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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彧和螣蛇出去后,岑寅的屋里就笼罩了一层阴沉沉的气息,空气就像半凝固的状态,难以搅动,丝丝缕缕的紫色灵力将床上那人紧紧缠绕,密不透风,床上的人挣扎着动了动,可全身就像是被粘黏住了似得,动弹不得。
岑寅额头渗出冷汗,脖颈上也布满汗珠子,五官紧皱脸色发白,眼皮也一直在颤动,才刚刚睡醒,就再次陷入了深度睡眠。
他沉浸在很真实的梦境中,有真实的痛感,能感觉到风声鸟鸣温度,让他不觉得自己在做梦。
“岑寅,跪下求我,我饶你一命。”说话的是岑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弓箭顶着他的脑袋,让他无法动弹,无法反抗,只能屈辱地跪在地上!
“岑暮你找死吗!放开我!”
回答他的,是岑暮的狞笑,她用弓箭勒住他的脖颈,将他的脑袋重重拉到后面,下一秒就要窒息!
在气息将断的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忽的一转,他们回到了小时候。
七岁的岑暮仰着头,怯生生地说:“哥哥,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吗?”
“谁要跟你这种小杂种玩。”岑棠说着就把岑寅拉走。
他回头,看到了岑暮泪涔涔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一只被人丢弃的够。
再然后,是岑彧回来,岑彧十四岁才被接回来,回来的时候他的生母已经去世了,爹说,是岑彧的母亲在最后才找了岑家家主,他才把孩子接回来,母亲大闹一场,可没有用的。
孩子是在岑家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那个女人偷偷生下的,养到十四岁才回来,岑家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岑暮的目光,不再依恋他这个哥哥,分了一半给了岑彧。
一半一半又一半,岑彧虽然也不太爱搭理她,但从不像他那般表现出明显的厌恶。
家里逐渐分成两派,棠儿越来越讨厌岑暮,岑暮也不再缠着他们,见面只剩针锋相对。
岑棠和岑暮最严重,他自然只会选择护着岑棠,久而久之……成了敌人。
窒息感又袭来,有岑暮,有岑彧,有岑远康,他们都在打骂斥责他,他疼,无法反驳,难以呼吸,越来越多分不清楚的光怪陆离出现,他被死死搅着,挣扎着想从泥潭中出来。
岑寅做了一整天的噩梦,梦境一环扣着一环,他醒来无数次却发现是梦中梦,梦到最后,他急躁地攻击,催动灵力,却始终无法判断自己究竟醒了没有。
“啊——!”他忽然睁开眼睛,下意识抚摸着脖颈,转动眼珠看了好久才发现,是真的醒过来了,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
他靠坐在床头,喘着粗气,满头的冷汗正顺着下巴往下落,这汗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冰凉渗人。
他看着四周,用力一拳砸在床铺上,很疼,指骨像是要碎了一般,但是在刚才的梦里,也是可以感觉到疼的。
“来人!”他大喊着,他以为自己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其实很小,气若游丝,嗓音黯哑。
门外的人根本听不到。
他微微颤抖的手撑着额头,浑身上下都是一片冰凉,没有温度,他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地上的一瞬间,腿软的不像话,来不及用力就跪倒在地,整个身体都扑倒在地上。
听到声响丫鬟才进来,看到岑寅的样子又惊又急地上前。
“二少爷没事吧!您有事怎么不传唤奴婢,摔着没有?!”
“没事……我就是有点渴。”岑寅借力坐到床边。
岑寅被扶到床上躺好,但是并没有露出轻松的神情,反而更紧张了。
小丫鬟被他看得更加紧张,“二少爷您想做什么吗?是饿了还是渴了,奴婢这就让后厨去弄饭,晚上您睡的很沉,我们没有才没敢叫您。”
岑寅也不说话,一双严厉阴鸷的双眸看着她们,一会看看她们的身后,一会又要看看她们身上哪里容易藏东西,观察着神情,有没有异常。
两个小丫鬟被吓得直哆嗦,忽的一声双双跪倒在地,“二少爷饶命!奴婢实在不明白哪里做错了,求二少爷原谅奴婢!奴婢错了!”
“奴婢们刚才真的没有听到二少爷的声音,不然不会让二少爷摔倒在地的,奴婢没有偷懒,奴婢往后你会更仔细的!”
两人重重磕头,岑寅忍着没把两人踢出去,警惕地看着她们,“你们……给我准备点东西吃。”
“是是是!”
婢女忙不迭的跑出去,房门都忘了关,一阵阵风吹进来,吹得岑寅更冷,原本就是满身的冷汗,被冷风一吹更是浑身都凉透了。
他双腿发软地走过去,关门,又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拎着茶壶的手也在颤抖,他定了定心神,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喝了两杯温茶之后,他浑身盗汗心悸的感觉才好了很多,清了清嗓子,又是捏胳膊又是捶腿的这才渐渐感觉活了过来。
刚才一直在做梦,梦里一直有人要害他,婢女亲人,朋友,甚至是路边的野狗,成精的植物……种种种种,全都要扑过来跟他大闹一场。
刚才看婢女跪下,又担心他们会像梦里那样,忽然跟他打闹,又怕她们身上藏了利器,都是对他不利的东西。
“哎……”他长呼了口气。刚才虽然是睡着的,但是很累,需要一直警惕自己的精神,需要一直跑一直跑……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累的梦。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因为太累了吗?
岑寅捏着拳头,他才刚把岑棠的药毁了,不知道母亲那里还有没有,那不是好东西,也不像是可以轻松拿到的东西,也不知道母亲是从哪里得来的。
若是还有,绝对不能再留着了。
想到这里,岑寅怕拖久了更危险,看了看时间,想到母亲可能还未睡下,出门去了方眉虞的别院。
“怎么这么冷?”岑寅眉头紧皱,忘了换上一件清爽干净的衣服,这衣服上全是他的冷汗,来了这院子更觉得凉气往骨头缝里钻去。
而且怎么觉得母亲这院子,比别处要冷?
他站在院中环顾四周,总觉得什么地方影影绰绰,黑暗中,树上、房上、草丛里、花间、有什么黑色的影子动来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