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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静是一名大二学生，她和大多数普通的女大学生一样，拿着一月两千的生活费。
a市是二线城市，花销不能算大，但是吃饭就要去掉一千，偶尔和朋友出去打打牙祭，还要去掉三百。生活用品大概两百。一些衣服化妆品，买得多了，就得预支下个月的钱了。
“啊，我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室友发出灵魂的呐喊。
于静默默叹了口气，上个月自己买了一个平板，不仅把之前存的一点钱全投进去了，还挪用了下个月的生活费。眼看着这个月还有十一天，光靠饭卡的钱根本不够用啊。
“走吧，去上课。”
于静轻声说道。
课间，室友想去上厕所，于静干脆也一起去了。
厕所的味道不能算好闻，可能清洁阿姨还没来得及打扫。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于静的目光落在厕所门上的小字上。于静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有偿捐卵。一万到三万。联系人:135＊＊＊＊6754。
于静目光滑过小字，之前还会和朋友吐槽两句的，现在不知怎么的，就没了心情。
洗完手，两人往教室走。
“小静你看到没？厕所门上有那种有偿捐卵的字样。哎呀，现在谁不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呀，谁信啊。”
室友说道。
于静笑笑，但是没有附和的心思。
上课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于静发现自己脑海中总是有几排小字浮现。于静摇摇头，使劲将脑子里的杂念甩开，将视线移向了讲台上激情澎湃的老师。
“我们一起去吃烤肉吧？”
上完课，室友邀请道。
于静想了想手机里的余额，轻轻摇了摇头。
室友有点失望，但是还是找到另外一个室友，两人说说笑笑地去了烤肉店。
于静去了食堂窗口。
白菜、红烧肉、茄子、里脊、番茄炒蛋、鸡腿、花菜、黄瓜、鱼块……
食堂窗口的菜色很多，于静发现自己今天格外想吃肉，最后还是在打菜阿姨不耐的目光中点了茄子和番茄炒蛋。
饭卡的余额又少了。
炒蛋黄黄的，可惜有点少。
于静夹了一小块茄子放入口中。
好咸！
看来今天食堂大厨炒菜时想其他事去了。
番茄有点酸涩，但是伴着番茄汁，还算下饭。
于静戳戳蔫蔫的茄子，还是没敢再吃一块。
今天的午餐让于静不愉快极了。
她回去寝室之后又算了一次余额。
下个月八百，这个月只有两百了。只用来吃饭都有一点点勉强。
晚上，寝室几个人去食堂吃饭。于静点了一碗阳春面。
“诶，小静，你不是最喜欢吃那个牛肉面了吗？怎么今天点了阳春？”
室友笑着问道。
于静笑了笑，道:“想换换口味呗。”
牛肉面十五元，阳春面六元，这才是原因。
以前吃饭的时候也没有特别喜欢吃牛肉面，但是室友吃面时的香气还是不停地钻入于静的鼻子里，有些勾人。
于静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吃了一口。
晚上于静上厕所，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教学楼厕所里的小字。于静拍拍脑袋，去睡觉了。
又到了草莓成熟的季节，于静最喜欢吃草莓了。草莓红艳艳的，十分诱人。于静看了两眼，还是走了。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下午的时候，于静还是吃上了草莓。是室友买的。
于静想问老妈要生活费了。
“妈，你吃饭没？”
“吃了，刚吃完。阿静，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于静想起中午吃的白菜和土豆块，晚饭还没有着落呢。
“吃了。”
“嗯，那就好，你爸总……”
于静的生活费都是一给就是一个学期，最后两个月了，于静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妈，我……”
“嗯，怎么了，阿静?是生活费不够了吗？”
于静抿了抿唇，摇摇头，意识到老妈看不到，于是赶紧说道:“没有，够用。”
于静想打自己一巴掌，逞强，叫你逞强。
“嗯，那就好。你要是钱不够用了记得给爸妈说，不要苦着自己了。”
“嗯，好，妈，我知道的。”
……
于静挂了电话，自己几次想开口，还是张不了这个嘴。
于静晚上没有去吃饭。
肚子饿是什么感觉呢？
肚子有些烧灼，偶尔还会蠕动，发出“咕咕”的声音。
于静喝了杯水，躺床上去了。
又是课间休息，于静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走进了那间厕所。
有偿捐卵。一万到三万。联系人:135＊＊＊＊6754。
出神地望着这排字，于静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在备忘录上打下了这串联系方式。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但是于静迟迟没能按下去。
“小静，你还在吗？你走了吗？”
是室友的声音。
“等等。”
于静急忙收起手机，冲了水，走出厕所。
“哎呀，你心不在焉的，是在干嘛呀？”
“没事，就是发了一会儿呆。”
又是晚上。
于静看着备忘录里的那串号码，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
哎呀，不就是一个号码吗？也许自己打过去已经是空号了呢？
于静，你不能打。
这两个念头在于静脑中交织、徘徊。
不想了！
于静将手机塞到枕头下面，睡觉了。
第二天中午，没有课，室友们也都不在。于静发现自己又打开了备忘录。
135＊＊＊＊6754。
这串号码自己都快背下来了。
于静在通话键盘上输入数字，又快速删除了。她在百度里输入女性卵子几个字。
【据科学研究观测并加以统计，女性一生中排出的成熟卵子是400-500个。正常女性一般是一个月经周期排出一个卵子，个别女性月经会排出两个卵子。正常女孩的月经初潮在十二三岁，到近五十岁时绝经。每个月一次月经，每次基本都排一枚卵，偶尔两个。那么一年就是12个左右，一生也就是400多个。】
这么多，那么卖一两个也是可以的吧？
想着，于静终于拨打了那个号码。
“嘟，嘟……”
响了两声，于静把电话挂了。她看着手机，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凝视着她。
手有些颤抖，但是于静还是按下了拨打的功能键。
“嘟、嘟、嘟、嘟、嘟……”
于静知道只要响了九声，对面再不接通的话，电话就会自动挂断。
于静心情变得有些急迫了。
接啊，快接。
“滴。”
电话被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