲娘偷情,你还要公之于众,你要让官家的颜面扫地吗?”
赵旭也凑过来说,他的这个患难哥们是不是被府上这些奇人高人拐带出精神异常了?
“咦,你来找子易,怎么和我同样的目的吗?这么操心管闲事!”楚楚白了一眼赵旭说。
“真正有无巧不成书一说呢!还真让你说准了,我也是为此事而来。马召得知此消息,不敢擅自禀报于官家,让我来和子易商量,有无妥善处理方法,既不能伤了了尘的面子,更不能污蔑了赵官家的龙颜。”
赵旭对楚楚含情脉脉地一笑道,这个妞儿对他的若即若离,使他无从适应,要不是她身上有股桀骜孤高的自信,凭着她平平常常的长相,送到赵旭怀抱他恐怕都不正眼瞧。
“唉!果然如我所料,纸里包不住火吧!皇城司的那帮孙子们倒还称职。”
楚楚叹气道,女人的命运从来就不是自己掌控的,官家亲娘高高在上,也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那我们就让他们的关系合法合理化么,哎,我问问你们,那爷们是谁呀?魅力够足,能让官家亲娘动心?”赵子易秉持的是后世爱情自由、婚姻自主的开放思想,他的三观没有尊卑贫贱之分,也无男女轻重之别,人是独立于世的个体,道德范围内人人享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据说是汴京神针王,名叫王惟一。”赵旭肯定地说。
“啊?雨萍的亲爹呀!”
玉观音吃惊地喊道,又看了雨萍一眼说:“嗨!姐们儿,你爹要火了!”
雨萍俏眼扑闪,腮飞桃红,小嘴一瘪委屈地说:“我爹又不要我了吗?”
这下轮到赵子易无语了,世界真是小啊,神针王和了尘师太成了相知伴侣,了尘师太估计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或者以王惟一的秉性看,性情飘逸闲淡,知道了也不会却步,他不是图了尘的身家,可能就是想要一份真感情。
“哈哈!傻丫头,你爹不是不要你了,是给你找了个娘!
这下,你们爷俩都有福了!你的那个后娘啊,是个大善人,身份高贵又通情达理。”
赵子易赶紧安慰雨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