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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拦截你的折子的人是谁了?”真的是端王么?
容景揉揉她的脑袋,“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交给我好了。刚才圣旨你也听到了吧,我过几日会去青州。你要跟我一起去吗?”不是说自己要不要带她一起去,而是问她想不想和他一起去。
白晚吟眼睛里涌出几分希冀,“可以吗?”
容景点点头,“看来你是要和我一起去青州了。真好。”
“你不怕我跟你一起去青州会让你分心?会拖累你?”白晚吟环住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里。
容景坚定地说道:“你跟我一起去青州,我确实害怕刀剑无眼伤到你,害怕你脾气执拗硬要跟着我上战场,怕你在我身边出一点危险。可是我更害怕像上次一样的事情发生。千里迢迢回来却看你身体渐冷。那还不如把你带在身边安全些。”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白晚吟往他怀里钻了钻,“努力不拖你后腿,让你放心地处理事情。”
男儿志在四方,不能成日囿于这些儿女情长,不是吗?
菡莨得知他们三日后要动身前往青州的消息,也道:“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青州,可以吗?”自己的脸自己治,但还她需要一条五锦蛇。而且也是时候调查一下当年杀害师父的人是什么人了。
才云三有些着急,“你的伤还没有好呢?现在去青州你不是存心给容景添乱吗?”
菡莨照例把他当做是一个透明人一般,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我知道现在那边不平静,我自己的人身安全我自己负责。而且我去江宁,刚好和你们顺一段路而已。如何?”
她问的是自己,容景确定后淡淡一笑道:“小晚脸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起来,阁主正好一同南下。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阁主是在添乱呢?”
“那就这样定了,到时我随你们一起南下。”
三日的时间很快流逝过去,容景和容介汇合的地点是在京城门口处。建宁此刻来送他们。
书上荆轲刺秦王有这样一段:“士皆嗔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遂就车而去,终已不顾。”又想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不禁有些动容。
她走到白晚吟身边,言简意赅,“好好照顾自己。”
离别的人最见不得眷恋,她经历过一回远去千里,所以话不多说。
简短地告别后,容介等人便也要启程了。
容介贵为太子,今日穿了金黄绣七龙护衣,相比起其他人的红色小骑装,也略为显眼。
建宁想了想,还是走到了容介面前,对他轻声说了句:“保重。”容景把他当兄弟,那她也会拿容介当自家弟弟来看的。
容介似是楞了一会儿,大笑起来,眼神是少年人特有的干净,“好,姐姐。”其中已自有默契。
一行人来到江宁时皆是风尘仆仆,劳累俱疲。因为青州现在正是李漾领兵,粱党横行,他们便想悄悄先入江宁,到时候再看一下能否从江宁进攻,和李漾部队兵分两路,再对粱党进行包抄。
可所见到的景象竟然让他们大吃一惊。
这一路南下,他们走得水运。船上伙食不算差,住宿条件也可以勉强忍的下去。后来弃了水路骑马赶往江宁,一路上可以说是风餐露宿,披星戴月。但是他们身上有钱,也不愁可以吃到好吃的。
但向来富庶的江宁此刻就仿若是人间炼狱一般,到处都渗出荒凉死亡的气息来。
粱党那日大怒,屠了整座江宁城,再烧杀抢掠了整整两日,能卷走都金银财富都卷走了。
现在他们所走过的大街,有些房屋看上去仍完好无损,只是房子里头地上横七八竖躺了许多尸体,着实骇人。
荒无人烟,死气沉沉。这是大家对江宁所留下的第一个印象。
才云三一拳揍入破旧房屋的墙皮里,雪白的墙灰落了下来,沾在附墙根而生的青苔上。
“这些人简直就是畜生啊!一座城,那么多人,他们直接屠光了!什么复粱灭下,无稽之谈!老子就算死也不会归顺他们大梁的!”
菡莨冷冷瞥了一眼他,“我们这次是过来歼灭粱党的,什么时候改叫你投奔大梁了?”
白晚吟面上蒙了面纱,其实她裸露的皮肤处已经无太肿胀的血脉盘踞了,除了脸上还留有淡淡的一条条似蚯蚓爬的印记外,基本看不出来什么了。但她还是习惯在脸上戴面纱。
她跑进一户大户人家的房里,不一会儿又小跑出来,“府上的粮食都没有了?。”
容景让成贤和城昃也找几户人家的厨房去看一下有没有剩余的粮食,现在天色已黑,继续赶路显然不太可能,只能是今晚将就在这座死城待一晚。
而成贤城昃二人皆道厨房里的粮食被搜刮得干干净净。更别说囤积有什么粮食了。
看来粱党屠了城后,就把城中能搜刮的粮食都搜刮走了。这样也大大补充了他们的物资,还不用他们花一分钱买。
援军比他们略迟一些速度,估摸着后两日便可到达青州了。明日他们也要启程前去青州,之前原定的兵分两路的计划不算数了。
“谁?”白晚吟听到身后草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连忙拔出了腰间的剑,泛着寒光的剑锋对准那处草丛。
从草丛中先晃出一只枯瘦干黄的手臂,再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那人面带可怜之色,另一只手仿佛死死想要隐藏着什么。
“各位大人,我是这里原住的村民,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可让你们拿走了,你们就放过我吧?”他站在草丛处,却没有走出来的意思,而且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一直都在颤抖,脸上也脏兮兮的。
“你真的是这里的村民?那为何整个江宁城都被屠了,你还要回来?”白晚吟显然没有多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小人没有通关间谍,去不了任何地方。青州又闹战乱,也去不了。小人真的是无处可去了才选择逃回来的啊……”