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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才闻言，又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朝旁边挪挪。
小巷中走出一个人来，却是秦如狂的护卫曹阿瞒，一身半旧秋色深衣，手中握着剑。
眼见杀人凶手公然现身，孙秀才吓得恨不得躺在地上装死，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如花盯着曹阿瞒：“你说人是你杀的，但是你的剑上却没有血。”
曹阿瞒满脸轻松，揉了揉鼻子：“我的剑够快，杀人都不沾血。”
孙秀才听着，都快吓哭了。
这个问题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要杀人哪？
曹阿瞒指着地上的两个死人，对如花道：“这两个人专门守在这儿放哨，我看他们打算对你动手，所以就赶在他们前头把人给杀了。”
孙秀又才壮着胆子，朝那两具尸体的脸上瞄了两眼。
因为他家婆娘在白大福家帮佣，因此对白家的人还算眼熟。
这一看，他才认出这两个死人，竟然是白家的两个下人。
孙秀才指着地上的两个人哆嗦道：“我认得，白大福家的家生奴才。”
如花又瞥了曹阿瞒一眼，面无表情：“多事，就算这两个人对我出手，我一样能杀了他们。”
孙秀才一听，浑身又是一抖。
这如花姑娘平日瞧着挺正经严肃，怎么说起杀人来就跟切白菜萝卜一样简单？
看来，这两个人都不是好相与的。
又听曹阿瞒道：“我杀这两人前也问过了，白家宅院此刻聚集数百人，打算去秦府杀大将军，这可怎么办才好？”
孙秀才才不管这档子事儿，他只觉得今天真是倒了大霉，此刻两腿哆嗦着，沿着墙想要开溜。
如花又冷冷盯着了孙秀才一眼：“别急着走，事儿还没完。”
孙秀才赶紧伸手直指前头：“尽头右拐，就是白大福家宅，大掌柜让我给你带路，我这可是带到了。”
如花却不理睬，直接问曹阿瞒：“秦如狂的人马此刻布防在何处？”
曹阿瞒摸摸脑袋，有些抱歉道：“这个……我恐怕不能告诉你，军机不能随便对外人泄露。”
如花却冷冷道：“我问你话，你最好回答。小姐这次是帮着你们将军，她让我来探查白氏动静，现在看来，白氏确实打算动手，你最好通知你们的人。”
曹阿瞒“哦”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妥协了：“将军让军师把人马都集结在城南门外，军师此刻应该在城南门。”
如花又转头对孙秀才吩咐道：“现在你立刻去城南门，告诉诸葛墨这里的情况。”
孙秀才赶紧摇头：“我才不去，大掌柜可没让我干这个，她让我把你带来这儿，我现在可得回去了。”
如花闻言，脸色一沉，“刷”地一声，抽出一柄匕首插在孙秀才眼前的墙上。
这要是再近一寸，可就戳中孙秀才的脑门了。
孙秀才刚要迈出去的腿又赶紧缩回来，冷汗涔涔：“如花姑娘，我、我只是个算账的，你就放过我吧，这种事儿我真的干不了！”
如花指着地上的尸体，冷冷盯着孙秀才：“干不了也得干，你敢逃跑，我就让你跟他们两个一样。”
孙秀才吓得简直要哭爹喊娘。
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如花姑娘是这么个狠角色，倒比大掌柜还厉害呢。
早知道遇上这事儿，就算给他金山银山，他都不愿意来。
但是现在已经没得选了，孙秀才被赶鸭子上架，只好无奈道：“我干，我干还不成吗？”
如花利落地拔出匕首：“赶紧走！”
孙秀才有些委屈地指了下曹阿瞒，还想做垂死挣扎：“你们俩不是认识吗？干嘛不让他去？”
如花冷冷盯着孙秀才：“他去通风报信，你留下来跟我去杀人？”
孙秀才浑身不由打了个哆嗦。
那还是去城南门报信去好了。
如花眼瞅着孙秀才缩着肩膀，冒着雪朝城南门方向而去。
她这才收回眼神，转向曹阿瞒：“谁派你来的？”
曹阿瞒摸摸脑袋：“是将军派我来的，不过他让我来保护关姑娘。”
如花皱眉问道：“你们将军让你保护小姐，你跑来跟着我干什么？”
曹阿瞒没由来脸上一红：“我看你独自离开酒楼，怕你有危险，所以跟着你来了。”
如花冷冷道：“多事。”
她把匕首放进怀中：“既然来了，就别闲着，跟我去白家宅院，不过一切听我安排。”
她想得很清楚，小姐此刻已然离开酒楼去了秦府，现在让曹阿瞒去追也来不及，倒不如留下来给她搭把手。
对付了白家那帮人，也省得他们去秦府杀秦如狂，捎带着给小姐找麻烦。
曹阿瞒赶紧点头：“我懂，我都听你的。”
他以前在春风院看院儿的时候，知道如花的脾气秉性，是个极有主意的，而且说一不二。
所以，曹阿瞒只能表示服从。
如花抬脚朝白大福那片宅院走去，却是打算从侧面绕行。
曹阿瞒紧跟其后：“咱们是要从后门杀进去吗？”
如花头也不回：“你能杀多少人？”
曹阿瞒掰掰手指头：“以前跟将军在战场上，斩过敌首一百二十八个。”
还真是战果辉煌。
如花总算拿正眼瞧了瞧曹阿瞒：“不错，但是一个一个杀起来，太慢。”
曹阿瞒摸摸脑袋：“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如花盯着那一大片被雪覆盖的围墙。
她虽然武功不高，但是极擅长下毒，就因为她是个用毒高手，所以素日格外被太子妃高看一眼。
只是因为三小姐心善，不肯随便取人性命，所以她平时才收敛着。
今日既然三小姐不在，没了约束，那就放开手脚杀个痛快。
如花瞥了曹阿瞒一眼：“毒药比你的剑还要好使。”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抛给曹阿瞒：“别沾上，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曹阿瞒问道：“难道你给人下毒，却不带解药？”
如花淡淡道：“给人下毒就是为了把人弄死，还带解药干什么，更何况，我从来只有毒药，没有解药。”
且不论这个白宅，她在酒楼忙着备火锅的时候，就给那火锅中另外添了一种毒药。
无色无味，喝下去会令人浑身发痒，溃烂而死。
只不过因为小姐交待过不想伤人性命，所以剂量下得极轻。
不过，却也够秦府那些人好受的。
如花的眼神，又转回不远处的白宅，至于那座宅子中的人，可就没秦府那般好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