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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文富咬牙认下。
他当然知道这是砍脑袋的罪名，可他要是自个儿当下了，萧氏说不定还会看在他的份上，在他死后照顾家里的妻小。
但他若是把萧氏供出去，不但长兴侯府不会放过他，连妻儿都要跟着遭殃。
李长愿反问：“既是如此，那江吏目可以替我解释解释。为何侯夫人身边的陈二娘，要在南郊村子的药铺里，拼了命地找明矾吗？”
“这……”江文富没想到李长愿连这个都知道，不由愣住。
李长愿拍了拍手，陈二娘便被人捆了双手从外面拉进来，嘴巴已经被堵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明矾？明矾是用来做什么的？”
“是一味药材，只是就算长兴侯夫人需要明矾，京城的药铺里有的是，为何要跑到乡下地方来买？”
“是啊，看起来再康健不过了，也用不着到广仁寺来吃药吧？”
众人听李长愿忽然提起明矾，都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纷纷询问。
李长愿冷笑一声，看着萧氏向众人解释：“明矾本是用来止血止泻的一味药材，可若是加入清水之中，便可使任意两个人的血融合。诸位若是有兴趣，可以买了明矾回家试试，便是鸡鸭的血加了明矾也能成了骨肉至亲，更何况两个人？”
话音落下，众人看着萧氏的眼神都变了意味。
从前她们知道萧氏是个霸道的，可京城长大的娇小姐，又嫁入公侯之家，从小到大没受过半点委屈，哪个不霸道？就是她们，也容不得家里小辈违逆她们半分。
因此，饶是萧氏之前做得再过分，她们嘴上虽然不屑，心中却未见得都厌恶萧氏。
可萧氏若是做了这种龌龊事，那就不一样了，她今日可以对自己养女的亲生母亲这般，哪日自己得罪了萧氏，谁知萧氏会不会也算计到她们头上？
“你……真是笑话！”萧氏嘴角微颤，勉强挤出一个浑不在意的笑容，“我便是托人买明矾又能说明什么？我堂堂长兴侯夫人，有什么理由指使江家人害你母亲？淳安，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恨我，可你也不能这么诬陷于我吧。”
李长愿就知道萧氏不会轻易承认，又示意侍剑从自己院子里搬出一个匣子。
侍剑打开匣子，把里面放着的兖州青崖县县令的文书，还有牛员外的证词，以及江翠儿的画像，还有去把江家人接过来的人的画像都给周围人一一传阅。
侍剑特地拿了一份给江文富看，江文富看了证据丧着脑袋坐在地上。
李长愿问他：“江吏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文富脸色灰败，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确实是长兴侯夫人找到小人，小人一时财迷心窍，才答应侯夫人，让家兄去偷那泼天的富贵……”
“江文富，你不要胡说！”萧氏脸色难看，直接抢过江文富手里的证据撕成了碎片。
纸张碎片飘了一地还不解气，又狠狠在上面踩了两脚。
“侯夫人。”李长愿讽刺地看着萧氏，“忘了告诉侯夫人，这些证据都是我连夜让人誊抄的。就算侯夫人撕得了这一份，还有千百份等着侯夫人去撕。证据的原件，我都已经派人送去了大理寺。相信不日之内，夫人就能收到大理寺的判决书。”
“李长愿！”萧氏目眦欲裂地看向李长愿，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弄出这些假证据来诬陷我，对不对？”
“江家人是你外家，当然什么都听你的，这些天在京城这么闹，也是听了你的指使，让别人觉得你可怜。”
“谢璟是你未婚夫，你把证据交给大理寺，我就是死了也没处伸冤去！”
“你以为你费这么多心思，弄出这么多假证据来诬陷我，就能把我扳倒？你不要太天真，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张修远本来没打算说话，听到萧氏鬼话连篇，再也按捺不住：“萧氏，既然你说什么坏事都是别人诬陷你的。那你叫陈二娘去买明矾，总不能是我们诬陷你的吧？你要是敢做敢当，或许外人还能夸你一声硬气，这般作态简直叫人作呕！”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也和李长愿是一丘之貉！”萧氏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那陈二娘是李长愿的奶娘，不向着李长愿向着谁？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害我！”
李长愿脸上如覆了一层寒霜：“是不是真的我说了不算，大理寺说了算。来人，把侯夫人请下去，未来几天就委屈侯夫人在京城衙门的牢房里过了。”
“你们敢！”萧氏尖叫起来，张牙舞爪的，长长的指甲在一个侍卫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然而，李长愿身边的人不是普通的护卫，而是皇后身边的亲卫，平时皇后一声令下，连宫里的妃子都敢扇，更何况萧氏区区的一个贵妇？
只听萧氏痛呼一声，被一个侍卫往肚子上踹了一脚，直接倒在地上蜷成了虾米，又被人死猪一样拖了起来。
萧氏这才害怕起来，哭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冤枉我！”
这时，禅院的门被人推开，李清妍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哭着抱住萧氏：“求求你们别带我娘走，我娘真的是清白的，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母女两个抱着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仿佛李长愿是拆散她们两个的恶人，就连刚才对萧氏十分不屑的几个妇人，眼里也露出一丝不忍。
侍卫们被李清妍挡了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如意。
如意是奉了皇后的命来替李长愿镇场子的，一切自然还是听李长愿的，见状走过来问道：“郡主？”
李长愿背过身去，寒声道：“她自己造孽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的下场，带走吧，不许任何人阻拦。”
萧氏的声音渐远，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
李长愿处理好了萧氏，便打算回江氏那边看看她的情况。
刚走出几步，却听后头有脚步声追上来，回过身去只听李清妍在身后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李长愿，你今天诬陷娘亲，你会后悔的！你可以不在乎我的看法，可你真的不在乎二哥，还有祖母的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