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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李长愿猜到当年在杭州是江氏动的手脚，没想到早在她娘失忆之前，萧氏就已经做出这种事。
如果说，在这之前李长愿多少还承认，萧氏曾经是她养母的事实。
那么现在，以往的种种在她看来，无异于认贼做母！
萧氏对她娘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居然还喊了她十几年的母亲，如果可以李长愿恨不得回到过去，让一心孝敬萧氏的自己清醒清醒！
长兴侯也惊呆了，立刻看向萧氏：“你这个蠢妇！这种事情是你可以胡言乱语的吗？快和公主说清楚，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换作平常，萧氏定然会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一辈子，可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分明想收回自己不经脑子就说出来的话，却控制不住继续说道：“你以为就这一件？不，当初在杭州，我也是让人把你的好女儿卖了的。谁知你们的动作居然这么快，把我的妍妍抱了去，我没了孩子没法儿向老爷交差，只得把你女儿养在身边十几年！”
长兴侯已经不会说话了。
萧氏这岂止是自己不想出狱了，她现在是想把整个长兴侯府拉下水给她陪葬！
“阿愿……”长兴侯下意识看向李长愿，希望从李长愿脸上看出些许希望。
李长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色看向身后的角落，扬声道：“你们都听到了？长兴侯夫人已经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可以按律处置了吧？”
大理寺的人应声走进来，为首的是谢璟，身后跟着沈寒和李盛。
三人在后面听到了萧氏的所有话，眼里只余下对萧氏的不屑和鄙夷。
“母亲，牢房不干净，我送你回宫吧。”李盛上前几步，把江氏从椅子上扶起来。
谢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扫了一眼萧氏道：“萧氏几次三番欲图谋害皇室成员，混淆皇室血脉，证据确凿，罪无可恕。从今日起不必再押在此处，转送往天牢等候发落！”
长兴侯脸色一白，明白此时再说什么都已经无用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看着萧氏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我不想说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萧氏似乎也回过神来，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看着李长愿，“是你！一定是你对我施了什么妖法，让我胡言乱语，污蔑于我！”
萧氏疯狂地扯着自己的衣裳，试图从自己身上找到什么符咒、草人之类的东西，可李长愿的药粉离开特制的纸包后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怎么可能找得到，就连长兴侯看向萧氏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
李长愿没有再理会萧氏，而是看向一旁的谢璟，道：“我和哥哥先送娘亲回宫，剩下的事就麻烦你与沈大人了。”
谢璟点了点头，沈寒则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公主和郡主放心，我们大理寺办事向来稳妥，定然给二位办得漂漂亮亮，没有半点后顾之忧！”
长兴侯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瞪大眼睛看着沈寒：“我说你们大理寺为何来得这么巧，原来是你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沈寒这就不高兴了，无辜地看着长兴侯：“长兴侯说话可要注意些，不要像您夫人一样口无遮拦。什么叫沆瀣一气？什么叫狼狈为奸？宁平公主是皇家人，如今是大齐的天下，我们大理寺不替陛下办事，难道替你办事。一个小小的长兴侯府，竟想越过大齐去吗？”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长兴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是看着李长愿离开的眼神透着阴鸷。
李长愿和李盛一起送江氏出去，见江氏神色如常，得知真相之后并没有愤怒，只有看过了一切的平静。
李长愿忍不住问江氏：“娘亲不生气吗？”
如果没有萧氏的故意隐瞒，江氏可能不会受那么大的罪，就算不能和孔公子在一起，说不定也会有更好的人生。
江氏闻言笑着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道：“本来为娘也以为自己会生气，没想到为娘心中更多的是庆幸。如果没有当年的事，为娘也不可能遇到你们爹，更不可能有你们这样出色的孩子。”
李长愿微微一愣，转而露出一个笑容，看来她爹娘的感情当真不是一般的好。她娘说的对，如果不是当年萧氏的“成全”，只怕她和哥哥都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因此，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兄妹二人还要感谢萧氏当年的“隐瞒之恩”。
李长愿本来想送江氏回宫，可一家三口到了京城衙门前，李盛却眼间地看见了远处站着的熟人。
“是长留和妍妍。”李盛向两人道。
江氏听到李清妍的名字，眼神复杂了一些。
李长愿轻声问道：“娘亲可要去看看？”
“不必了，摆驾回宫吧。”江氏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
李清妍做了她十几年的女儿，她可以不计较李清妍在广仁寺推她的举动，可若说母女情份，也已经被消磨干净了。
从此以后，两人就当陌路人，从未做过母女便好了。
李长愿回头看了一眼，手里提着个篮子，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李长留，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娘亲先回宫里，我同二哥说几句话。”
“也好，长留那孩子是真的疼你。”江氏点了点头，身边的嬷嬷放下了马车的车帘。
李长愿目送江氏的马车离开，便回身走向李长留和李清妍。
李清妍一见李长愿就着急地问道：“李长愿，我听别人说，娘就是宫里失踪多年的宁平公主是不是？刚才娘明明看见我了，为何一句话都不同我说就走了，一定是你在娘面前说了我的坏话吧？！”
李长愿冷笑：“你不是说娘不配做你养母么？怎么，现在得知娘的身世，便又想做娘的女儿了？”
“你！”李清妍理所当然，“说起来，在爹娘身边孝敬了十几年的是我，要说谁更有资格做娘的女儿，那也是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