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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澈便眨巴眨巴眼睛问：“什么？”
“可爱。”
害羞。
分明是两家人的出游，逛着逛着，殷子轩就成了乔芊一家的编外，只剩下殷澈和陈柚俩，慢慢悠悠地走着。
参观完展区，跟随人群，他们来到海底世界通道。通道呈拱形，四周是透明玻璃，抬头便能见到鲨鱼在游泳。
光从头顶上的水波中漏下来，一束束，落在他们的眼里。
那些光似曾相识，牵入记忆。
哗啦。
哗啦。
有海水涌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
好似回到了那样一天，回到了那样清澈的海中。
“殷澈，殷澈！”有人在唤她。
“陈柚。”她张开嘴，却诧异地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就像是在朦朦胧胧的梦中，是一场空荡荡的臆想。“陈柚……”她默默喃喃。
世界跌进了黑色。
……
“顾远野……”
“殷澈？”
“是我。”
“你的身边是什么声音？”
“顾远野，我有话要问你。”
“你在哪儿？”
“顾远野，你为什么……”
对话清晰地复刻，猝不及防地戛然而止。
“顾远野！”殷澈是叫着他的名字惊醒的。
巡视四周，没有顾远野，是熟悉的医院病房。在她身边，坐着的依旧是双眼通红的陈柚。
听到那个最不想听到的名字，陈柚只是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殷澈小心地勾住他的小指，撒娇似的问：“让你担心了吧？”
陈柚偏过脸去，盯着床尾，面上没什么表情。
忙更进一步，握住陈柚的整只手，殷澈急切道：“回去我就给你做好吃的。我们回家吧。”
“医生让你多待一会。”此时，陈柚才开口。
他的嗓音嘶哑，是在海底世界里嘶吼过度造成的。彼时，他抱着殷澈，青筋暴起，绝望到了极点，浑然不觉自己的声音有多大。
他害怕……他会失去她。
……
办公室。
殷澈无大碍，是应激反应导致的轻微过呼吸。医生交代陈柚，不要再带殷澈去海洋环境的场所，以免再出现类似状况。
陈柚点头应下，随后问医生：“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恢复记忆？”
“这不好说啊，”医生握着笔，看着他：“有的人可能几个小时就能回忆起来，有的人可能需要几年。你们要帮助病人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对待失忆现象，要放轻松，不要勉强自己，家属也不要给她太多压力。”
“好的，谢谢医生。”陈柚低着头，退了出去。
未知，真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事。
紧张，急促，却还有些激动与庆幸。
……
病房。
见陈柚推门进来，殷澈掀开被子坐起来，兴冲冲地问：“我们能回家了吗？”
呃……是否能回家这个问题……陈柚忘记问了。“不能。”他板着脸道。
“可是我想回去，我自己去和医生说吧，我已经好了。”殷澈急吼吼坐到床沿，准备穿鞋。
陈柚走来，将她的鞋踢到了旁边，按着她的肩膀，问：“在这休息一晚上不好吗？”
没能穿上鞋，殷澈便跪在床沿，同陈柚差不多高。她不满地噘着嘴，伸手捂住陈柚的喉结，动作之突兀，叫陈柚着实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