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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陈柚不是那般揣着恶意的人，他不会小人得志，无论面对谁，都保持了他的那份良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对于“他是一个善良的人”，更应该说“他是一个坚定自我的人”。
稍低下头，他同殷澈道：“顾远野出来了。”
“我们换个地方聊吧。”松开陈柚，殷澈盯着顾远野。她没有足够的善意，她只相信这个世界上坏人多余好人，且坏人更懂得隐藏。
“嗯。”
附近没什么好的地方，顾远野驾车，跟着殷澈、陈柚来到了他们的家中。这是一间公寓，推门即是床和桌子。俩人衣服胡乱地堆在一张藤椅上，地上还有一摊破碎的玻璃渣。目光掠过，顾远野只在木桌边寻了个位置坐下。
“喝水吗？”殷澈问。
顾远野应声：“嗯。”
拍了拍殷澈肩膀，陈柚示意她也去坐下，自己肩负起打扫碎玻璃以及端茶的责任。
“说吧。”殷澈面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审问犯人的警官。“张叔找你做什么？”
顾远野垂眼，略略沉思。
冷笑一声，殷澈道：“如果你跟我来到这，只是为了继续骗我，那你大可不必。”
抬眼，顾远野沉默了两秒，“不骗你。”他接过陈柚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殷叔叔……也就是你的父亲，在持续资助我们。”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殷澈自然是懂了。可无论是怎样的慈善家，也不会顾及那些孩子的一辈子吧？他们已经成年，拥有谋生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去生活。况且，殷默人都不在了，还特地为他们筹谋好？这未免做得太多。
四目相视，顾远野的眸中涌起些许的波动，过了好一会，他道：“你的父亲是个好人。”
所以，只是因为父亲善良？关于父亲，殷澈想不起更多。她只能暂时放下父亲的问题，殷澈再问：“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她不想明确地说出口是什么事。在她的潜意识里，唯一的出口就是逃避。
有些事，只要她不说，那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比如，张叔、张婶已经死了。他们不会再给她打电话家长里短，不会再给她做那样丰盛的晚餐，更不会一见到就拉着她的手问她是不是饿了。
失忆后的殷澈，和张叔、张婶构建了全新的家庭，他们是父母，她是孩子。他们相互温暖，相互扶持，原本，一切明明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生命有时候脆弱得让人无法想象，人突然地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又突然地离开这个世界。匆匆忙忙，不过是大梦一场。
“殷澈，首先，”顾远野伸出食指撑着太阳穴，“如果我们准备结盟，是要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
一旁，陈柚适时插入，“还有我。”他和顾远野接触的不多，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顾远野都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顾远野聪明、冷静，让人觉得踏实，有安全感。当然，饶是内心里小小地崇拜着顾远野，陈柚也并不想把自己女孩交给别人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