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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李长愿安排的,如今好戏就要在同丰裕上演,李长愿自然要去看。
主仆两人上了马车,李长愿一声令下,车夫便赶着马车往京城的估衣街去。
“郡主,你看!”
李长愿顺着侍剑手指的方向看去,祝佳音带着松风站在同丰裕街口,似乎在等着什么。
见到李长愿立即迎了上来,一把拉住李长愿的手道:“就料到你会来,我看今日.你还是快回去吧,侍剑留下来随我处理事情,你回金梧巷去这两日便不要出门了。”
“哦?可是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为何门也不能出了?”李长愿微微一笑,看向不远处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的同丰裕。
祝佳音见她还往同丰裕门口走,急得连忙拦住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是你那刚认回来的外祖父母!”
经过祝佳音的一番话,李长愿才知道,原来马翠兰得知今日要在京城游玩,竟连夜把她的衣裳拿去改了改,竟就自己穿着上街了。
李长愿的衣裳颜色鲜嫩,哪里是马翠兰这么大年纪的人能穿的?
本来奇怪是奇怪了些,可京城人什么世面没见过,也只是多看两眼,可偏偏马翠兰穿着这身衣裳进了同丰裕。
“你那身衣裳可是在同丰裕做的?”祝佳音问道。
得到李长愿肯定的回答,祝佳音眉头拧得更紧:“同丰裕的掌柜向来容不得别人糟蹋他的手艺,看到那位夫人身上穿着改成那样的衣裳,也难怪会生气。”
这个李长愿倒是不知情,好奇地问道:“改成什么样?”
祝佳音顿了顿,看着李长愿一脸轻松的模样,就知道她不会听自己的话回金梧巷去。
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你自己去看看也就知道了。只不过,看他们的模样若是不闹上一场,只怕不会罢休。”
祝佳音今日恰好来估衣街添置物品,方才也算见识过了马翠兰和江贵胡搅蛮缠的能力,不要担心起李长愿。
李长愿冲着祝佳音微微一笑,转身向同丰裕门前走去:“阿音放心,我还怕他们不闹事呢!”
“阿愿!”祝佳音吃了一惊,想要拉住李长愿问清楚。
李长愿却已经拔开人群走到同丰裕门口,脸上旋即挂上担忧的表情:“外祖父,外祖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马翠兰和江贵听说李长愿给他们两人在同丰裕做了衣裳,本来以为两人是同丰裕的衣食父母。到了同丰裕,店铺里的掌柜伙计自然会热情接待两人。
没想到,他们到了店铺里还没说上两句话,同丰裕的掌柜就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问马翠兰身上的衣服是怎么来的。
若马翠然是以前的马翠兰,看这掌柜穿金戴银,还会老老实实回答他们的话。
可得知李长愿在京城的身份,怎么还可能忍得下一个小小的掌柜,在他们面前大呼小叫,当即就把李长愿和长兴侯府摆了出来。
同丰裕的招牌在京城屹立不倒这么多年,那柳掌柜尤其是吃素的,当即就要把马翠兰身上的衣裳剥下来。
马翠兰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立刻就跑到通风去门口嚷嚷起来。
李长愿走进来的时候,马翠兰还双手叉着腰,对着人群大声嚷嚷:“一个小小的掌柜算什么东西,难道不知道我家外甥女是谁,不知道我外孙女身后的靠山是谁?说出来他要当场把你吓尿!我家外孙女是堂堂的淳安郡主,你敢得罪我,长兴侯府不会饶过你,就是陛下和娘娘也不会饶了你!还想在京城开店,我呸,也不照照自己的镜子!”
马翠兰一骂起来没完,同丰裕的柳掌柜也是个斯文人,被马翠兰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
见到李长愿走进来,脸色铁青地指着两人:“郡主,柳某好心好意推了别的生意,特意替你赶制春衫。郡主这么报答柳某的?”
围观的人也发现李长愿来了,不由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这两人真的是淳安郡主的亲外祖父母?这未免也太粗鄙了些吧,连柳掌柜这等斯文有礼的人都被气成这样,实在是太无礼了些!”
“可不就是亲生的吗?可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就算在京城长大,也改不了骨子里的本性。这京城四大美人,哪个有她这么能折腾?”
“多了这么一门亲戚,长兴侯府也算倒了大霉了,往后无论闹出什么事来,都把侯府往外头一搬。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就是就是……”
李长愿看清楚同丰裕门口的情况,没顾得上回答柳掌柜的话,被马翠兰的样子惊住了。
只见马翠兰穿了她新做的那件鹅黄色的春裳,由于她身材比李长月粗壮了一些,袖子虽然放宽了些,却仍然紧绷在身上。
不但衬得她脸上又黑又黄,这春裳的料子还是纱制的,绷在马翠兰的手臂上,还勒出了不少赘肉。
别说柳掌柜看了要生气,就是她早有预料,也觉得瞧着辣眼睛。
“这!”李长愿震惊了半天,这才又惊又恼地问马翠兰,“外祖母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马翠兰还以为李长愿来了会为她说话,没想到李长愿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在质问她。
“我穿成什么样?我能穿成什么样?你家里连个丫鬟的衣裳都是簇新的,我穿件新衣裳又能怎么着了我!”
李长愿回过神来,耐心问道:“昨日外祖和外祖母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替二老置办新衣,不是已经让下人暂且买了些成衣回来么?再说了,昨日也派人来了同丰裕,请人替二老量体裁衣,怎么就没新衣裳穿了?”
马翠兰理直气壮:“那些随随便便买来的衣裳能叫衣裳?我穿着都嫌粗!我看你就是想着自己吃好穿好,多一分钱都不舍得替我们两个出!”
“可就算这样……”李长愿震惊,“就算这样,外祖母也不能穿我的衣裳啊。”
马翠兰一听这话可不得了,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叫起来:“夭寿了,我这二十几年没享到女儿的福!好不容易认了亲生女儿,找来京城却要受外孙女的气。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头撞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