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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翠兰的哭嚎声很快引来附近宅子里的不少下人围观,整条不大的金梧巷,顿时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几个来金梧巷拜访的官员见到这一幕,不由对江家人起了同情心。
“这是淳安郡主的府邸?这家人就是郡主的外家吧,虽说大庭广众之下哭闹确实粗鄙了一些,可毕竟是骨肉至亲,这般赶出来未免也太……冷血了一些吧?”
“无家可归确实可怜,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家人之间不该好好说吗?”
谁知,他们的话一出口,就见到身边几个穿着不同衣裳的下人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官员们还没明白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话,就听这群下人七嘴八舌地指责了起来。
“不了解事情就不要胡说八道,依我们看淳安郡主这般赶了他们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就是!要不是淳安郡主,真当什么人都能住进咱们这金梧巷来?淳安郡主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他们却一点感恩之心都没,见天地给郡主找麻烦,花钱跟流水一样,敢情不是他们的钱就一点都不心疼了!”
金梧巷的下人们都深受江家人的苦,早恨不得李长愿赶紧把他们赶走。
每回江家人惹事之后,都要连累他们受主人家的责罚,要不是李长愿每回都派身边的大丫鬟来赔礼道歉,还送了许多东西赔罪,保证一定约束江家人,他们连李长愿都要跟着恨上。
现在,居然听到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都纷纷替李长愿说起话来。
这金梧巷的下人随便拎出来一个,说不定就是某位大人物的心腹。
官员们不敢轻易得罪,只得赔着笑问道:“这江家人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一提起这个,下人们的话匣子再也关不住,从江家人平时是怎么动不动就在家里发疯,又是怎么故意给李长愿找难处的说了个遍。
“不仅如此,刚才我还听人说。他们这几日拼命地发疯,到处给咱们找麻烦,就是想牵制郡主,好给那江秀秀打掩护,叫她去勾引谢大人呢!”一个下人义愤填膺。
这话说出口,不但其余下人都愤怒不已,就连那几个官员也吃了一惊,问道:“谢大人?哪个谢大人?”
那下人冷笑一声:“还有哪个谢大人?自然是和郡主有了婚约的那一位!”
其中一个官员瞪圆了眼睛:“他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谢大人的主意也敢打!我记得,淳安郡主和谢大人还没成婚吧?这婚前趁虚而入,是想鸠占鹊巢不成?”
“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谢大人连赵二姑娘都看不上,就她江秀秀还觊觎谢大人。”下人们不屑地看着江秀秀。
江家人以为他们像往常一样哭闹,李长愿就会怕了,乖乖地把他们接回去。
没想到他们早已经惹得金梧巷里人人厌恶,这些人都举双手同意李长愿把他们一家赶走。
马翠兰连忙看向侍剑说道:“要赶我们走也行,先放我们进去,连行李都不让我们带,这是要断了我们的活路。”
侍剑早盼着他们走了,当然不可能给他们任何留下来的机会:“行李?你们身上哪件东西不是用郡主的银钱买的,敢做这种事情就要有什么都带不走的准备!”
江家人闻言纷纷脸色大变,他们住进金梧巷之后,就把以前从老家带来的东西全都扔了。
这些天他们故意大手大脚,就是为了从中昧下一些值钱的物件。来了京城一趟,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小金库,就算以后迫不得已回兖州,也能每人换个好几百两,这辈子都衣食无忧。
可现在,李长愿一分都不给他们带走!
马翠兰这才怕了,死死扒着门前的石狮子不肯走,阿田和阿力可不会对她留情,不由分说把她拉了下去,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赶出了金梧巷。
没过一会儿,又叫了几个家丁守着巷口,不许他们踏进金梧巷一步。
狼狈地站在金梧巷巷口,江家人才知道,李长愿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望着哭成一团的江秀秀和方慧娘,江荣眼里满是恨意:“娘,咱们现在怎么办?”
马翠兰这才回过神来,这些天在金梧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还真以为自己是府里的老太君,就连李长愿这个郡主也得听自己的。
现在她才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之前他们一家过得痛快,只不过是因为李长愿抬举他们。现在李长愿不愿意搭理他们了,他们连这条巷子都抬不进去一步!
“走,咱们坐马车到太学那边去,找你妹妹和妹夫去!”马翠兰发狠道,“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不管你老子娘!”
江家人垂头丧气地坐着马车到太学,却被李长愿提前派过去的人拦了下来,连李鸿休和江氏的面都没见到,更别提到太学门口闹一场。
最后,还是江贵咬了咬牙,说道:“到长兴侯府找人去,是她把咱们叫来京城的,总不能不管咱们!”
长兴侯府里,萧氏才听说江家人被李长愿撵了出去,江贵就带着马翠兰找上了门。
萧氏吓了一跳,连忙问一遍的陈二娘:“怎么让他们找来了?万一叫人看见了,传到淳安耳朵里去可怎么办!”
陈二娘连忙告知,说两人没敢直接到门房来找,是在外头等了许久才找着人通报,萧氏才放下心来:“叫他们进来。”
马翠兰和江贵跟着陈二娘进了明华堂,两人当然不敢惹怒萧氏,委委屈屈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萧氏对于江家人被赶出金梧巷的事情没什么想法,倒是对江秀秀试图给谢璟做妾的事很有兴趣。
“现在她都将我们一家赶了出来,那谢大人又是个冷情冷性的,秀秀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马翠兰苦着脸说道。
萧氏笑道:“这有何难?若真想将孙女给姓谢的做妾,只须听我的安排,到时保准你家秀秀风风光光地被抬进谢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