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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力的笑容仿佛在对晏清说：“是啊，就是这么回事，只是结婚而已。之前觉得无所谓，所以不结。现在也是因为无所谓，所以决定结了。不用多想什么，不用觉得我可怜。也不是人人都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也不是人人都能找到爱的人。这样也很好，跟一个门当户对的，不讨厌的人结婚，才是最适合我的路，才是最适合我的身份的路。”
也或许，史力的笑容里什么也没有。
这时，服务员端进了两道菜——羊肉串和烤羊排。
羊肉串用不甚笔直的红柳枝串起，树枝上还看得出凸节，上桌时羊肉上还冒着滋滋的响声，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到肉的表层上兢冒起又旋即破裂的小气泡。
烤羊排用简单的白色瓷盘装着，刚好四块，羊排旁边摆放着一些蔬菜和酱料。
晏清先拿起一串羊肉串，肉的热气有些烫嘴，羊肉极为鲜嫩，没有一点腥膻味。
泽诺则是抢了一块羊排，送入嘴中，却马上被羊排的温度烫的叫起来：“烫！烫！”叫完又继续往嘴里送，“太好吃了！外焦里嫩，香酥可口。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
“真的，”伊丽也是先尝试了烤羊排，“怎么一点我们y国羊肉的膻味都没有？”
“西北的羊是放羊的，那边的草比较特殊，会减少羊体内产生腥膻味的物质。另外，这些肉用特殊的香料腌制过，也去除了部分膻味。”晏清解释。
史力也吃了一串肉串，没有说什么，仍然像往常一样，安静，沉默，像一道背景，又像一堵坚实的墙，无言却不容忽视。
晏清给几人倒上咸奶茶：“尝一尝奶茶，是西北独特的砖茶和酥油混合做出来的，很独特。吃肉多的时候喝些奶茶，既解油腻，也助消化。”
“唔，好奇怪的味道，”伊丽尝了一小口，似乎有些不能接受。
“再尝一口吧，会不一样。”晏清劝道，伊丽于是又喝了一口。
“真的，好像比刚才的味道醇香了些，还有奶香。好喝。”伊丽说着又喝了一大口。
“这是什么东西做的？”泽诺也问。
“用酥油和砖茶。酥油是把从牛、羊身上挤出来的奶汁加热后，倒入特制的大木桶里，然后用专用的酥油用具用力上下抽打奶汁，来回数百次而得的。砖茶是把各种毛茶晒青，经过筛、扇、切、磨，最后经过高温漆蒸压成砖。要制作奶茶时，先把酥油、食盐和熬煮的浓茶汁导入木桶里，用木柄反复捣拌，使酥油与茶汁溶为一体，直至呈乳状。”
“这么复杂，比我们喝红茶加奶麻烦多了。华国人真是讲究。”伊丽感叹，大长见识。
“晏，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伊丽问晏清。
“怎么，泽诺没告诉你吗？我虽然在京城待了很多年，可要说起京城的玩处来，我想泽诺应该比我知道的更多才对。我平常都在品味轩里，很少出门，更别提游玩了。泽诺身为大使，没少被人请去娱乐吧？”晏清打趣。
“哎哎哎，晏你可别诬陷我啊。我是老老实实正正经经的官员，不吃请，不受邀，出席的都是正规场合，谈的都是家国正事。你哪时候见我出去玩过了？”泽诺连连摆手，直冲晏清挤眼，示意他别拆自己台。
晏清见状，明白泽诺这是打算推卸责任，让自己带伊丽出去玩了。
“最近冰都冻的结实了，你想滑冰吗？”晏清问伊丽。万书楼 anshulou.org
“好啊，正好运动运动，能减肥。”伊丽欣然答应，还提到了减肥的事情。之前泽诺只要说到体重、身材、胖之类的话题，一准要被伊丽大肆挞伐；但她自己提起来，就完全不在乎了。这样的双重标准，正是女人们的特点之一，也一直是以标榜“理性”为荣的男人们无法理解的，并且千百年来就这一明显矛盾的话题吵架还从来没赢过，女人们总有本事把理性的讲道理转变成感性的讲历史。
“我再邀请一个朋友一起，你也可以有个做伴的，好吗？”
“女性朋友？当然好啊。”伊丽来华国只带了一个女用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只几天就感到孤单了。
“嗯，是我的朋友，以前在y国使馆工作的，泽诺和史力都认识。”晏清回答。
“你说田昕？”泽诺插话。
“对。”
“哼，我还没跟你算挖我墙角的帐呢。居然把田昕给拐走了。”泽诺气哼哼的。
晏清笑笑，知道泽诺也就是随口说说，因此并不答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上午吧，田昕平常要上班。”
“大盘鸡，各位请慢用。”服务员又端来一盘菜。
红色的辣椒、黄色的土豆、白色的粉皮绿色的香菜加上鸡肉，看起来色彩鲜艳，诱人无比。
“这道菜辣，不习惯吃辣的话最好小口尝。”晏清提醒道。
泽诺不信邪，夹起一块鸡肉，整块扔进嘴里，咀嚼了几秒种后，猛然爆发：“辣，辣，辣。”
伊丽和史力因为听了晏清的话，先吃了不太辣的粉皮。此时看到泽诺的样子，顿觉好笑，外加幸灾乐祸。
伊丽更是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哈哈哈！白痴。”
“好吃。华国菜真是太神奇了，怎么有这么多种味道。”泽诺尽管已经在华国待了多半年，仍能品尝到自己想象不出的美味，觉得实在神奇。
“华国民族多，地势复杂，所以一样的菜，也能做出完全不同的风味，这并不奇怪。”晏清解释道。
最后一道手抓饭。
“手抓饭，顾名思义，是不借助餐具，直接用手抓取来吃的。”晏清介绍道。
“嘎？真的？”伊丽的脸皱成了一团，似乎脑子中正在天人交战，到底是放下用餐礼仪享用这道看起来就很诱人的美食呢，还是保持住自己的贵族仪态呢？
“西北地区的传统习惯的确是这样的，主人家请客时，会先请客人们围坐在炕上，当中铺一块干净的餐布。然后主人一手端盆，一手执壶，请客人逐个淋洗净手，并递给干净毛巾擦干。等客人们全都洗干净手坐好后，主人再端来几盘‘手抓饭’放在餐布上，请客人们直接用手从盘中抓着吃。”晏清顿一顿，“大发慈悲”地继续道，“不过传到东边地区来以后，为了适应这边的饮食习惯，一般都会用勺子吃。西北地区现在在接待外来客人时候，也都会给备好勺子。”
“呼，太好了。”伊丽长长地松一口气，马上抓起勺子挖了一大口，“好吃。这个饭简单，我要记下来，以后让家里厨师也做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