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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月楼的底儿虽然派孙老去查了，但说到底要快一点的话，就是等着对方上门自己亲自来找他。
坐了大半夜，总算等到外面有了动静。
却是一道细小的声音响起：“爹，你睡了吗？”
“没有。”王西平有点诧异，万月楼的人谨慎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要继续试探自己？
洛入霖小心翼翼推门进来，手上还顶着个托盘：“爹，我来给你赔罪了。”
托盘上摆放着一碗白粥和两叠小菜，一看就知道是她亲手做的。
王西平不动：“赔罪？你何罪之有？”
洛入霖走到王西平面前，放下托盘，规矩的往后退了一步：“爹，我不该说那些话惹你生气的。”
“还有呢？”王西平此时真的有一种教训自己闺女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大好。
“还有……就是爹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洛入霖抓着自己的头发摆弄着：“那个问题，其实爹你一开始问出来的时候我也慌了，我觉得爹你是在怀疑我什么。”
“不错。”王西平敲了敲桌子：“你离开的那天晚上我跟过去了。”
洛入霖脸色变了变。
“万月楼是吗？说来也巧，我在来啸林的时候认识一个女人，她是万月楼的。在绝斗场里，婧姐也是万月楼的。倒是你，你不是定西将军的女儿吗？为何会突然认我当爹，还和万月楼有了牵扯？”
王西平一字一句，说一句就在桌子上敲一下，在宁静的深夜中，“咚咚咚”的声音听的人心神不宁。
“爹……我……”洛入霖垂下了头，委屈万分：“爹你是在怀疑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吗？”
“不错。”既然今晚万月楼的人不来找自己，而是继续试探，王西平也打算继续兜圈子。
洛入霖沉默半晌，开口道：“我……我是万月楼的人没错。”
这点王西平的确不意外。
“我娘是万月楼安插在将军府里的人，当时娘并不喜欢将军，而是对爹一见钟情，后来就有了我。”洛入霖说的极为简短：“后来，娘执行任务失败了，死了，她留下来了一封信，我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你从小就接触万月楼？”
洛入霖点点头：“娘她对我并没有隐瞒身份，而且时常带我去万月楼玩耍，与那里的姐姐也渐渐熟悉了。娘死了之后，我也自然接替了娘的任务。”
王西平用骨节敲着桌子，思考着她话里的问题。
“但是爹，你的确是我亲爹没错。”洛入霖深吸一口气：“娘在信里说了各种各样关于爹外貌的描写，还有一些习惯，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的确很激动，你在娘信里说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万月楼也是奇怪了，做的勾当居然和花先生差不多。
“我只是想认自己的亲爹而已。”洛入霖说着，眼泪又冒了出来，一颗接着一颗，停不下来似的。
王西平沉默不语，这话的真实性，放在以前自己肯定就信了，但林嫣蕊对自己说的话何尝不是一种警告。
“你娘的任务是什么？”
洛入霖咬唇，摇摇头：“不能说，我若是说了，连命都会丢掉的。”
“也没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王西平支着胳膊，白粥的香气冒了出来，他耸耸鼻子，大大吸了一口：“也是苦了你了。”
“爹你不信我？”洛入霖睁大了眼睛：“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我没说不信你，只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很难相信。”王西平道：“你画那副画是想做什么？讽刺我还是刺激我？”
“……爹，您真的错怪我了……只是姐姐想让我试探一下您，认不认识绽罗的王西平。”洛入霖咬牙，像是要全部交底似的：“主要爹您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了，您来啸林的时间，正好是那个王西平消失的时间，而且爹您用的化名是王瑜笙，这个名字王西平也曾经提起过，所以姐姐们才有点怀疑您是不是把王西平带到啸林这边来了。”
王西平听到这句话有些诧异，万月楼的人居然在自己还在绽罗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就让人很惊悚了。
洛入霖把该说的都说了，抬起泪眼盯着王西平：“爹，我真没有要害您的意思。”
“所以，在我对那副画生气的时候，你就把消息传到了万月楼那边是吗？”王西平抬起碗，喝了一口，这白粥嗷的火候刚刚好，喝进嘴里满是大米的香味。
“爹，我错了，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一旦加入了万月楼，终身都不能脱离。”
“万月楼到底是什么地方？”王西平继续问道：“看起来像是个情报机构。”
“差不多……”洛入霖回答：“万月楼是隶属于啸林皇室的情报机构，就好像爹您隶属的青木堂一样。”
王西平点头，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于是话锋一转：“那么，是你进入了林嫣蕊的房间，发现了堂主要给我的信是吗？”
洛入霖一怔：“不是，爹，我真没进去过，而且既然是青木堂堂主给您的信，就算我要去找的话，也应该上您这里找才对，为什么要去林姐姐的房间？”
这个答案和自己之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王西平皱了皱眉：“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洛入霖也没过多纠缠，直接对着王西平一福身，转身就走。
她刚把门关上，王西平就拿着那碗粥仔仔细细的看了两眼，接着放下来淡定转身去找了一颗药丸丢进嘴巴里。
这粥里下了毒性猛烈的毒，王西平估计一个时辰就会发作。
所以刚刚洛入霖说的那些话，王西平就完全当做她是在放屁。
明明就已经怀疑了自己的身份，却还要做的那么不动声色，这演技果然刚刚的。
王西平想了想，又丢了一颗药丸在自己嘴巴里，然后躺在了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这次不是洛入霖，而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吃了吗？”
“嗯，一个时辰之前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