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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深深的看了方姨娘一眼。
那一眼里带着无尽的嘲讽。
“你以为自己这样就可以跟凤紫玉和好？”
方姨娘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老夫人，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老夫人的眼睛，仿佛想要从老夫人的眼睛里得到一点什么讯息，但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从前我没有想过揭穿你，而是顺着你的计谋走，只是因为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处理宰相府上的一切琐事。”
老夫人哼笑一声，看着方姨娘说道：“但是最近你的表情倒是让我有些瞧不起，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有跟凤紫玉逞凶斗狠的机会吗？”
方姨娘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消失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忽然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老夫人。”
老夫人就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方姨娘就转身走了。
等到方姨娘走了之后，宋嬷嬷才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老夫人，你这是？”
宋嬷嬷在后宅里也算是浸淫了不少年，对于后宅里的那些事情还真的是再熟悉不过，这种熟悉让宋嬷嬷敏锐的察觉到了刚才老夫人跟方姨娘说话的时候其中那种不对劲的氛围。
是真的十分不对劲。
“你以为我是在干什么？”
老夫人笑着问道。
宋嬷嬷心里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她却是不敢说出来。
“老夫人的意思是，觉得咱们府里太多人管事了？”
老夫人但笑不语。
宋嬷嬷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她的心底十分的惊愕。
原本宋嬷嬷以为老夫人当初松口让老爷接方姨娘回家其实就是已经看开了这件事情，也算是给老爷一个面子。
但从今天老夫人的这个行为来看，老夫人显然并不真的完全看开了。
当初因为方姨娘而导致的老夫人跟凤紫玉母子三个人的疏离甚至是厌恶，看这个样子老夫人应该是全部都算在方姨娘的头上了。
也是。
如果不是因为方姨娘，老夫人当初虽然真的厌恶林氏，但看在林氏生下了宰相府最小的孙子这个事情，老夫人肯定也会松口的。
那么林氏其实就完全不会被赶走，甚至可以留在宰相府。
按照老夫人的脾气，大概就是被安排在某个院子里，然后院子大概就是跟以前的冷院差不多的情况。
老夫人是个想事情很长远的人。
当时的凤紫玉母子三人再怎么得她的厌恶，肯定当时也是可以留在宰相府的。
而现在细想起来，当初老夫人之所以会对林氏三个人如此厌恶，完全是因为之前方姨娘总是在她面前说话的关系。
老夫人当时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哪里回去想这些事情呢，因此就会出现很多的情况。
比如说完全偏听偏信。
当然，这些问题老夫人都是不会责怪到自己头上去的。
于是就有了老夫人今天这一出。
“奴婢听说最近方姨娘上赶着讨好大小姐，但大小姐总是对方姨娘爱答不理，这个时候方姨娘即便是再凑过去，大小姐未必会搭理方姨娘吧？”
宋嬷嬷想清楚了这其中内情，明显老夫人这是打算坐山观虎斗，甚至是打算在方姨娘将凤紫玉打压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挺身而出，利用方姨娘缓和自己跟方姨娘之间的关系。
依照老夫人的想法，方姨娘应该是要比大小姐更胜一筹的。
但宋嬷嬷却不这么认为。
大小姐竟然可以将方姨娘送出去一次，那么接下来肯定就能送出去第二次。
“我当然知道。”
老夫人面带微笑：“我甚至还知道更多的事情，当时在凤翔镇的事情虽然大家都瞒着我，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宋嬷嬷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当初在凤翔镇发生了什么吗？”
老夫人看了宋嬷嬷一眼，宋嬷嬷顿时就浑身僵硬了。
这一眼内的含义宋嬷嬷看清楚了。
此时宋嬷嬷也发现自己刚才问的那句话已经是以下犯上了。
怎么可以去问主子不说出来的事情？
只要是主子不说出来的，肯定就是不愿意被其他人知道的，她就这样去问，简直就是在找死。
“是奴婢失言了。”宋嬷嬷赶紧低下头。
老夫人轻笑了一声，说道：“宋嬷嬷，你也跟了我好多年了，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你是肯定知道的，不要让我失望。”
宋嬷嬷就不敢说话了。
……
方姨娘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没多久，就听说凤暖玉过来了。
方姨娘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复杂。
曾经方姨娘也以为自己的这个女儿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但之前那段日子在凤翔镇，她一次都没有收到消息，说是凤暖玉给自己送来了什么东西。
方姨娘原本从女儿在大难临头却只想着自己的事情里就看出了一些东西，现在其实也是看的更加清楚了一些。
“女儿你来了。”
方姨娘心底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变成了笑意。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府里，她跟自己的女儿终究还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凤暖玉进门就看见笑的十分和蔼的方姨娘，心底飞快的闪过了一抹异样。
从方姨娘回府的那刻开始，凤暖玉的心里其实就一直都是心虚的。
毕竟当初方姨娘被留在了凤翔镇，她这个做女儿的，是真的什么忙都没帮上。
甚至在回到京城之后，完全就当做是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但后来事情倒是有了出乎意料的变化。
凤暖玉当时满心里只想着自己有了姨娘过来帮衬之后都了一个帮自己在后面部署以及最后可能会背黑锅的，但其他的事情是真的完全没有想过的。
“姨娘。”
凤暖玉垂眼，完全遮掩住了自己眼底的愧疚情绪。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们母子三人的命运其实都是系在凤暖玉一个人身上的，凤暖玉觉得，自己即便是利用一下姨娘，之前有怎么亏待过姨娘，那也都得放下。
现在是凤紫玉她们在宰相府里太嚣张了，她们要一致对外的时候。
“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方姨娘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微笑的看着凤暖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