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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泽只是从此经过，看她哭得可怜，又想起自己曾经和她有过几面之缘，所以上前关心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白晚华突然推开了他的手，捂着脸跑了出去。
孙婉原本坐在石阶上，脸上涕泪未干，看见白晚华跑开了，怕她出什么意外连忙去把她追回来。
阿陆觉得这些人真实不可理喻，问自家主子，“公子，你没有被伤到吧？”
慕容泽摇了摇头，暗暗记下了雪月楼此处地方。
白晚吟感觉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衾薄薄的，根本御不了寒。她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来。
刚才她清醒过来，想下床喝点水，喉咙实在干得难受。可是她身体乏力，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在了地上。
她摔倒发出的声响并不小，可是外头却没有什么动静。当她费力走到菡莨的房外时没想到却听到了那番对话……
杨柔已经死了，白晚吟以为自己母亲的死因也该就这样过去了。毕竟杨柔毒害她母亲的嫌疑最大。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真正杀死自己母亲的人，居然是菡莨。那个救了自己两次且自己唤做姑姑的女子。
她长叹一声，心里越来越闷。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找到了亲人，结果这人又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有人把脚步声放得很轻。
白晚吟连忙把眼睛闭上，屏住呼吸，装作昏迷仍然未醒的样子。
饭菜的香味也慢慢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白晚吟好像还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声。
来人先是拿起她的手，给她把了一次脉。这一回菡莨的手冷冰冰的，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菡莨把饭菜放在一边，回到床头边坐下，“还好你没有什么事情。今天早上你对我说的那番话我回去仔细想了一下，虽然还不能明白你对兖王的情愫，可是我想，飞蛾扑火，应该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我这个人，不太会表现我的关心。我对别人好的方式通常就只有一种。那就是凶巴巴地朝别人吼。可能有时候你听着我骂你，也会觉得有些委屈吧。”
菡莨没有把目光凝聚在背对着她而闭上双眼的白晚吟，而是看着床帘一个人自言自语。
白晚吟也不知道她把过自己的脉后究竟有没有知道她已经清醒过来了？如果已经知道的话，那现在她所说的这番话就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你今日要解药要得坚决，我本来不想让你那么快服下的。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那时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小姐最后窝在杨威怀里而死的神情。”
她现在虽然已经是阁主了，可还是喜欢称林雯茹为小姐。她闭上眼睛，思绪似回到了几年前。
那一日也是个大雪飘零的日子。林雯茹收了信之后整个人都欢欣不已，还让她找出最好看的一套衣服出来。
她就打趣林雯茹，“这么大雪还要出去见情郎啊？”
林雯茹假装恼怒地瞪了她一眼，骂她没大没小，以下犯下。但她从来都只是说说而已。
她看着林雯茹满心欢喜地前去，而等她久等不见两人出来正准备以奉茶为借口进去的时候，她就看见林雯茹倒在了雪地中。
一把长剑直直地插入了她的腹里，地上满是鲜血开出的妖冶的花，她从来没有见过在雪天开得那么震人心魄的花。
她抱住林雯茹时，她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可是自己却感觉很寒冷。很寒冷。
林雯茹还有最后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牵扯出一个笑来，她的声音渺茫，被那呜咽的风雪声遮掩了大半。
可是菡莨还是听清楚了她想说什么。
“我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他很快就会朝我下手了。可是……可是我以为我满腔真心对他，他待我多少也是和旁人有些不同的……可原来是我想错了。他杀了我，我不恨他。我就是恨自己……恨自己太傻了……”
菡莨抱着她慢慢冷却下来的尸体，眼泪无声地滑落跌入雪地里，很快又没了痕迹。
她那时也正是豆蔻少女，对那男女之情常怀憧憬。可是林雯茹这只飞蛾，让她畏惧了这种感情。
她这么多年来都一直在想：是不是爱情常需要那么悲壮，才值得有人对此念念不忘？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怕你受伤，陪那个兖王爷并非你的良人。可你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服下易容丹去见他一面……就但愿服用了这次的解药后，你的脸能彻底的好起来。”
似乎那人轻轻地起了身，又把饭菜端了出去，再轻轻地掩上了门。
白晚吟揉揉发酸的双眼，这才发现自己的枕巾上不知为何居然湿了大半。
皇宫。御书房。
皇上恼怒地把手中的一本折子摔到地上，“一派胡言！小小的事情也敢拿来做文章！这李尚则也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鬼出没在街道上！现在有江宁一战闹得百姓人心惶惶的，现在又闹出这一茬，不是存心扰朕吗？去，你把程国师请过来。朕有要事和他相商。”
李公公连忙把地上的奏折捡了起来，手脚麻利地下去请程琊过来。
程琊住的星宇观离皇宫极近，只一盏茶的功夫程琊便赶了到来。
“不知道皇上深夜召见微臣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程琊半屈身，行礼而问。
皇上免了他的礼，把刚才李公公捡起来的奏章丢给程琊，示意他自己看。
看了奏折后程琊也皱起眉来，“鬼怪夜间出没街道？这倒是少有的其事了。不过微臣觉得这不可能是鬼。应该是粱党的计谋而已。”
可江宁那边粱党已自顾不暇，怎么突然又打起京城的主意了？
程琊仔细地又看了一遍奏折，依照上面原话念道：“此人脸盘巨大，血脉肿胀，脸色青黑……”鬼怪在书里一般是描写成青面獠牙的恐怖样子，可按这描述来看，他怎么觉得李尚则所说的此人应该只是中了毒而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