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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传谢璟已经死在沧州,可谢璟不但没死,还安然无羔地出现在太和殿!
萧氏脸上顿时没了血色,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指着谢璟道:“陛下明鉴,若不是谢璟出言警告。臣妇又岂能这个时候才将亲生女儿认回来?他与淳安有私,便威胁臣妇不让臣妇把亲女接回家中。陛下请看,这便是前几日他派人朝臣妇下手的证据!”
说罢,竟解开了领口的一枚扣子,将脖子上的淤痕露了出来。
这一露不但大臣们都吃了一惊,就连长兴侯都震惊地上前几步,一把扶住萧氏心疼地问道:“曼云!这是怎么回事?这都是谢璟对你做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萧氏早已泪流满面,哽咽道:“谢璟如日中天,又将妍妍的性命握在手里,妾身如何敢轻举妄动?是听说了他的死讯,才敢把妍妍接入侯府的。”
“他二人做出这种事,叫妾身如何不恨?这才一时气昏了头,在点翠庵里把淳安推给歹人的!”
大臣们闻言也纷纷向皇帝进言。
“陛下!阻人至亲骨肉团聚,实在是天理不容!更何况,谢大人竟仗着陛下的信任,做出以性命相要的事情来,实在不配做大齐的朝廷命官!”
“微臣也这么认为!倘若事情真如侯夫人所说,自当褫夺了淳安郡主的封号,将她送回亲生父母身边,永世都不得再回京城!”
“极是!就算是谢大人,如此罔顾法纪,也该重重处罚,命他好生反思己过!”
那淤痕分明是萧氏在点翠庵上推了她,被愤怒到极点的吴嬷嬷掐出来的。
可萧氏居然不要脸地把这件事推到了谢璟头上!
李长愿眯了眯眼睛看向萧氏道:“母亲自来说谎成性,往常也就罢了,可知在陛下面前说谎,那便是欺君之罪?若是还要继续说下去,女儿便把点翠庵的师父们请来,到这太和殿上分辩分辩,看母亲脖子上的淤青到底是怎么来的。”
萧氏信口胡诌习惯了,见周围人都帮着自己,得意得忘了形,一时便按照平日里的习惯胡说起来。
闻言顿时脸色煞白,整个人往长兴侯怀里软软一倒:“淳安,这可是在陛下面前,又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你这么说是想逼死为娘么?”
李长愿立即上前扶了一把,却被长兴侯一把推开:“你这个逆女,现在你满意了?”
话音落下,不少大臣也皱着眉头看向李长愿。
“侯夫人就算不是郡主亲生母亲,可将郡主养在身边这么多年,也算尽了为人母的责任了。如何能这么说自己的母亲?”
“正是,便是闹了再大的矛盾,也不能在陛下面前说这样的话啊,实在是作孽啊!”
李长愿一眼看出萧氏在装晕,想起老者给的那本书里的内容,当即在她……的位置狠狠点了一下。
萧氏躺在长兴侯怀里,只觉得……部分的骨头像是断了一样,疼得她“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由于实在是太疼了,以至于她根本就忘了这是在太和殿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把平日里辱骂李长愿的话,一口气给骂了出来。
那言辞哪里是个疼爱女儿的慈母该有的,便是一些看着元配儿女不痛快的继母也不至于如此。
长兴侯一下子撒开手,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你这个蠢妇,你究竟在说什么?”
萧氏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拉开自己的袖子,道:“是淳安!淳安她掐我,才把我疼醒了的!我的手上现在肯定已经青了一大片了!”
萧氏举起自己的胳膊给长兴侯看,然而众人只看见萧氏手上的皮肤一片光洁,连点红痕都没有,哪来的什么淤青?
“母亲,都到了现在了,您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李长愿失望地看向萧氏。
“不可能,怎么可能!”萧氏用指头使劲地搓起手臂上的皮肤,搓到皮肤都发红了,也没能搓出什么来。
大殿上的大臣们议论纷纷,都用震惊而又不屑的目光看着萧氏,甚至有人当堂就讨论起了长兴侯夫妇在勇毅伯府做的事。
直到这个时候,司礼太监才上前一步,高声说道:“这里是太和殿,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话音落下,整个太和殿静得能听见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许久得不到皇帝的回复,萧氏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也就是这么巧,就叫他见到珠幕之后,皇帝一双冰冷的眼睛。
萧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只觉得全身像是掉进了冰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有一瞬间,她都以为皇帝会大发雷霆,将长兴侯府上下满门抄斩。
她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却听皇帝用极淡的口吻说道:“朕与皇后封淳安为郡主,与长兴侯府并无干系。”
一丝情绪都未泄露出来的话,却犹如雷霆万钧直击人心。
群臣低首,鸦雀无声。
方才轻视过,嘲笑过李长愿的大臣,纷纷低下头去,心如鼓擂。
他们都错了,错得离谱。
皇帝是什么人?
真龙天子,何须为了笼络长兴侯府,封侯府嫡女为郡主?
李长愿又是什么人?
帝后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天之骄女,哪里容得他们嘲笑欺辱?
“淳安。”皇帝又看向李长愿,“朕记得许多年前,朕曾经赐了一套金梧巷的宅子给你,怎的不见你去住?”
这下不止是文武百官听明白了,就连萧氏也听明白了。
皇帝这是告诉李长愿,长兴侯府她去留自如,一切凭她自己的意思。
说罢,径直站起身来,从太和殿后殿离开。
皇帝一走,整个大殿便顿时声如鼎沸。
司礼太监肃着一张脸,走到面无人色的萧氏面前,道:“圣上口谕,萧氏咆哮太和殿本该夺了品阶,可念在侯府先辈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便只按宫规打上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萧氏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想晕倒,可她身边已经没有长兴侯扶她了,身子一歪直接被殿外进来的守卫拖了下去。
毕竟是女眷,直接拉到旁边的厢房里,叫宫里的女官监督着用完了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