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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我最讨厌磨磨唧唧的了，你直接告诉我，到底想不想同我在一起？”
陈景瑜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
“既然你想，那接下来的事就好说了，”她清了清嗓子，“一呢，你今后不能怀疑我的真心，我陈婉月并非那种愿意将就的人，若是你对我心存芥蒂，那倒不如一拍两散，各自安好算了……”
“月儿，”他急忙打断她的话，眼巴巴地看着她，“我错了。”
“我还没说完呢，”她心里甜蜜，面上白了他一眼，“二呢，你若是真的想同我一辈子纠缠在一起，心里想的都要告诉我，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一些愚蠢至极的举动，我们两个都是头脑清醒的，我有分寸什么是好，什么是不敢，不要替我做主，听明白了？”
他连忙点点头，方才她那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吓到他了，眼下哪怕她还有一千条，他也是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陈婉月嘴角上扬，眸子闪烁着泪光，“你这个傻子，若是我真的喜欢萧庭晏，你还要拱手相让不成？”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话，“我只想看你幸福安康，便足够了。”
“我就不值得你争一争？”她恼怒，“我真想掰开你的脑袋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平日里光风霁月的人物，沙场上也能含笑点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怎么到了这种事上，便一根筋呢？
“关于你的事，我不用脑子想，用心，”他抬手，将她的脑袋护在胸口。
有力的心跳声在她的耳边回荡，同她的心跳慢慢融合成一曲合奏。
钟声在耳边回响，已经是五更天了。
小厮急吼吼跑进来，面色凝重，深深朝着两人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公主，流云阁的消息，王妃她……还不曾醒过来。”
闻言，陈婉月觉得头微微发沉，双眼一闭，竟然差点一头栽倒过去。
“月儿，”陈景瑜抓住她的手，沁凉的感觉在手掌心里蔓延，他一脸担忧，“你可不能再有事了。”
“我们去看一眼。”
她面色压抑，竭尽全力才将胸口的悲凉压下去，脚步沉甸甸的，好似抬不起来一般。
萧庭晏面颊凹陷，额角一缕青丝一夜之间变成了白色。
“王爷，多保重。”
陈景瑜瞧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知应该怎么安慰。
陈婉月不忍再看下去，撇开脸，背着萧庭晏偷偷抹眼泪。
“你们都觉得她已经死了对不对？”
萧庭晏声音平静，却好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透着一股不真实感。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百感交集。
陈婉月目光落在唐筠凝身上厚重的棉被上，心里大概已经明白了什么。
“她没有死，”萧庭晏认真地道，“我方才听到了，她还有心跳，她怎么可能死了呢。”
“王爷，不如请个大夫来为王妃瞧瞧罢。”
长痛不如短痛，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背负着世上的诸多责任活下去。
她只能戳破萧庭晏的幻想。
“不用，一群庸医，他的都没有用，我的凝儿再过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他扣住唐筠凝的手，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的面上。
若不是他执意带她去庄子里，她就不会有事了，若是他能早些认出来她就是唐筠凝，她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他恨，恨自己没有早知道，也恨自己没有护她一个周全。
陈婉月还想再说什么，便听见他暴戾一声怒喝——
“你们都给本王滚出去，本王不想见你们！”
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事情罢了。
陈婉月眉头一拧，若是这般下去，怕是用不着多长时间，他也会到阴曹地府去陪着她了。
陈景瑜拉着她的手，冲她不着痕迹地摇摇头，轻手轻脚地从房中退出来。
“你方才为何不让我说出来？”
她一脸不解，质问陈景瑜。
“你觉得，他眼下这种情况，谁能叫醒他？”他反问回去。
谁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那……也不能毁了他的的后半生罢，”她紧紧咬住下唇，心神不宁。
疆场一战，她确实被他的武功折服，这样的人，本该有一番成就的，可造化弄人，竟让他遭受这种非人的磨难。
眼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偷着看笑话呢。
“他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谁劝都无济于事，”陈景瑜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陈婉月对萧庭晏的情意并非是儿女情长，便不再过多计较，“给他一点时间吧，让他自己走出来。”
话音未落，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俱是一惊。
“滚开，都给我滚开，谁都不准过来。”
喜儿捂着脸从里面哭着跑出来，手指上还在滴血。
“喜儿，怎么了？”
陈婉月忙让下人拿了金疮药给她敷在伤口上，一脸心疼地擦掉她面颊上的眼泪，“可是王爷发怒了？”
喜儿点点头，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
“好好好，不要哭，不要哭……”陈婉月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微微叹了一口气。
整个王府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下，本是晴空万里的天气骤变，突然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好似巨兽一般，张着大口从天空俯冲下来，似乎是要张口吞掉整个京都。
六月的天气，突然一阵莫名的狂风吹起来，京都百姓人人闭户不出，又把早已收起来的冬衣拿出来套在外面。
“这天气，竟有种窦娥冤里六月飞雪的意思。”
东宫，萧煜辰喝了一口热茶，心情不错地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闻言，他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意味深长地开口，“六月飞雪？”
从鼻孔冷哼一声，“若非是选错了人，她也不会死。”
事到如今，他心里还觊觎着苏婳的美色。
“听闻，瑞王爷发了好大一通火，西凉公主和太子本想过去劝一劝的，都被他直接赶出来了，一点没留脸，太子和公主，脸色可不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