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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夏添阴沉的说出这三字。
杀气弥漫。
啪！
又是一巴掌掌掴过来，顿感浑身震荡，肌肤炸裂的胡极，强忍着胀痛的脸颊，告饶道：“对，对不起，是老夫之前失言。”
明明小鸡肚肠，锱铢必较，个人尊严丝毫容不得外人半句话的亵渎，到头来，却偏在这里装做圣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劝别人要大度，包容？！
一阵掌掴。
胡极面目全非，狼狈不堪，关乎夏添要的解释，依旧无法给出合理的答复。
侯叶熙怔怔失神的坐在太师椅上，不敢出声，这，应该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夏生？
咔哧！
胡极的喉骨，被越握越紧，苍白的脸颊，早已毫无血色。
先前一度趾高气扬的胡中庭，此时吓得神情恍惚，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年轻一代的锋芒和意气风发？
更令他深感挫败，且无法承受的是，他刚满三十，身处青年的家伙，其实比夏添还要大上几岁。
这……
轰！
贵为天幕道观长老之一的胡极，终究是不再动弹了，夏添随后一挥，胡极飞出数，米后重重摔在地上。
此刻，原本分站两侧的大批量强者，悉数簇拥在侯叶熙的周身，而夏添就站在他们数十米之外。
近在咫尺。
可，超然绝世的夏添，在他们眼里，有一种高不可攀，远不可观的错觉，很独特，很惊骇的气质。
喧嚣热闹的武协，此时已经沉默太久。
远距离观战的各路人士，终于在短暂的疑惑之后，清醒意识到，武协为什么会突然死寂下来。
“夏生出面了。”
“这家伙还真敢来这找死啊，武协可是用上千位六道境以上的强者围捕他，这一去就是死路一条？”
大街小巷。
豪门大户，平凡人家。
几乎都被这条消息吸引，尤其是靠近武协一代的诸多住户，皆是目光凝重得看向武协所在的位置。
来往街道两侧的无数车辆，原地熄火停靠，随后，一颗又一颗脑袋，探出窗户，举眉看天。
这场传了数个月的决战，终于要在今年的秋季落下帷幕，但不知，最终会鹿死谁手？
轰！
正当数以万计的焦灼目光，沉默观望的刹那，来自于武协上百米高的辉煌建筑物上空，突然爆裂出一簇光团。
浩瀚长空，瞬息变幻。
一块浓墨一般的黑影，就这么在武协的上方悬空而立，宛若仙人执笔，以万里苍穹为纸，畅意作画。
“咦？你们看那是什么？”
“好像什么景象，显化了出来？”
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堪称是神仙手笔，不等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声滚滚袭来，无数人屏住呼吸，呆若木鸡。
水墨般的光泽，倒映出一位稚嫩的身影，屹立天边，背对武协，也背对着南都本土的居民。
稚嫩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手牵一匹壮硕战马，沐浴夕阳，独自前行。
途径某处河畔。
一群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同伴，半蹲在河里，一边嬉笑打闹，一边洗净沾染在身上的黄沙，那些都是布满青春和疲惫的脸，眸光清亮，正值大好年华。
唰！
大风吹过，这幅挂在天边的景象，形同沙画一般，眨眼便抹去痕迹。
下一秒。
黄沙烈烈的寂寥边疆，背对众生的牵马少年，独自前行，先前在河畔偶遇的疲惫同伴们，匆忙奔赴战场。
然后，再也没能活着回来，十六七岁，尚未成家立业，尚未遇到这辈子唯一心爱的姑娘，全部阵亡。
一腔热血，大好青春，全部挥洒在沙场之上！
“那，好像是夏生曾经的经历？”
“原来他十六七岁就参军了。”
整座南都，一片沉默。
无数本土居民，痴痴的看着武协上空的画面，心中酸楚，两眼含泪，那些横死沙场的热血儿郎，明明付出最多，却没机会享受这人世美好。
画面还在，少年继续牵马独行。
最终，他活着成长起来，他的肩膀逐渐变宽了，身材也变壮了，巍峨如山，轩盖如云，似乎能扛起更加沉甸的东西。
他的身后，开始有点点灯火燃起。
起初很少，最后宛若天空的星辰，洒满山河大地，那是茫茫人间万千百姓家的灯火，伴随袅袅翠烟，伴随犬吠蛙鸣，生生不息。
画面开始模糊，少年成为男人，曾经共赴生死的战马，也慢慢瘸了，病了，走不动了，一轮红日缓缓西下，枯藤老树昏鸦，断肠人在天涯。
他，终归孑然一身。
轰！
这一路走来，他身边的袍泽死了太多太多。
三十万人无字碑。
长眠国门之前，为的是什么？
这一刻的国都南都，无论是街道前，商店外，还是过往喧嚣热闹，纸醉金迷的商业区，无人出声，无人吵闹，全都沉默下去。
太平本是英雄定。
可，英雄如今都去哪儿了？
武协演武场，夏添缓缓睁开眼，然后平静地将手掌，攥成拳头：“现在你明白了吗？”
侯叶熙凄然惨笑，神情悲凉。
武协靠着蒙骗贫寒百姓，给予希望来骗取钱财，羞辱军伍儿郎身来卑贱，都是些贱货。
殊不知，这两类人，对军人出身的夏添来说，前者是再生父母，后者是生死兄弟，皆不可欺！
轰！
彷佛时光碎片的破裂画面，猛得收缩，随着夏添一步踏出，天空突然出现一尊莲花尊者。
千手观音。
俯瞰武协，惶惶神威，似乎要凌驾天地之上。
“辱我生死袍泽者，杀！”
“践我苍生百姓者，杀！”
“乱我家国根基者，杀！”
夏添一拳挥出，背后浮现的观音睁眼，同步挥出数千手掌，最后齐聚武协本部，高达数百米的浩瀚大楼。
“这，这他妈，是十三重千手观音啊！”
“夏生，都已经达到这么恐怖的地步了？”
后知后觉的诸多观战者，在意识到这一问题的刹那，四肢僵直，坚不可摧的武协本部，于顶端，爆裂成漫天沙粒。
一拳打穿，惊天动地。
这……
这幅惊世骇俗的画面，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破败的瓦砾，滚动的尘暴，迅速从顶部蔓延，覆盖，一整座武协。
“咳咳。”
侯叶熙数步横掠，待平复下心神，嘴角喷涌出一口鲜血，而周边是无数被活活震死的身体，这……
“咳咳，我大概猜到你到底是谁了。”侯叶熙无力摇头，笑容凄凉，原来你夏生一直在军部，从未离开，不仅没有离开，还在前不久……
“夏，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