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岑暮被楚致看的有点别捏，她摸了摸脸，别是哪里毁容了吧？不然怎么一直这样盯着她看。
“我的脸到底怎么了？”岑暮问，“你别这样看着我不说话啊，要不，给我个镜子……”
“脸没事。”楚致把目光从她那双赤红色的瞳孔上挪开，不太清楚她瞳孔为什么会变红，和昨天发狂时候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现在没有灵力，邪气也全都驱出体内了，狂性自然也不可能再有，那瞳孔又怎么可能没变回来。
是还得再适应一会儿？噬灵骨针还有怨念邪气残留在她身上？
没再多想，怕岑暮看出什么，出追把她扶好让她靠在床头，“还有哪里不舒服？身上疼不疼？”
“没有不舒服，哪儿也不疼。”岑暮活动着身体，骨头有点泛酸，活动活动会好点。
她撑着床下地，抻了抻筋骨，捏着脖子看这屋里的摆设，很陌生，“这里哪儿啊？你朋友的地方？”
“灵天山外山。”楚致跟在她身边，眉头微皱，问道，“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昨天发生了什么？
岑暮本来还算正常的脸色忽然僵住，神情紧绷，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让她脑袋发晕，咽了咽口水，喉头发紧，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攥住，指骨泛白，手背上青筋鼓起。
昨天她，杀了方眉虞。
刺穿了她的喉咙，扭断她的脖子，打折她的四肢……
“我……”第一声竟然没能发出声音来。
“现在手腕疼不疼。”楚致问她，右手手腕上有一个伤口，其他地方被治愈了，但是这个穿透性的伤势，又是被噬灵骨针所伤，一时半会好不了。
岑暮没接这句话，哑着嗓子问他：“方眉虞死了吗？”
“死了。”
“是被，我昨天，那样……杀掉的？”她的声音更颤了，控制不住的颤栗，心慌，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
“是。”
楚致的回答，让她恍然间置身于冰窖，就连骨头缝里都蹿着凉气，冻的她头疼。
她昨天是想杀了方眉虞，方眉虞做的那些事，罪有应得，死不足惜，要是留着一定会继续祸害岑家。
但她只想杀人，不想虐尸。
把人活生生的撕裂成那样，对着一具没有意识和温度的尸体，她残暴的行为又跟方眉虞有何区别。
“我……不是，不是我想做的。”她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个时候忽然就很不舒服，很暴躁，就好像有人指使我这么做一样，真不是我自己想那么做的……”
岑暮说着又很急切地看着楚致，“楚致，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说谎！你相信我！我是想杀了她，但我不会想着虐待她的尸体，我没有必要做那种事的！”
楚致看着她血红的瞳孔，眉头紧拧，“我知道，你先冷静下来。”
“我想回去！我要解释！我……”还没说完，就被楚致按到凳子上，“坐好，我都知道，你先听我说。”
岑暮双手叠放在腿上，手指紧紧缠在一起，她点头，笼着眉头看他，“你说，我听。”
“你这里，被方眉虞用噬灵骨针刺穿了。”楚致握住她的右手手腕，上面包裹着纱布，看不到那道狰狞的伤口。
“噬灵骨针？”岑暮问，“这是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那根形似簪子，血红色的物件。”楚致又把噬灵骨针的作用解释了一遍，包括了，会吞噬灵力。
岑暮微张着嘴，听到这里就握了握手掌，没有感觉，手腕不疼，按上去也丝毫不疼。
灵力，她试着催动体内的灵力，灵核处有反应，有灵力在涌动，但还没到灵脉中就消失了，弱小到感受不到的灵力，试了几次都是这样。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成废人了啊？”
她来之前，“岑暮”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但底子还在，只是态度有问题。
现在她彻底把身体搞成了废物，没有灵力在这古渊大陆寸步难行，而且她还会影响到……楚致。
“我们的契约是不是也，也不行了。”
她垂头说着，抿唇有些难受，不让楚致看到她的难过。
她没有灵力了，还怎么维持契约。
她一个废人，楚致是神兽，她这样怎么还能做神兽的驭主，这不是坚强，是拖后腿。
楚致心里不是滋味，他就怕这个小姑娘这样想，他摸着她的脑袋，笑着说：“别乱想了，我没说没有办法，但前提是你先在这里养好伤，等手腕上的伤好了之后，我就带你去修复灵力。”
“真的？”岑暮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刚才还把噬灵骨针说的那么邪乎，现在……这是安慰她的吧。
“真的。”
岑暮抠着手指，还是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方眉虞从一开始就那么恨我。”
还弄出这么恶毒的邪物来，想要夺走她的性命。
“从小事发展到大事，本来不至于这样的，可是人心向恶，便就只会作恶事，并不是一定你死我活的关系，偏偏就闹成了这样。”
有时候她自己也很迷茫，小时候的她，被父母推来推去当皮球踢的她，被妈妈用甜蜜的毒药包裹的她，被爸爸用钱打发的她。
她分明是在努力变好的，她很少有大人们眼中的坏习惯，但似乎仅仅是她的存在，就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
到了这里，她更是成了罪人，一直被针对，也仅仅是因为她嫡女的身份。
她推波助澜的让事情到了现在这地步，可她不该反抗吗？
她不该为自己争取想要的东西吗？
她就只是应该活在底层，任人践踏，不反抗不争取，毫无自尊的死去吗？
“凭什么啊……”岑暮低着头，低声呢喃。
“不是你的错，方眉虞已无良知，做事有了邪念，邪念会使人心中的恶扩大，你做的很好，她心中有恶，看似对付的是你，实则是自己。”
岑暮还是低着头，楚致看她十分沮丧，身体一动就已经把她抱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给予温暖。
“对不起，这次是我没保护好你。”
岑暮那颗走投无路迷惘打转的心，似乎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