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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吓得一跳,还以为李长愿这是生怕见不到亲生父母最后一面,便要把自己草草嫁给谢璟,好让李氏夫妇安心离去。
连忙道:“就算郡主担心老爷和夫人的安危,也不能这样草率地嫁给谢大人呀!虽说谢大人与郡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又是陛下赐婚,可姑娘家嫁人哪有这么简单?便是老爷和夫人也不会同意您这么做的!”
李长愿知道吴嬷嬷误会了她的意思,笑着解释道:“谁说我要嫁人?嬷嬷就等着看好戏便是!”
吴嬷嬷听了李长愿的话,受到的惊吓比之前还大,听李长愿要出门的意思,连忙拉住李长愿的袖子,问道:“郡主这是要去哪里?”
李长愿眯了眯眼睛,拍了拍吴嬷嬷的手背,道:“自然是侯府在北郊的庄子。”
京城北郊,天气比京城里明显要冷上不少。
长兴侯府的庄子里,前些日子刚放了鱼苗下塘,这两日下起雨来,庄子的管事生怕雨水把鱼苗冲走了。说什么也得让庄子里的下人冒雨,把引水的渠子堵上。
京城这个时候还没彻底暖和起来,一下起雨北郊的水比雪水还凉,佃户和下人们都叫苦不迭。
干惯了这份活的人还好,可王癞子原先是在长兴侯府赶车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塘面上结冰还要破开冰来,给主子们捞鱼吃,一场风寒差点没把他带走,整个人看着又黑又瘦,比当车夫的时候还要难看上几分。
这日,他刚下了塘堵了渠子,就见管事的撑伞站在岸边,喜气洋洋地冲他喊:“王癞子,有人来找你!”
王癞子无亲无故,四十几岁了还是个老光棍儿,哪有什么人会来找他?
正以为管事的拿他寻开心,就看见管事身后的石板桥上,一个身穿天青色衣裙的仙女一般的姑娘站在丫鬟大的伞底下,淡淡地看着他。
“王癞子,你到庄子上待了一年,连府上的主子都忘了么?”侍书右手撑着伞冷冷问道。
王癞子怎么可能连李长愿都忘了?他虽然好.色,却也知道李长愿这样的人物不是他能肖想的。因此,看着李长愿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敬畏。
“这、这雨下的,到处都是泥,郡主怎么往咱们这种乌糟地方来了?”王癞子从池塘里爬上来,浑身淋得湿透,跪在李长愿面前行了个礼。
李长愿目光低垂地望着他,问道:“在这北郊的庄子待了快一年,可还习惯?”
这北郊的庄子哪里是人待的地方?王癞子惹怒了陈二娘,被人在这庄子里“关照”了一年,觉得自己再待下去,迟早要把命送在这里。
听李长愿问起这个问题,只觉得心里发苦,正要言不由衷地说一些不得罪人的话。
就见李长愿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当初侯爷和夫人把你送来北郊,我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妥。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婚。既然你与陈娘子都已经成了好事,想必也是两情相悦的。纵是犯了府规,也是情难自抑,又岂有将你们二人活活拆散的道理?”
“如今既已经罚够了,便由我做了主,将陈娘子许配于你,你觉得如何?”
“郡主这话可当真?”王癞子已经惊呆了。
他来了北郊庄子就没想过自己还能脱身,此时看李长愿哪里还只是个美人儿?分明是位救苦救难的女菩萨!
侍书在一旁道:“郡主说的话什么时候有假?还愣着做什么?早已在侯府替你布置好了洞房,就等着你回去拜堂成亲呢!”
得知这事,庄子里的吓人们都吃惊不已。
谁也没料到,就王癞子这副癞皮蛤蟆一样的长相,居然还有妇人能瞧得上他,而且还是夫人和姑娘身边的当红人物!
“这王癞子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能攀上夫人身边的人?真不知道哪个妇人,喜好居然这样独特!”
“你懂什么?都说人不可貌相,这王癞子看着埋汰,没准伺候妇人的功夫了得。否则,又怎会眼巴巴的要嫁了他呢?”
……
王癞子得了翻身的机会,哪还有犹豫的,连忙给李长愿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赶忙坐上马车跟着李长愿回了长兴侯府。
长兴侯府,陈二娘对这事一点也不知情,这两日李氏夫妇的事,她没少往镇远镖局跑,却一直没有她侄儿陈兴波的消息。
也许是淋雨不慎着了凉,昨天白天便病倒了,喝了翁大夫开的药,便告了两日假,躺在床上休息。
外头下着雨,一时间不辨晨昏,陈二娘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房门被人打开,几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喜娘涌了进来,二话不说地把她从床上扯了起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新娘子怎么还睡着?还不快起来梳妆打扮!”
“就是,都当了这么多年喜娘了,还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懒骨头。”
喜娘们念念叨叨,粗手粗脚地把陈二娘身上的衣裳剥下来。
陈二娘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当她们是走错地方了,吃疼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竟敢这样对我!”
喜娘们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笑着说道:“陈娘子可知足吧!又不是头一回嫁人,何必这么扭扭捏捏?这京城各家各户的主子可向来就管头回嫁人的大姑娘,哪有管死了夫婿的寡妇的?主子大发慈悲,怕你守寡寂寞,还给你赐了婚,你可不要拿腔拿调,辜负了主子们的恩情!”
陈二娘一听喜娘们居然连她的名字都喊出来了,顿觉不妙,连忙问道:“什么嫁人?什么赐婚?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喜娘们这才面面相觑,怀疑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人。
“陈娘子何必如知故问?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可别弄的大家活得不痛快!”这时,房门再次被人推开,吴嬷嬷带着阿田和阿力从门外走进来,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喜娘,沉声道,“还不快替陈娘子梳妆打扮,若是误了拜堂的吉时,看你们谁担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