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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来为什么会成为杨柔住的院子？难道母亲和她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还有，既然白宿讨厌桃树，为什么只单单这座院子的桃树他没有让人拔掉？
印象中，母亲身体硬朗，神态总带着一抹温柔和祥和，为什么他们却都告诉自己，程氏是因为生了孩子心力亏损，才慢慢病死的？
除非，程氏的死因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说的重病，肯定与杨柔脱不了干系！
银杏看到白晚吟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和红叶在这里反而碍她的事情，所以悄悄拉着红叶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了白晚吟。
京城里。建宁收到了容景的信，眼眸一暗。
因为青州水患之事耽误不得，所以饶是皇后生辰近了，容景还是带了白晚吟先下青州了。
而届时皇后寿辰凌国使臣一定会出现，少了白晚吟颇有亏待之意。于是容景和建宁原先的谋划是让她打扮成白晚吟的模样，进宫赴宴。而“建宁公主”则告病于府，晚上再去给皇后贺寿。
现在容景却让她如常行事，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端倪吧。
建宁刚把容景的信给烧了，婢女小萄急匆匆进来了，一进来便立即跪下了。
“什么事情这么惊慌？”自从北疆回来后，她府上多数下人都换过了，一来是现在盛王府就她一个人住，不需要那么多家仆；二来这些人都是当初衡屿挑的，她并不知道底细，用人不放心。
但她交代过，在府中行事要沉稳需大气，这贴身丫鬟却如此急躁……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小萄磕磕巴巴道：“皇上传来消息，说皇后病重……宣公主您快些进宫。其他几位皇子都在候着了！”
一瞬间心有些慌乱，建宁也不顾自己的衣饰，提起裙角跑了出去叫了马车立即进宫。
五皇子、七皇子确实都已经到了，皇上也守在芙蓉宫外，神态有些疲惫。
“皇后说想先见你一面，你先进去吧。”皇上看见她到了，也不责怪她的迟来，而是叹了口气，难得温和地说道。
这次皇后病来如山倒，已经找了好几个太医问过诊，排除了他人下毒的可能，确实是着凉引发风寒，只是颇有些严重罢了。
皇上对自己这位结发妻子也是颇有情谊的，也有着几分尊重。若皇后真的远去，他不敢想。
建宁伸手推开那扇需掩的大门，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进去。好像每走一步心就沉一分。九四好书网 .94haoshu.
殿里熏了香，那药味被冲散不少，室内空气闻起来便也没有那么浑浊了。
建宁走到皇后床边，见岁月流逝无情，皇后眼角刻上了几道深深的皱纹，鬓边斑白，墨发下藏了不少的银丝，格外刺眼。
屋外狂风肆虐，建宁起身去关了窗。避免冷空气侵入。
皇后只穿了贴身小袄，这会儿精神勉强还行，让建宁扶着她坐了起来。
“哀家知道你心里有气。若不是这次哀家病重，不召唤你进宫，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进宫来看母后了？”皇后皮肤蜡黄，神色憔悴不少。
建宁拣了一个不那么烫手的山芋回答道：“儿臣心里没有气。”不敢怨她。她是生母。
“换了我，我也会气的。干涉朝政一事我没有劝你父亲，由着你父亲意气行事罚了你，可我其实是在保护你。那时候容景羽翼不像现在这般丰满，五皇子对皇位已经虎视眈眈，若不自损些羽翼，他恐怕会直接打主意在你身上。”
“变相软禁你在宫中，至少也避免了他起杀害你之心。让你嫁给衡屿，是看你对那孩子也有情意，想着多给你找个依靠也好。可是北疆战事起，哀家……我以为让他上战场，战事会有把握，到时有了战功护身，皇上不敢轻易动谢家。这样你夫家实力完全可以保护你……可是哀家没有想到皇上是铁了心要削谢家……而后你又流产，又丧夫……”
现在她的语气都很平稳，建宁心里却没有那么好受。皇后说这些都是为了她好，现在她回过头来看，这确实是一个常年待在深宫、无外戚掌权的母亲能给自己的女儿最好的保护了。
可是……谁让这些一连串的事情都堆在一起了呢？丧子丧夫削爵，这些事情在一起发生太过巧合了，她不能不怀疑当初主动提名衡屿的皇后。
心里也是真的对她有怨。但现在这些怨气好像没有那么重了。在听到皇后和她说话时会把称呼从“哀家”换成“我”的时候，心里早就举白旗投降了。
皇后怜爱地抚了抚她的头发，“你从小就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容景可以说是你一手带大的，说起老是我愧疚你们。”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个盒子，交到建宁手上，“之前你手上握有一半虎符，那一半虎符借给衡屿后很快回到你的手上。现在这虎符在哀家手上，你虽有夫家可以傍身，但这虎符你也收着。你拿了它，将来无论谁登基，都不会轻易伤你的。”
建宁依言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果然是一半虎符。可以调动禁卫军的虎符！
“这是给你的护身符，你若想给他人也可以。”皇上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简单盘起来的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簪子尾处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勾勒得栩栩如生。
“你当初大婚的时候哀家也没有送什么礼，现在补上。这支簪子是当初哀家亲自打造的，简单是简单了些。”皇后就着烛火，将簪子斜斜插入她的发髻里。
建宁这才发觉她已经哭了，心里对皇后最后的一点怨气都没有了，她弯身抱住了皇后，嗫嚅着喊出了那个自己许久不曾喊出过的称呼：“母后——”
皇后体寒，建宁渐渐感觉到她身体温度偏低的时候又去给她找了件衣服披上，亲自熬了药，扶着她用完药后再看着她入睡。
出门时她眼角泪已干，对一众还矗立在外等候消息的人道：“母后已经睡下了。你们可以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