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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敖战便又捏住了捂他嘴的那只小手，并将她的指尖放在唇边亲了亲。
林茵顿觉指尖发烫，犹如被火燎过一样，灼得她身上发热不说，连心里都热了。
赶忙着想将手抽回来，谁知反而被他趁势又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你干什么……”林茵哑声道，早失了作为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的镇定。
敖战仅用一只手便抓住她两只皓腕，另一只手则在凑近了后抚上她的脸，哑声道：“乖女孩，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嗯？”
林茵被他“乖女孩”三个字臊得头皮发麻，缩着脖子如鸵鸟一般，“都说了那是意外……”
“是意外么？”敖战不饶她，“意外你还能对着我发呆？难道不是被我亲的太舒服，上头了？”
低哑的嗓音像一张砂纸，磨得林茵心脏发麻。
“你不要瞎说，谁上头了？”林茵不承认，恨不得再坐个时光机回到刚才那会儿，然后直接在那时候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不是上头你发什么呆？”敖战追问，语气里没有带笑。
林茵臊得额头都冒汗了，可偏偏这个人说的又都是事实，当时那情况，谁先开口谁就是清醒的。
敖战见她又不说话，心里又急又怕。
急的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现在的想法，怕的是把她惹急了以后都不搭理他了。
在这种矛盾纠结中，敖战一狠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着朦胧的光捏着她的下巴低首准确无误地找到那张让他失魂落魄的小嘴。
“唔！”林茵被吻得措手不及，慌乱地推他。
敖战不许，一手禁锢着她的双手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将人狠狠往他自己面前按。
温热柔软的甜美让他情不自禁，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强烈的饥饿感。
就仿佛许久没有进食的人忽然碰上一道美味，馋得他心如蚁噬。
敖战将林茵的反抗封在唇间，编制出一张网将人罩得严严实实。
他先是很温柔，后来在发现自己着实饿得不行，于是开始大快朵颐，甚至连汤汁都一并喝进嘴里。
林茵感觉自己跳进了一张封闭的网里，周围空气时而温柔似水时而粗鲁残虐，她像在水里又像在火里。
熟悉的气息与呼吸侵占她的意识掠夺她稀薄的仅有的氧气。
敖战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失力，以为她这是同意了，一瞬间喜出望外，顺势将人放倒。
然而当他稍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准备乘虚而入时，移到她脸上的那只手竟摸到了一片冰凉。
敖战一惊，满心欢喜与满脑子的热情被浇灭了。
他以为自己的举动把她吓哭了，心里顿时慌得不行，赶忙道：“阿茵你别哭，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太……”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林茵没有推开他，紧抓着他的衣服，哽咽。
敖战听不得她的哭腔，心尖顿然一疼，哪还顾得上亲近，忙把她的手放在他脸上，“我混账，你打我，阿茵你打我。”
林茵侧头，任凭他捏着她的手往他脸上去，自己就是不使劲。
这简直比真打了他还让人难受，敖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好阿茵，是我的错，”他连声赔不是，用手擦去怀里人脸上的眼泪，可任凭他怎么擦，那眼泪就跟泄了洪似的，怎么也擦不尽。
敖战急得想大吼，烦躁得直挠头。
林茵视线模糊地看向窗前，她知道自己这样肯定会让他发烦躁。
这样也好，最好是烦了她这哭哭啼啼，以后都不理她。
敖战是烦躁，却不是对她，而是对他自己。
自重生以来，每次两个人有不愉快他都烦他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耐心些。
为什么就不能温柔些，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男人那样会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为什么总要做这种让自己后悔的事？
可他又真的好怕好怕再失去她。
那些年，他自以为对她是好的，却又一方面在别人面前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不会为儿女私情所束缚。
可直到后来出国了他才发现，没有她的日子他有多想她。
但他还是低不下来那个头。
他有多混账他自己已经知道了，可既然都知道了，这辈子他怎么又……
“对不起……”敖战不知道该怎么说，俯身抱着下面的人，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馨香，眼眶发热。
“我知道，我混账，我不知好歹，我自以为是，可是阿茵，我……”
哭腔更明显了。
林茵一怔，僵硬地扭头。
他……这是在哭？
“我喜欢你，”敖战收紧双臂，恨不得将人狠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眼泪顺着他的脸落到林茵的脖子上，温温的。
林茵忘了自己刚才想的什么了，只听着耳边的哽咽声，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打着。
敖战侧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哑声道：“阿茵，我真的喜欢你，你笑我也好，生气也好，我就是想亲近你，你一哭，我的心就碎了。”
说着，牵着林茵的手放在他心口处。
林茵愣住了。
除了他们刚从这里出去，他找不到家人的那一天他有在她面前示弱哭过外。
除了她第一次找工作把他丢家里晚回去的那一天他有不安过外，记忆中就没有哪一次他说过这样的话，哭成这样过。
“为什么……”
林茵由他抱着，颤着唇似自言自语地道，“敖战，你……你不就是想让我带你走么？我……我都答应你了，你又何必这样……”
“是，我是想你带我走，”敖战深吸一口气，声音闷闷地道。
林茵心一凉。
果然……
闭上眼，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
“可是，”敖战收紧手臂，声音哑得不像话，“我喜欢你，我想跟你一起走，走出去，过只有我们的生活，我想跟你在一起，你信我阿茵，你信我……”
便如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含着泪可怜巴巴地抱着主人的腿。
又像害怕被丢下的小孩，哭着喊着说以后再也不犯错了，不要离开他。
这种话，林茵上辈子到死都听不到一句，没想到如今却听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只知道对比起从前，竟是从未有过的心酸和委屈。
“你让我信你？”林茵哽咽道，“你让我……拿什么信你？我算什么？我一个乡下人，哪能跟你这大少爷比，你有父母有姊妹，有房有车有事业，我有什么？”
不知不觉间，她说出了上辈子没说过的话，也没有去想这个时候说这些合不合适。
“为了你，我曾经以后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区区一个我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能过得好，可是……”
终究是比不了的，他要的，她终究是给不了的。
敖战早知她委屈，她苦，为了他，她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可自己却没有回报她任何。
如今听她亲口说出这些话，他的心就像被凌迟，一片一片的，血淋淋的，疼得他窒息。
“我的错，对不起，是我的……”
两个人都没察觉到自己说的是上辈子的事，却意外地都对上了。
林茵难受得很，曾经那些藏在心底深处的，被她自以为已经释怀已经忘记的委屈与痛苦在这时来势汹汹。
她捏着拳头，泄气一般地把他的背捶得咚咚响。
敖战不说话也不阻止，任由她打。
“你混蛋……”林茵失力，侧过头不想再说话，只微微抽泣。
敖战抓着她的手亲，又心疼地吻她脸上的眼泪，轻轻的，一点一点，生怕自己力气大了就会把人碰碎了似的。
他越是这样林茵越是控制不住情绪，又不敢真哭出声，憋得她直喘不过来气。
敖战也不开口，只吻她的脸，像要将她的心酸与苦楚都吞进他自己的肚子里。
“走开……”林茵推他。
敖战不仅没有走开，又低头吻她，带着试探的，又温柔似水的。
林茵心里有怨有气，张嘴便在他唇上狠咬一口。
本以为这样就能让他走开，不曾想他竟是连哼都不哼一声继续。
淡淡的铁锈味在两人间漫开，林茵去碰他的脸，想让他放开，不想却摸到一片湿润。
心尖儿忽然一颤，林茵指尖微顿，要将人推开的动作也僵住了。
敖战顺势拿着她的那只手放到他肩上，稍微松开了人带着鼻音低声道：“不哭了，好不好？”
像哄孩子一样。
林茵一度提醒自己不能陷入他的柔情陷阱，却还是在听到他这温柔的声音时心神一颤。
她满心不自在，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将手放在他肩上，静静的。
敖战轻轻叹出一口气，搂着她坐起来，将人拥入怀中不再动她。
“乖，不哭了，这次的事是我不对，你气我怨我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你如果想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也行，但……”
顿了顿。
“我不会放弃，可能在你眼里我是个擅长说谎的，但有件事你一定清楚，那就是我喜欢你，我不求你现在信我，但请你给我时间证明，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