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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是俗称,矮人对自己正式的称呼是俾格米人,因此他们的国家就叫做俾格米国。
除非是关系极好的朋友,否则当着一位俾格米人的面直称矮人无疑是对他们的一种冒犯,会当场引起暴躁好斗的矮人们的攻击,这种攻击往往会发展为群体性冲突。因为矮人是一个极为团结的种族,这也是过去矮人们生活不易、只能依靠团体的力量所流传下来的习惯。
俾格米人虽然被人称为“矮人”,其实成年俾格米人的身高一般也有一百二十到一百四十厘米,大约相当于人类八到十二岁孩子的身高。
休和晏清初入俾格米国境内时,对于一切都缩小了百分之四十的事物还稍有不习惯。房子矮了百分之四十,桌子椅子矮了百分之四十,原本习惯平视的视线也因此要向下调整百分之四十。
不过,一旦习惯了这些小小的差别后,一个人在俾格米国可以过得十分舒适惬意。
暴躁好斗的俾格米人的另一面,就是热情好客、追求享乐,可说是同一种基因的不同表现,一体两面,相辅相成。
俾格米人天性乐观,对于时间的流逝没有大都市人的那种焦虑感,做事情总是慢条斯理、力求完美。也因此,他们总能做出最好吃的食物、最精妙的饮品,还有最奇妙的音乐、最锋利的武器。
此时此刻,晏清就正埋头在这座矮人国边境城市主街上一家不起眼的饭店里,吃的不亦乐乎。
与矮人的外表一样,他们做出的食物外表看起来也是不甚讲究的,随意地放在缺了口的盘子里就端上桌来。如果不是早对矮人的食物有所耳闻,晏清甚至不愿对着一盘黑乎乎看不出原料的、不知能不能称为食物的东西下口,连看一眼都觉得有碍观瞻。
在克服了对貌似“黑暗料理”的心理障碍后,晏清凑近餐盘,小心翼翼地吸气,极致的香气顿时顺着鼻腔流展到身体每一个角落。顿时,晏清几乎能感觉到,身体内每一个细胞似乎都长出了手脚眼睛鼻子嘴,在叫嚷着“我要吃”“我要吃”。
晏清在尝了第一口后,就开始对后面上桌的每一道菜都不再有任何犹豫怀疑了。
现在,晏清对外界传言的矮人的美食没有一丝怀疑了,甚至觉得那些描述还远不足以表达眼前这些食物的美味。不同于冰白鱼的鲜嫩之美,矮人们的食物既巧妙的运用了各种调料、香料,意想不到的搭配调制出了人类厨师难以企及的美味。
这还仅仅是一个国境线上的小城镇的一个普通饭馆,想一想俾格米国首都大饭店中会做出怎样的食物,晏清顿时觉得已经撑得有些疼的胃里又有了空间。
休虽然还是少年,但身高也已经有一百六十五厘米了,在矮人国里显然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白天时还不觉的如何不方便,等到晚上投宿旅店,面对着一张一百五十厘米的床时,身处一个不同种族的国度的感觉立刻鲜明的涌现了出来。
矮人国的一切事物,在横切面积上是与人类世界的事物基本没有区别的;唯有在高度、长度上有明显的差异。
休和晏清面面相觑。
“怎么办?”休问晏清。
“怎么了?”晏清明知故问。
“太短了,不够睡。”
“我够睡啊。”晏清可没有什么“同甘共苦”的心思,才不管休怎么睡。珑珑 .lonbook.
“晏晏……”休的声音微调拖长,尾音微微上扬,明显是一副撒娇的口吻。要是让勒金家的任何人或佣人听到了,大概都会掐掐自己的大腿,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可惜对象是“没心没肺”的晏清,算是表错了情。
晏清一个转身,屁股对准休,在自己雪白的长绒垫子上安顿下来,闭上眼睛,就准备进入梦乡了。嗯,今天的晚饭吃的很满足,一定能做个好梦。
于是,休只能委委屈屈地蜷起大长腿,在一张一米五的床上睡了一夜。
事实上,之后在俾格米国度过的三个月内,除了在俾格米国首都的那几天,休睡的都是一米五的小短床。首都毕竟是人来人往、货物流通的聚集之地,才会有一些专门为外族开设的旅店。当然,做外族人生意嘛,基本上都是一锤子买卖,不讲究回头客的,于是价格也很是“美丽”,至少是普通旅店的三倍。
离开第一个矮人城镇,休和晏清继续一路向西行。
路上遇到了几个矮人的村庄。
矮人们的村庄很有意思,房子不是用砖和木在平地上搭建的,而是顺着高低起伏的丘陵和小山坡,就地取材,将山体挖空,真正的将房子造在了山“里”。
矮人们这样做也是顺其自然,大陆西部的土地都是红色的粘土地,丘陵和山体自然也是,所以挖掘起来并不十分费力,再加上矮人们制作精良的各类工具和天生的一把好力气,一座座掩藏在山里的房子就这样诞生、留存了下来。
矮人们的房子天然的冬暖夏凉,又结实坚硬。晏清觉得比人类的房子实用的多,且另有一种风情。
然而,红色粘土地的另一面,就是不易生长植物和农作物。因此,在俾格米国,很难看到大片的绿色植被存在。矮人们的村庄也少有庄稼,农夫在俾格米国是一类极其小众的职业,因为即使能够耕种,得到的粮食和蔬菜质量也不是那么好。
好在矮人们都是天生的匠人,能够用自己制作的武器、工具、美食美酒,和其他种族进行货物贸易。
燕贴妥木仍然每天多多少少地给休发来传音卷轴,说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两周后,燕贴妥木终于宣布:“徒弟,等我,我也去俾格米国,咱们非颜城见!”
非颜城,就是俾格米国的首都。
“切。”晏清听了传音卷轴里燕贴妥木的声音,毫不费力的就能想象到他那副兴奋的样子。
“师父要来了。”休说。
“早能看出来了。”晏清说的没错。
燕贴妥木这些天传来的话,处处透露着对外面世界的怀念和向往,尤其是对俾格米国美食的馋涎欲滴。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休和晏清的影响。半年来有人朝夕相处的陪伴,一旦习惯了,就会猛然发觉这之后的孤单,比之前十年更加难以忍受。再加上休这些天也会连带着提上一两句在俾格米国的见闻,更是勾起了燕贴妥木满脑子满肚子的馋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