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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寅的目光太过炙热，岑暮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相对，她看到了他眼中翻涌的恨意。
只是一慌神的功夫，岑寅已经恢复如常，又开始低头吃饭。
岑暮也收回目光，没有多说一句话。
等岑暮回到别院后，脑海中还一直想着那个画面，太专心了以至于楚致过来她都没听到。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有人，“楚致。”
“恩？”
“方眉虞现在已经不能出门了吗？你去她那里看过没？真的没有魔物了？”
楚致说：“没有了。”
“这些天小心着点岑寅，我觉得他不对劲，不知道会不会发疯。”岑暮皱眉说，那个眼神太过激烈，就好像要吃尽她的血骨一般。
然后她又说：“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盘查水流中的邪气了？我们也该出门办正事了。”
“恩，四大家族都有人出来了，每晚都会去猎魔。”
“我们今晚也去！”
岑暮摸着挂在腰间的小木枝，指尖来回摩挲着那颗莲心，现在她的灵力更强，相应的净化能力也该更强了。
正好趁着今天去试试。
“阿莲……”
“谁？”她警惕地看向四周，谁在说话。
楚致疑惑地问她：“怎么了？有人？”
“你刚刚没有听到声音吗？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叫阿莲。”岑暮拧着眉头，这家里还有别人知道阿莲？
阿莲不是一直呆在钟掌柜家吗？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现在还有人认识阿莲。
“我没听到声音，是不是你听错了，刚才没人说话。”楚致说。
岑暮眉心一跳，不会有人认识阿莲，除非。
不是人。
她环顾四周，却察觉不出哪里有东西，不管是邪气还是灵物，都感觉不到。
只那一声之后，再没动静，她都快要觉得自己刚才有幻觉了。
“走吧，可能真的听错了。”
“莲花精已死，身形俱灭，是不会再生出灵魂的，这颗莲心上她的气息也越来越淡了，活不过来了。”楚致说，“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逝去的精怪灵兽，不能事事都被影响的这么深。”
“我知道的。”岑暮有些丧气，“你说的我都明白，但你要让我全忘了，我做不到，我想记着他们，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楚致看着她低垂着头，温热的大掌搭在她脑袋上，拍了两下，“恩，走吧。”
两人出了岑府，方眉虞手中的木牌中正有东西在其中晃动，她靠坐在床头，晃了晃灵符，听到里面呜咽的哭声。
“阿莲……阿莲你怎么了……是阿莲。”
“你最好给我乖顺点，不然这辈子都别想再从里面出来！”方眉虞威胁道。
岑寅坐在一旁，目睹了一切，但他已经看惯了这些，对此丝毫不感兴趣。
“寅儿，我让你做的事，你都做好了？”方眉虞懒洋洋地问。
“恩，已经把岑暮有神兽的事宣扬出去了，现在不只是江城，江城以外也都知道了。”
方眉虞呵笑一声，长长的指甲刮着木牌，笑声恐怖，尖锐刺耳听起来妖里妖气的。
岑寅余光看着母亲，她整日卧床，越发消瘦，脸色也是一日比一日苍白，透着不健康的灰青，可是母亲的眉眼却有了改变，眉尾更长，眼眸更细，颦笑之间带着妖娆。
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可他也试探地问过母亲很多，只有他们知道的事情，母亲统统能说的出来。
像变了个人，却又没有变。
“这次，我们先不动手，岑暮不是很厉害吗？我倒是要看看，她跟众人为敌之后，还能不能狂得起来！”
“恩。”
岑寅是心疼母亲的，也是憎恨岑暮的。
如果不是岑暮，母亲不会事事都这么极端，不会把自己逼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要不是我那日机警，手里这宝贝就要被他们发现了。”方眉虞笑着说，“寅儿，母亲就算死，也会给你跟棠儿扫清前障，也要拉着岑暮一起死！”
“到时候啊，你和棠儿便能继承这岑家了。”
岑寅没有说话，母亲手里的宝贝是什么，他不清楚，但是那日忽然爆发出邪气的是那木牌里的东西，放出那么多万灵兽只是幌子，母亲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为了守好这筹码，才放出万灵兽，为了能让他们相信，她故意让三只万灵兽伤害自己。
她是拿自己的命在赌，而且赌赢了。
岑寅皱了皱眉，恍惚间觉得母亲这样的做法不太对，可是每每这个时间，脑子总是很昏沉。
“寅儿。”方眉虞语调缓慢，拉长声线的唤着他的名字。
岑寅抬头的瞬间，她眸中红光一闪，岑寅的浑身一僵，黑色瞳孔失了焦距，又成了那个乖顺的样子。
“你呀，到底还是不如棠儿省心。”方眉虞冲岑寅招手，岑寅便听话地走过去，弯腰。
方眉虞指尖冒出一丝黑色邪气，钻入岑寅体内。
“好了，回去吧，这几天多注意岑暮的动向，随时告诉外人她人在哪，别耽误别人抢神兽。”
“是，母亲。”岑寅说。
方眉虞敛了笑容，妖气的神情显出委屈，“寅儿，母亲好难过，整天在这里没有自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爹心里没有我，我这后半辈子算是完了，这一切都是岑暮的错！”
岑寅眉心翻涌着黑色邪气，他只觉得有股怒气从心底蔓延横生，疯狂蹿至全身，那些淡去的恨意再次增生，烧的自己只想啖人血肉，给人开肠破肚。
“出去吧，母亲只能指望你了，你别忘了母亲。”
“不会的！”
岑寅出了门，方眉虞笑了，她在岑寅体内注入邪气，让他成了个听话的受人摆布的傀儡，邪气入了眉心，在脑袋里吞噬他的灵智，他会越来越暴躁，也会越来越听话。
方眉虞晃了晃木牌，轻轻掀开符纸，就听到里面又在嘀咕着阿莲。
“看来，你的阿莲是在岑暮手中，我之前让老道长做了噬灵骨针，想来也快做好了，等拿来那东西，我就让你亲自报仇可好？”
“为你的阿莲报仇，洗了她的灵力，废了她的四肢，割了她的舌头再剜了她的眼睛，不然你怎么忍心让你的阿莲被她当灵器一样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