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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寅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做出摇头这个动作,“不了……母亲,我没、没事,就是下午睡得不太舒服,我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方眉虞摸了摸他的衣服,忍不住责怪道:“你看看这都是什么天了你还这样穿衣服,你这就是胡闹!肯定是着凉了。”
“回去多穿几件衣服!都这么大的人了,别总是让母亲担心,母亲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跟棠儿,你们没有岑暮那些花花肠子,根本斗不过她……算了,和你们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方眉虞忽然叹气道:“你和棠儿,尤其是棠儿,她太单纯了,岑暮要是想对你们做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母亲,我知道了。但这些话还是少说。”岑寅声音小了点,“隔墙有耳。”
方眉虞知道儿子贴心,也跟着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岑寅的错觉,她觉得母亲的感觉和刚才不太一样了。
好像正常了一些……正常?
岑寅对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奇怪,他说:“母亲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们对您来说是最重要的,您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岑棠是不爱说这些话,其实很敬佩您,您、您要是心情不好了,就跟我们说说。”
顿了顿他又说:“就算有时候,父亲他做了些让您不痛快的事,也没关系,您可以找我跟岑棠。”
方眉虞有些感动,她这个儿子啊,比她的女儿还要更贴心。很高兴反而笑不出来了,无法发出刚才的笑声。
“好,母亲知道了。”方眉虞轻轻点头,声音微弱,尾音轻颤,“寅儿,母亲……母亲,母亲其实很爱你。”
这句犹豫再三的话,像极了平时不好意思说真心话的母亲,第一次勇敢起来。
岑寅弯下高大的身体,抱了抱母亲,“母亲,有时我看您并不是真的高兴,别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我有点太罗嗦了……就是看到您这样子,有点心疼,我没有好好照顾您,明明就在一起住着。”
“傻孩子,母亲没事!”方眉虞摸了摸岑寅的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恍惚间,岑寅看到墙角有什么东西红光一闪,是很明显的红光!就是他刚才在房门口看到的!
那是什么?!
岑寅身体比脑子更快,猛地冲过去,刚才安慰自己要相信母亲的那些话,顷刻间崩塌!
母亲在说谎!
现在房里只有微弱的烛光,怎可能有灵力一般的红光?母亲是没有灵力的!房间里更不会出现这种光!
岑寅的速度快,方眉虞的速度也不慢,刚一扑过去,就被岑寅顺手用力推开!
这一下推得狠了,方眉虞扶着腰半天缓不过来,“你要看就看,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何,这样推搡母亲。”
说话间,方眉虞泪流满面。
岑寅看到了,是一对耳环,红宝石的,很亮。
他探测过了,没有一点邪气,也没有一点灵力,是他想的太多了。
“母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方眉虞眸光浸满寒意,嘴角邪邪勾着,似笑非笑,眼角脸颊挂着泪水,却没了刚才的半点可怜,只这一眼,就叫人遍体生寒。
岑寅身体不受控制地打着摆子,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眉心赫然出现了一点黑印子,在昏暗的环境里丝丝缕缕着地冒出黑烟,只一瞬便消散在空中,寒气入骨又渗入五脏,让岑寅连话都说不完整。
让人奇怪的是,既然真的这么冷,嘴边呼出气息却没有一丁点白气。
方眉虞刚才那一星半点的怜楚,眸中的温暖,现在也已不复存在了,“寅儿,你既然怀疑母亲,又为何不敢明说?”
方眉虞手里把玩着两枚红宝石耳坠,“只不过是两枚耳坠罢了,你刚才急吼吼地跑过来,又那样使了力气推母亲。”
“你是以为……自己发现什么了?”
岑寅心脏钝痛,似有重锤在一下下的猛砸,像被憋闷在一个狭小的容器里,令人窒息,冷冽刺痛,又冷又沉。
方眉虞并不尖锐的指甲,划在岑寅脸上竟然有一种撕裂皮肉刮骨之痛。
“寅儿,母亲是真心疼你的,但你怎么总是不如棠儿听话。”
冷到极致,心脏猛窒,岑寅双眸怒睁,白眼球布满了红血丝,五官狰狞鬓角青筋鼓起,全身上下的血管都在急速鼓起,偏黑的皮肤下涌出细细密密接连不断的血管,全身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红相间。
“啊——!”
“寅儿?!你怎么了?”
岑寅猛地回神,捂着心脏剧烈喘息,满头的汗水湿淋淋地往下滴,他惊愕地看着方眉虞,“母、母亲?”
“你刚才想什么呢?”方眉虞拿着巾帕给他擦汗,一脸心疼,“这几天找大夫看看,给你开点补药,你这身子我看也太虚了点。”
岑寅看着四周,还是母亲的房间,还是这个位置,都是一样的,可是刚才是他的幻觉吗!
“我刚才叫看了你好几声,你一直听不到,是哪里难受了?”
“我没事。”岑寅舔了舔干涩的唇,强撑起笑容,却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这么晚了您该休息了,我打扰您太久了,我先回去了。”
方眉虞笑得温和,把他送到房门口,“回去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多谢母亲。”
方眉虞神情阴鸷,眉眼间泛起邪魅的光,眼睛里也藏着一抹血红,她也不想利用岑寅,可岑暮的灵力大有长进,连灵一地阶的灵物都不怕,两头妖虎一只木灵都没能要了她的命,她再不出点狠招,可怎么是好。
岑寅出了院子,走了大半的路才靠着墙开始喘息,他脑海中还残留着刚才的记忆,现在想起都依旧惶恐不安。
那痛感实在太过真实且强烈,他当时在那个瞬间真就以为自己要爆体而亡了。
他虽然是没有灵兽,可辨别邪气魔物的本事一直以来都是不弱的。但刚才除了那少许异常,他竟什么都感觉不到。
“是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岑寅胸口郁结,憋着一口气,难以纾解。
在恍惚间回到自己房中,又昏睡过去了,可是让螣蛇盯着的人,怎么可能顺利安然无恙的入睡。
又是一夜累心的睡眠,蚕食着元气,伤及根本,判断邪气的本事自然也会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