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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澜的猜测没有错,这几名女子的确就是大楚的几位公主们,作为天底下血统最尊贵的女子,她们走到哪里都是与众不同的,自小接受学习的皇家礼仪让她们一个个看起来高贵典雅,气质非凡。
天之骄女,莫过于此。
以大公主项洛枳为首,紧接着是三公主项长箐、四公主项文茵、五公主项巧倩、六公主项依语、七公主项若茵。
当她们仪态万千的从殿外走来时,几道目光便落到了赵文澜的身上。五公主和六公主是鄙夷,而七公主则是审视,对于这个夺走了宋景云和诸葛维桢心的女子,她们无疑是心绪复杂。
身体恢复了一些的顾清妍顺着这几位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第一次见到了赵文澜本人。
在看到赵文澜的那一刹那,顾清妍只觉得心神一震,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这怎么可能呢?赵文澜和她素未谋面,且立场不同,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大殿的沙漏刚好到了巳时,乐工们开始奏乐,整个大殿顿时便开始热闹起来。
男宾在左,女宾在右,番国使臣们坐定也开始用眼神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对于他们而言,来大楚为楚皇贺寿是一回事,结交官员才是更重要的,若是能够累积一些人脉,无疑对他们方方面面都有帮助。
大楚女子容貌姣好,体态轻盈是出了名的,今日的女宾都是悉心打扮,一个个艳光四射,番国使臣们往日里哪里有这样的机会大饱眼福?一个个眼珠子恨不得都粘在对面女宾的身上,浑然不顾四周厌恶的眼神。
“这些人当真是好没教养,哪有这样的使臣?”
项逾明皱了皱眉,对于番国使臣的作为有些看不下去。
“父皇喜欢贺寿,喜欢热闹,这些人投其所好,父皇高兴都来不及,又哪里会在意这些许小事?”
坐在他旁边的九皇子也是十分反感,这些使臣说得好听是来贺寿,献上一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然后大楚就会回赐他们更多的奖赏。大楚自诩礼仪之邦,天朝上国,对于藩属国的朝贡一向是打肿脸充胖子,国库本就拮据,可是户部每年还要支出一大笔费用来回赐这些藩属国,说的不好听其实这就是来打秋风的!
而这些使臣尝到甜头,跑得越发勤快了,更有甚者一年来两次,也只有那些酸儒会自以为大楚震慑列国,浑然看不清现在的局势!
这些国家用大楚的赏赐,大楚的财富来丰厚他们的国家,若他们真是老老实实也就罢了,可是这些人分明就是喂不饱的狼!一旦有了实力就会从温顺的绵羊变成露出獠牙的豺狼!
“九哥所言倒是不差,我也知道若非父皇对他们礼遇有加,这些人也不敢如此放肆,若是换做太祖在时,想必又会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项逾明口中的太祖便是楚国开国皇帝项羽,他一生戎马天下,从乱世中打下一份基业,先后平定外患内乱,周边番国莫不惧怕,主动上书成为附属国,年年朝贡大楚,愿永世为大楚臣子。
和今日这些使臣的狐假虎威咄咄逼人完全是天差地别,一个个老实的像孙子一般。
“十一弟,慎言!”
项逾明心中所想正是九皇子心中所想,只是他不是上位者,现在根本改变不了这一切。
项逾明可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些话不合适,他说这话是为了去试探九皇子项予正的反应,观察他的言语。
况且就算这些话落到有心人的耳力也没什么,以他一个皇子的身份也不算逾矩,顶多被楚皇训斥几句罢了!
自项逾明发觉了九皇子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之后,对这位九皇兄开始上心了许多,也为他自己以前的看走眼懊恼不已,枉他还自以为聪明,没想到他的这位皇兄才是那个聪明人。
紧接着后宫嫔妃也到了,众人起身低头垂眼,目不斜视。
“陛下驾到——”
终于,今天的主角——楚皇终于登场了,没想到压轴这种概念自古以来便有,看来人人都爱耍大牌!
“参见陛下(父皇)——”
“参加陛下(父皇)——”
大殿内所有人躬身行礼,默契非凡,楚皇看着这几千人齐刷刷的对他行礼,心中闪过一丝快慰。到了他这个年纪,什么名留青史已经吸引不大了,他只想在自己在位的剩下时间里该享受的享受了。
“免礼,众卿平身。”
楚皇声音含着淡淡喜意,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也是,皇帝也是人,更何况今日还是他的生辰!
“奏乐——”二五万
随着宦官的宣布声落下,乐工们手里的曲子顿时一变,变得欢快喜庆起来,歌姬舞姬也开始粉墨登场。
“拜寿——”
紧接着就是拜寿环节了,先是各国使臣献上贺礼,说实话真的不咋地,并说了一大堆平淡无奇的贺寿词,什么愿陛下犹如草原上的雄鹰一般勇敢,像老虎一样强壮云云,甚至还比不上大楚的稚童说的好听。
这贺寿词也未免太过敷衍不走心了吧,稍微花点功夫也能修饰得更好听一些,但是偏偏楚皇就喜欢听这样的,大抵是含蓄的祝福听够了,偶尔听点土里土气的也新鲜。
紧接着便是皇子们的拜寿了,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先太子薨逝,储位空虚,若是没有争斗那才叫奇怪呢?
大皇子项正清是特地拜访了多名大儒名士求得了共十首祝寿诗,不得不说大儒就是大儒,就连贺寿都写得这么清新脱俗,让人听了心里就十分舒坦,更何况这些诗将来都会流传下去,届时后人品读诗词,便会联想到楚皇,这个马屁可谓是拍得楚皇龙心大悦。
“诗词清新脱俗,大皇子有心了,朕心甚慰。”
只是一般大儒和名士都是桀骜不驯,对于写贺寿诗这种事情一向是不以为荣反以为耻的,也不知道大皇子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能够凑到十首诗,不可谓不用心了!
紧接着是五皇子献上了一座半人高的琉璃塔,琉璃塔比起后世玻璃的纯净来还是稍有不足,颜色有些偏黄,但是工艺十分精巧,美轮美奂弥补了不足,至少在座大部分人都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了。
在大楚不是没有琉璃,但是一般只有手串或者一些小物件,半人高的琉璃塔还是从未有过的。
物以稀为贵,楚皇看到这琉璃塔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五皇子这礼物朕甚是满意。”
比起对待大皇子,楚皇的这番态度亲昵了许多,就这么短短一句话,朝臣们脑子里便分析出许多意思,圣上终究还是十分满意五皇子的,那么储位是不是也……?
有些话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全靠自己品味,朝臣们久经官场都是人精,自然是看风吹向哪里再往哪边倒去。
接着是六皇子献上的盖着红布的一个大箱子,说是大箱子都有些言过其实了,这箱子都快到一个成人那么高了,因为盖着红布,也看不见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场众人顿时被吊起了好奇心。
“六皇子,你这究竟是何物,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楚皇也被吊起了胃口,看那红布下的箱子十分巨大,想必不是普通之物,没想到今年这个万寿节真是有趣。
六皇子的五官在一众皇子里是最不起眼的,可是此时的他自信满满,倒是显得气势十足。也是,皇家子弟再差,至少看起来也是能够唬人的。
楚皇发话,六皇子也就不再卖关子了,轻轻扯开那红布,露出了红布底下的笼子和里面的东西!
“这是!”
楚皇眼中露出炽热而激动的神情,要不是他怕靠近了被吓到有损威仪,他早就跑过去了!
笼子里赫然是一只白虎!
这只白虎显然被人照顾得很好,送到京都来也是毛发完整,浑身雪白,身上一道道的条纹和额间的纹路代表了它不凡的身份,突然被掀开红布,这只白虎立马起身,虎视眈眈的看着殿内所有人!
白虎乃是传说中的天之四灵,又是天官五兽之一,是护法神,也是祥瑞。
这样的白虎,何其稀有!
男人们看着这白虎也是哗然不已,武将们则是面色激动,毕竟白虎可是象征军兵的,白虎上一次出现那还是太祖开国时的事情了,相传太祖神勇不凡,是以白虎为坐骑,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神勇,加之他心胸宽广,为人正义,天下英雄莫不敬服!
难不成这白虎的出现是代表他们武将的崛起吗?大楚又将开疆拓土吗?
番国使臣们看到白虎的第一时间是惊奇,后面了解到白虎的特殊含义之后,脸色有些难看,莫非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六皇子对于战事有什么想法?也是,这位六皇子身后乃是武将势力,若是武将势力扩大,对他而言也是大有脾益。
“哈哈哈!”
楚皇突然大笑。
“好!好一个白虎!昔年太祖以白虎为骑,方才有了今日之大楚,没想到朕有生之年也能见到这祥瑞,将来史书记载,朕也有颜面去面对先人了!”
楚皇性格内敛,是位守成之君,可是这并不能掩盖他项氏后人对于力量的渴望!这可是只有太祖才拥有的祥瑞啊!这样的事迹足以载入史册,如何不让他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